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學。
    白龍卻並未像當初厄沙帝國那樣，直接前往首都，而是打算繞行到柯聯東部，同時也是聖洲大陸東部的矮人地區。
    不過以現在柯聯的種族分布，以及刻意引導的民眾流動性，矮人地區恐怕也會像這座小鎮一樣，會有很大比例的人族、獸族、地精這類民眾，並不會輕易出現完全單一的種族狀況。
    根據蒂凡莉解釋。
    那是柯聯元首還在的時候，就刻意引導的結果。
    因為世界戰爭期間流離失所的民眾非常多，而柯聯在接納後會迅速教導當時附近地區主流的通用語。
    比如在矮人地區附近的人族難民，就暫時接收後教導矮人地區通用語。然後在將矮人地區納入版圖後，將他們送往語言對應的矮人地區，共同建造戰後的新家園。
    互幫互助，是最快的融合方式。
    期間若有矛盾爆發，那就直接換一個地區送，但務必保證每個地區至少擁有20的非同族民眾。
    最差，也得是不同民族。
    比如有的矮人族是褐發尖耳，有的矮人族則是紅發圓耳，隻要保證足夠的差異性就行。
    一個地區，絕不能是完全相同的種族長期單獨居住。
    有矛盾就換種族，沒有便互幫互助，建立新的家園。並再以相應的法律法規輔助，保證相互之間能夠和平安穩的發展，不論是基礎建設還是工業建設等等，都需要相互間共同參與和協同。
    而實際上。
    從這個被稱之為“種族融合”計劃的開始實施，到柯聯元首隕落之後，一共持續了九年才陸陸續續完成。
    這還是在許多民眾，對柯聯這個以民為主的全新國度，有較高認可度的情況下才勉強做到的。
    ……
    “想看看融合的情況？”
    蒂凡莉也是很快明白。
    “肯定啊，如果沒辦法順利融合，保證不同種族間能夠平和交流相互理解，那麽即便是有著同為曾經被壓迫者的身份，同為現如今的柯聯之民身份，積攢的矛盾也終究會爆發的。”
    “穩定住當代，再配合教育繼續穩定下一代，才有可能真正的長久。”
    “這個過程，是極為困難的。”
    白龍已經可以預見，即便是當下的柯聯，估計也還會有不少這類問題。
    “有第六預言之王雅莎伊的引導，你依舊覺得不夠嗎？”蒂凡莉問道。
    “若是沒有外部幹預，以柯聯的基礎自然沒問題。”
    “但可惜的是，除開第一預言之王丹蘇之外，世界戰爭結束之時，其餘預言之王依舊存在，並且背後都擁有各自的神明。”
    “柯聯，並不是他們希望存在的國家。”
    白龍很清楚這一點，也為之擔憂。
    “與其說是不希望，更應該是畏懼吧？”蒂凡莉補充道。
    “畏懼這個詞，可不是那些神明願意承認的。”白龍笑道。
    要知道，柯聯目前已經融入了除海族外所有主流常壽種種族，理論上來說便是可以融入世界上除海族外任何常壽種國度。
    北邊獅族、虎族為主的獸族帝國，埃古帝國。
    東邊加利亞大陸，矮人族為主的莫孔爾帝國，地精族為主的西約裏帝國，以及兼並部分地精和矮人的魔族掌控地區。
    西南邊阿西利歐大陸，人族為主的西海帝國。
    這些國度，都是可以被柯聯的思想所滲透，並且可以通過戰爭手段順利兼並的。
    事實上。
    若是沒有諸神複蘇，更沒有諸神圍殺柯聯元首，現如今的世界可能早就被完全征服，所有大陸都會插上柯聯的紅色旗幟，柯聯元首也將完成對於全世界的整合。
    單憑這點，就已經值得警惕。
    ……
    “諸神複蘇，尤其是有高階神明的存在，他們對於凡民基本都保持著藐視態度。”
    “很容易理解。”
    “在神治時代，一座城池便是一個國家的時期，強大的高階神明翻手間便可讓一個國家級城市覆滅。其中的凡民根本不可能有絲毫反抗之力，除開跪拜求饒之外毫無辦法。”
    “即便是經曆過古族亂世時代，諸神因為‘禁神絕咒’實力大幅下降。”
    “凡民依舊在他們的神級戰爭中有海量死傷，不少常壽種因此直接滅絕，同樣無力反抗。”
    白龍很清楚過去的那些事情，明白神明對於凡民的態度。
    真正憐惜凡民的神，很少。
    對凡民秉持著傲慢態度的神，非常多。
    “所以他們剛剛複蘇，大部分對於柯聯這個凡民國家並不在意，即便擁有近十五億民眾。”
    “這個數量也就比神治時代多個十多倍而已，充其量也就讓他們多釋放幾次攻擊，多跑一些地方依舊可以輕易覆滅。”
    “隻要他們從複蘇、詛咒的損傷中完全恢複，世界依舊是他們的。”
    “但很遺憾的是。”
    “依附於此前世界之中存留的帝國複蘇的神明，有著更多的信息渠道，更加清楚柯聯所擁有的可能性，以及持續發展具備的危險性，使得凡民弑神成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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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情況下。”
    “反倒應該佩服雅莎伊，還能夠在穩住的同時，繼續引導柯聯進一步發展。”
    白龍最後也是帶著欽佩之意的感歎道。
    明麵上。
    確實沒有太多外界幹預的樣子。
    但暗中到底有多少引發分裂、叛亂的因素需要處理，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尤其是那些對手之中可能還有血族的參與。
    血族的血魔法用於滲透、控製，都是非常高效的，即便魔女有手段防範，但魔女的數量終究有限，且幾乎沒有魔女族混血在外。
    ……
    翌日。
    柯聯東部，某矮人族地區。
    依舊是選擇小鎮。
    最小的村莊獨立性太強，可能和外界接觸較少，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城市本身就具備複雜性和多樣性，即便是非柯聯領導時期的王國時代，也可能會有外族旅人在城市長久居住並和平相處。且城市整體的規劃性，和利益相關的強製調節性較高，因此參考價值較低。
    小鎮，小城。
    便是最佳的觀測地區。
    ……
    “感覺如何？”
    蒂凡莉主動問道。
    “稍微有點意外，居然沒感受到異樣的目光。”
    白龍確實很意外，因為他們此刻選擇的是人族很少的一個小鎮，並且他們的裝束明顯是外來者而非本地人族。
    可即便如此。
    路過看到的矮人們，還是再次混居的獸族、人族，都沒有對他們報以異樣目光，似乎對於其他地區人族的到來稀鬆平常，根本不會有什麽特別的一樣。
    “看樣子你的記憶裏，沒有關於現代矮人族的基礎狀況，不然你會選擇地精族。”
    蒂凡莉似乎早就預料到結果一樣。
    “好像是什麽姓氏的製度吧？”白龍隻是大概了解。
    他在精靈族查看近代史的時候，主要集中在整體戰爭事件上麵，並沒有太多關注某個種族本身。
    而且這種長期存在的某種製度，精靈族也不會時刻在曆史中標注，大多隻會在有明顯製度轉變時候才會提及。
    而在柯聯轉變融入的矮人族之時，便提到過姓氏相關的製度。
    “沒錯，現在莫孔爾帝國依舊存在的製度，姓氏體係——特斯卡。”蒂凡莉點頭。
    “特斯卡？”白龍隻是稍有印象。
    “可以用貴族製度來理解，最高級別的貴族在姓氏體係中被稱作為‘薩曼’，類似親王、大公級別。對應的各種高層職位被統稱為‘薩曼爾’，例如大將軍、財政大臣這些職位便是薩曼爾。”
    “姓氏是繼承的，能夠就職高層職位的，隻有薩曼級別的姓氏。”
    “這套體係，總共分為五個等級，也對應相關階層。”
    蒂凡莉大致解釋道，並用魔力簡單形成類金字塔圖案，將對應的等級放上去。
    ……
    “能夠成為“薩曼爾”的，隻能是第一、第二等級姓氏。”
    “即為莫孔爾帝國社會高層。”
    “能夠在他們之下成為管理，基本隻能是第三等級姓氏。”
    “即為莫孔爾帝國社會中層。”
    “能夠在各行各業從事基礎工作的，隻能是第四等級姓氏。”
    “即為莫孔爾帝國社會底層。”
    “至於第五等級姓氏，等同於賤民，隻能從事最低端的基礎勞動，甚至其中部分，可以直接等同於奴隸。”
    蒂凡莉詳細的解釋，外加魔力構圖，讓白龍清晰的了解矮人帝國狀況。
    “這套體係，應該還會搭配宗教加以控製對吧？”白龍很快想到。
    “沒錯，並且莫孔爾帝國的宗教繁多，除開主流外的宗教甚至帝國官方都沒法詳細統計。在這些宗教的影響之下，沒有基礎教育的民眾，更容易服從這套姓氏體係。”蒂凡莉點頭。
    “也就是說，柯聯在死仇族戰結束後，重置姓氏的不僅僅是分散到柯聯各地的那些種族民眾。”
    “還有所有矮人族姓氏，直接配合宗教拔除，徹底擊碎聖洲大陸矮人族的姓氏製度？”
    “反倒使得新一代矮人族，更加擁護柯聯？”
    白龍很快想通，為何現在是這樣的情況。
    矮人族對柯聯接受度更高，響應種族融合的做法就越明確，因此對於其他種族到來接受度也更強。
    尤其是對於曾經絕大多數第四、第五姓氏的民眾而言，能夠平等與其他民眾相處，便是自我意識被喚醒後最渴望的東西。
    在這裏。
    矮人們會更加平等的，看待每一位外來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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