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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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製時不間斷的九十擔柴填進砸灶坑,火勢漸弱後留下的餘溫也持久不散。
謝錦珠在眾多擔心,或是激動的眼神中耗足了耐心,終於在萬眾期待下沉沉地說:“開窯!”
第一批被送進窯洞燒製是最簡單的白瓷小碗。
在被高溫和烈火淬煉之前,這些其貌不揚的小碗滿是泥色,反複浸潤也不改半點。
然而等把餘溫仍在的匣缽端出來時,所有人的呼吸都在不受控製地繃緊。
爛泥是否可化作白瓷。
就在當前一舉!
謝錦珠先把雙手放在涼水中泡過一道,又抓了一把草木灰糊了滿手。
灰突突的雙手捧住匣缽的圓邊,果斷揭開!
村長緊張到死死地閉著眼,半天沒聽到除了自己喘息之外的動靜,小心翼翼的:“咋樣?”
“咋都不說話呢?”
“到底是成沒成,你們趕緊……”
“成了!”
謝爹激動地抓住謝二伯的肩膀,語不成序卻字字歡喜:“白的真的是白的!”
“成了!錦珠她做成了!”
早已忘了呼吸的人們如夢初醒,下一秒從四周席卷而起的就是歡呼的聲浪。
“成功了!”
“啊啊啊!居然真的做成了!”
三洋村的西山土燒出了白瓷!
三洋村的謝錦珠帶著大家夥兒做出了白瓷!
歡喜雀躍之聲如同山呼海嘯,從四麵八方不斷朝著謝錦珠的耳中衝擊。
謝錦珠蹲在地上從匣缽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白瓷小碗,緩緩呼出一口氣後,不由自主的也跟著笑了。
“是啊,咱們做成了……”
曆時將近兩個月,終於做成了!
謝錦珠燒出白瓷的喜訊隨風揚起,很快就傳遍了全村。
村長直接把謝錦珠奉成了全村的大功臣。
“這是區區的白瓷小碗嗎?”
“不是!”
“這是救命的碗!”
村長興奮道:“咱們村耕地不豐,糧產也常年貧瘠,一家子幾代人在土裏都刨不滿碗裏的飯!”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謝錦珠開窯大吉,她說全村的人都能跟著她一起吃飽飯!
從今往後,三洋村的村民不必再外出找生計,不用再在外頭砸力氣豁出去性命。
隻要有謝錦珠的瓷窯在一日,全村的人在家就能有一份賴以為生的生計!
這是他們之前做夢都不敢妄想的!
村長高興得老淚縱橫,恨不得把謝錦珠拋起來上天。
謝老太坐在一堆老太太的恭維聲中,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得意,又非常不熟練的故作矜持:“哎呀,我家錦珠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厲害了。”
“我這孫女兒就是小聰明,一點點小聰明……”
“她是不太機靈,不然怎麽……”
“賴婆子你說啥?!”
謝老太一改謙虛瞪著眼叉腰:“我家錦珠就是頂頂厲害的姑娘!”
“這世上就沒人比得上她!你敢說她不機靈?!”
賴婆子故意詼諧幾句得來預料之中的回答,頓時哈哈大笑:“看看啊,錦珠你看看你家的這個老賴皮!”
說好不行。
順著她的話說不好也不成!
謝錦珠低頭把玩著手中的小碗隻是悶笑。
王氏和大伯娘本來就不擅口舌,被旁人的吹噓弄得眼裏發亮又接不上話。
二伯娘已經和人吹開了:“我家老太太就是沒說錯啊!”
“瞧瞧我家錦珠,生得好還本事大,這就是我家的福星咧!”
如果不是謝錦珠爭氣,老謝家現在還不知道過的是什麽日子呢!
有狹促的故意逗她:“現在得意翹尾巴了?”
“不是你抓著掃帚追著她滿村攆的時候了?”
二伯娘紅著臉狡辯:“胡說!”
“我什麽時候打她了……”
窯洞門前歡言笑語成片,被逐一抬出的匣缽也全部露出了內裏的物件。
三個窯洞總計燒出白瓷小碗一百八十個。
每一個成品都在謝錦珠的手中被挑選了一圈,最後送去裝盒的隻剩下了一百一十六個。
裏正捧著個隻有一點瑕疵的小碗,心疼得不住抽氣:“這就隻有一點點裂紋,也不是啥明顯的大毛病。”
“真就不能要了?”
換個眼神不好的來,根本也瞧不出來啊!
謝錦珠頭也不抬地說:“不要。”
“也就是現在,咱們一次還做不出太多,殘次品也舍不得砸。”
“等後續工序和產量都穩定了,類似的殘次品就不許出這裏了,必須全部當場砸掉。”
謝錦珠要做,就必須確保做出來的都是好的。
瓷物跟其餘的物件不同,數量多了不見得是好事兒。
講精,遠比講數量更重要。
裏正生怕謝錦珠會把手中的搶過去砸掉,急忙往懷中一捂,等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說:“就非得要砸嗎?”
“咱們這些人活了大半輩子都沒見過白瓷的飯碗,這樣的已經是很好的了,砸了多讓人心疼啊!”
謝錦珠一副財大氣粗的架勢,失笑道:“不砸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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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殘次品要做標記,隻可以自用,不可轉送或者是買賣,否則品相不好的傳出去了,影響咱們的名聲。”
在村長等人痛心疾首的眼神中,謝錦珠重新調配釉色,蘸取化水的朱砂,提筆就往白瓷上寫。
殘品,廢。
謝錦珠寫完對著角落裏的莊秀雲招手:“莊大娘,你過來。”
莊秀雲跑得飛快:“咋地了?”
“來,照著我寫的這個寫。”
謝錦珠把筆塞給她,示意她去拿挑出來的殘次品:“每一個都必須寫上,要寫在最醒目的位置,必須確保第一眼就可以看到。”
“把這些都做好標記,然後交給我爹,先可著村裏的人家發,一家一個,沒領到的等下次再補。”
等混合了朱砂的釉色幹透,作廢的痕跡就不會消退了。
長期有效。
莊秀雲握著筆沒多想,人群中卻有人眼熱:“這麽多人呢,怎麽偏偏就挑了個最不吉利的弄?”
“她是個不祥之人,碰過的東西都沒人敢碰,讓她寫出來的小碗,誰敢要啊?”
莊秀雲習慣了別人的冷言熱諷,麵不改色提筆極穩。
哪怕是字跡尋常,但每一筆都落得非常謹慎。
謝錦珠聽到這話頭都懶得抬,隻是笑著說:“之所以讓她寫,當然是因為她會寫啊。”
“我把這機會給在場的誰,又有幾個人能握得住這支筆的?”
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的,上趕著給自己攬什麽瓷器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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