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中間確實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我們已經在全力調查，並且在製定補救措施。請大家給我一點時間，也給清遠一點時間。”
    魏明勳站在門口，看著被圍攻的謝止盈。
    看著她明明快要撐不住卻還在硬扛的樣子，心頭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那幫老家夥，咄咄逼人，哪裏是來解決問題的，分明是來找事兒的！
    魏明勳推開半掩的門，走了進去。
    他徑直走到謝止盈身邊，並肩而立，銳利的目光冷冷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股價跌了對著謝總發火能解決問題嗎？能讓損失挽回一分一毫嗎？”
    他的突然出現讓幾個董事愣了一下，隨即有人不滿地皺起眉頭：“魏總？這是我們清遠的內部會議……”
    “內部會議？”魏明勳打斷他，語氣更冷，“章氏和清遠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船要沉了，還在計較誰的艙位更幹淨？有這個力氣互相指責，不如想想怎麽把洞堵上！”
    他往前逼近一步，眼神帶著審視的意味：“還是說，在座的各位裏，有人巴不得看到謝總倒黴，巴不得清遠亂起來？”
    “這次項目出事，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為之？”
    “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在背後搞鬼。不管他是誰，我魏明勳絕對不會放過他！”
    魏明勳這話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像一盆冷水澆滅了剛才還群情激憤的董事們。
    剛才叫囂得最凶的那個花白頭發老頭，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卻隻是哼了一聲，直接把頭扭到一邊。
    金絲眼鏡男推了推眼鏡，眼神閃爍，不敢再直視魏明勳。
    幾個董事麵麵相覷，原本那股子同仇敵愾的氣勢瞬間散了大半。
    有人低聲嘟囔：“魏總這話……也太霸道了點。”
    “就是，這是我們清遠的事……”
    “噓，少說兩句吧，沒看他那眼神……”
    魏明勳冷眼看著他們的小動作，心裏冷笑。
    一群老狐狸，見風使舵倒是快。
    見狀，謝止盈一直緊繃的肩膀微微鬆弛了一些，她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眼圈卻控製不住地紅了。
    剛才被圍攻的難堪和委屈，此刻伴隨著魏明勳的出現，一股腦兒湧了上來，堵在喉嚨口，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魏明勳側頭，恰好捕捉到她泛紅的眼角和那極力隱忍的脆弱。
    他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用力攥了一下，疼得厲害。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那幾個還在原地杵著的董事，聲音雖然放緩了些，但壓迫感絲毫未減：“怎麽？各位還打算在這裏開一整天會？等著股價自己漲回來？”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不耐煩：“還是說，各位有什麽高見，能立刻扭轉乾坤？有的話，現在就說，我和謝總洗耳恭聽。如果沒有……”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不言而喻。
    “那個……魏總說的是，現在確實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一個稍微年輕點的董事率先打圓場，“當務之急是解決問題。”
    “對對對，先穩住局麵要緊。”
    “那……謝總，我們等你的方案。”
    幾個人像是找到了台階下，互相遞了個眼色，紛紛轉身準備離開。
    花白頭發的老頭走到門口，還不甘心地回頭瞪了謝止盈一眼，嘴裏不幹不淨地嘀咕：“哼，看你能撐多久……”
    辦公室的門被帶上，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魏明勳轉過身，看著謝止盈蒼白的側臉，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許多：“好了，沒事了。別跟那幫老家夥一般見識，牆頭草而已。”
    他想伸手拍拍她的肩膀，又覺得不妥，手在半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放下了。
    “他們就是看你年輕，又剛接手公司，故意找茬。”他試圖安慰，“別往心裏去。”
    謝止盈聽著魏明勳安慰她的話，很想直接鑽進他的懷裏好好哭一下。
    但她想起昨天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想起那些關於他和章清婉的事……
    謝止盈把眼裏的淚水逼了回去，對魏明勳冷冷地說，“誰讓你進來的？又是誰要你多管閑事？”
    魏明勳愣住了，他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止盈，我……”
    “我們清遠的事，輪不到你魏總來插手。”
    謝止盈打斷他，聲音拔高，帶著明顯的疏離，“你不是忙著照顧你的章清婉嗎？昨天走得那麽幹脆，今天又跑來這裏做什麽？演戲給誰看？”
    她強忍著心裏的情緒，冷臉對他說，“我這裏不需要你假好心，我自己能處理。”
    魏明勳臉上的柔和瞬間僵住，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排斥和憤怒，像是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冰水，瞬間從頭涼到腳。
    他知道她在氣什麽，氣昨天，也氣章清婉。
    可現在這情況……
    “止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昨天我……”他試圖解釋，聲音有些幹澀。
    “我不想聽！”謝止盈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你走吧，我這裏不歡迎你。”
    魏明勳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堵了團棉花，什麽解釋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現在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空氣仿佛凝固了。
    良久，魏明勳無奈地吐出一口氣，“好，我走。”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你……自己多保重。有什麽需要，隨時找我。”
    他深深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轉身，腳步沉重地離開了辦公室。
    門輕輕合上，謝止盈的肩膀垮了下來，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另一邊。
    章清婉看到魏明勳回章氏了，心裏一動，趕緊去了他的辦公室。
    她走到辦公室門口，隨即精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才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魏明勳臉色不好，正坐在椅子上，雙眼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股價和輿論情況。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焦慮和疲憊。
    那些不斷下跌的數字和負麵的輿論報道，像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心頭，久久不曾舒氣過。
    章清婉走到魏明勳身邊，臉上掛著關切的表情，輕聲問道：“你看今天股價了嗎？這情況看起來很糟糕，咱們該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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