第 324 章 血色信標
    秦昊的胸腔傳來齒輪絞肉般的劇痛，審判符文如赤紅的活蛇在心髒表麵遊走，每道紋路都帶著刺骨的灼燒感。他單膝跪地，手中弑神戟 "當啷" 落地，戟身沾染的葉紅綾真血正順著戟刃逆流，在掌心凝聚成指甲蓋大小的血色信標。那光斑以心髒跳動的頻率明滅，與千裏外三座邊城上空的黃金豎瞳形成詭異共振。
    "主上！東海防線全線崩潰 ——" 蕭玄的嘶吼混著電流雜音從通訊器傳來，下一刻便被劇烈的爆炸聲吞沒。秦昊抬頭望去，隸屬天工族的 "滄溟號" 浮空艇正化作燃燒的流星墜向海麵，爆炸氣浪中清晰映出鮫人女王的冷笑 —— 她懷中的胚胎克隆體已完全玉髓化，臍帶深深刺入海麵，整片東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成翡翠色的死亡之海。三百名鮫人戰士破冰而出，他們的鱗片泛著與秦昊心髒相同的暗金光澤，額間烙印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動，與他胸口的信標遙相呼應。
    "現在，你才是聖裁之光的核心。" 昊無極的虛影從血色信標中踏出，十二對光翼展開時遮蔽了整片永夜穹頂。他的金甲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縫隙中滲出的暗金液體滴落海麵，催生出新的血色光柱，每道光柱都在吸收玉髓化百姓的哀嚎，"三百六十次輪回的痛苦，都將化作淨化世界的燃料。"
    葉紅綾的克隆體突然從屍堆中暴起，她的魔族豎瞳染著血淚，手中弑神戟殘片精準貫穿兩名玄甲軍將領的心髒。秦昊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戰友在眼前玉髓化，審判符文突然失控，右臂不受控地玉髓化成利刃，朝著下一名戰士劈去："醒過來！是我啊！"
    利刃即將斬落的刹那，克隆體的胸膛突然裂開，公輸月遺留的納米蟲群如銀色洪流湧出，蟲群核心閃爍著翡翠色的意識殘片："主上... 用蟲群逆轉符文頻率！" 蟲群鑽入秦昊手臂的瞬間，血色信標的光斑驟然黯淡，克隆體趁機將弑神戟刺入自己心口，嘴角扯出解脫的微笑："這次... 換我保護你......"
    "不 ——！" 蘇九漓的狐火掠過戰場，尾鱗卷起克隆體逐漸透明的身軀。當玉髓化的鱗片觸碰到信標能量，克隆體體內爆發出刺目金光，三百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葉紅綾被釘在永夜祭壇，昊無極將初代信標植入她脊椎的刹那，她拚死反擊，弑神戟在金甲左胸留下的永恒裂痕。
    "攻擊那些裂縫！" 蘇九漓的尖叫撕破長空，混沌鍾碎片在玉髓能量中瘋狂吸附，竟在虛空中重組出半透明的鍾體。鍾體表麵的裂紋與昊無極金甲的傷痕完全重合，發出頻率相同的蜂鳴，如同古老的戰鼓催促著最後的衝鋒。
    玄甲軍的靈能炮齊射而出，七十二道藍光卻被突然升起的血色光柱吞噬。鮫人女王的胚胎克隆體張開雙臂，潮汐核在頭頂炸裂成萬千碎片，每片都注入信標："永夜已至，舊世界該迎來淨化 ——"
    三座邊城的虛影在血光中凝實，街道上的百姓正從足部開始玉髓化，他們的驚恐化作光粒湧入黃金豎瞳。秦昊的心髒劇烈震顫，審判符文刺破皮膚，在胸前拚出直徑十米的聖裁陣圖，每道線條都在抽取他的生命力。
    "主上，得罪了！" 蕭玄的晶化右臂突然插入秦昊胸口，機械手指精準扣住跳動的心髒。納米蟲群順著血管湧入，與審判符文展開白熱化的拉鋸戰，他的機械眼閃爍著公輸月的翡翠微光："這是公輸大人用天工族最後的算力編寫的... 程序......"
    秦昊嘔出暗金血液，血液落地瞬間腐蝕出時空裂隙。隙間閃過支離破碎的未來：混沌鍾在聖裁之光中崩碎，蘇九漓的九尾化作封印屏障，葉紅綾的殘魂在鍾體碎片中微笑。他猛然抓住蕭玄的機械臂，指尖陷入對方晶化的骨骼："那就讓這場輪回，在此刻 —— 終結！"
    信標核心被生生扯出的刹那，所有血色光柱發出刺耳的尖嘯，如貪婪的毒蛇向秦昊匯聚。昊無極的虛影發出震怒的咆哮，十二片金甲碎片從時空裂隙射出，卻在觸及核心前被一道血色殘影攔下 —— 葉紅綾的克隆體殘軀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前，魔族真魂在眼底燃燒："三百年前我沒能守住自己，這次... 我守人族！"
    她自爆魂體的衝擊波橫掃戰場，玉髓化的東海瞬間蒸發，露出海底被信標能量扭曲的地脈。鮫人女王的胚胎克隆體發出非人的尖叫，潮汐核在過載中炸成齏粉，唯有秦昊掌心的信標核心愈發璀璨。
    "警報！聖裁之光提前充能完畢！" 天工族最後的監測儀轟然炸裂，黃金豎瞳的倒計時歸零。昊無極的真身踏碎虛空而來，指尖凝聚的光球足以將九洲碾成齏粉："你輸了，鑰匙。"
    混沌鍾在能量亂流中發出瀕死的悲鳴，鍾體內突然浮現出閃爍的氣運長河，每顆星子都是四妃的微笑。秦昊看著自己逐漸玉髓化的左臂，突然露出釋然的笑容 —— 那手臂自動解體，化作鑰匙插入鍾體核心陣眼："那就讓我們... 重新定義審判。"
    鍾聲蕩開萬裏層雲，血色信標的光斑如燭火般盡數熄滅。戰場陷入死寂，唯有秦昊的心跳聲清晰可聞。但所有人都看見，在他破碎的心髒處，幾點微弱的光斑正在重新凝聚 —— 那是昊無極埋藏最深的殺招，也是下一場輪回的起點。
    蘇九漓跪在廢墟中，看著秦昊逐漸透明的身影，尾尖撿起一片刻著 "361" 的玉髓鱗片。鱗片映出的，是三百年前葉紅綾在基因重組台上的第一次微笑 ——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會成為貫穿時空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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