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婉茹起了個大早，看到孟瑩也起床了，但是這點她絲毫不意外，因為之前每天，孟瑩起得都比自己早，反而孟瑩大清早就看見婉茹，很是意外。
    “婉茹，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呢？昨天睡得怎麽樣？” 孟瑩的聲音如往常般溫柔，帶著醫者特有的關懷口吻，指尖輕輕梳理著鬢角的碎發。晨光透過窗紙的縫隙，在她臉上織出一片淡淡的金網。
    婉茹聞言，立刻換上一副輕快的笑容，說道：“我睡得可好了！你呢？不像前幾天擠在一起，終於有張屬於自己的床，簡直像躺在雲端上一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彎腰係緊鞋帶，餘光卻暗暗留意著房門的方向。
    “是啊，從鳳城出來後，我還是第一次這麽舒服，我準備收拾一下自己，你呢？要不要一起？”孟瑩主動拉近著兩人的關係。
    “嗯…… 不過我肚子有點餓，想先出去轉轉。” 婉茹攥緊了衣角，掌心微微沁出冷汗。她生怕孟瑩再多問幾句，會從自己閃爍的言辭中瞧出端倪，於是不等對方回應，便匆匆抓起桌上的鑰匙，“孟姐姐，我就在附近買點吃的，很快就回來。”
    孟瑩正低頭整理藥箱，聞言隨口叮囑道：“別走遠了，熊城的街巷像迷宮一樣，小心迷路。” 她的聲音被藥箱開合的輕響襯得有些模糊，卻讓婉茹的心跳陡然加快 —— 此刻她最擔心的，恰恰是不能 “迷路”，必須精準跟上那個金發身影。
    婉茹幾乎是逃也似的推開房門，清晨的冷風撲麵而來，卷著幾片尚未落盡的槐樹葉。她快步走到街角，閃身藏進一堵半人高的斷牆後，剛穩住呼吸，就見隔壁院落的木門 “吱呀” 一聲打開了。
    一頭金色卷發在晨光中閃過，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子探出頭來，左右張望片刻。她穿著一襲深色長袍，領口處繡著一枚褪色的月桂葉紋章 —— 正是昨晚婉茹在牆頭上偷聽到的 “達米安”。
    “達米安！這應該就是她！”婉茹心想到，這頭金色卷發她忘不了，她掩住身形開始偷偷尾隨這位「自然教派」的女士。
    金發女子確認四下無人後，便轉身鎖門，動作幹脆利落。她腰間掛著一個皮質袋子，隨著步伐輕晃，發出細碎的金屬碰撞聲。婉茹深吸一口氣，待對方走出十步開外，才悄悄跟上，腳步放得極輕，鞋底幾乎不沾地。
    達米安一路走得非常匆忙，看起來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至於是什麽事情，婉茹倒是心知肚明，她知道達米安此刻要去城南找一個叫西汀斯的家夥，然後和他一起去古城，盡管不知道古神會的人到底需要「自然教派」的什麽消息，但是婉茹隻需要能冒出眼前的女士即可，她準備和對方互換身份，和西汀斯接頭，可是他們之間有個什麽信物，她必須弄到手。
    從他們住的地方走到城南，一路經過的是熊城的市中心，這裏是熊城最繁華的地段，在這裏，婉茹根本找不到出手的機會，但是因為恰恰因為人多，達米安不可能注意到一個尾隨而來的女子，盡管如此，婉茹還是戴上了自己的兜帽，在大雪的熊城，這樣也並不會引起多少懷疑。
    婉茹內心其實十分焦急，如果對方就在這種地方接頭，自己則基本沒有了機會，她把心一橫，如果不能偷梁換柱，她就是拿著匕首對住西汀斯的背心也要讓西汀斯帶著自己進入古城。
    不過，今天婉茹的運氣實在是好，命運女神仿佛站在她的身邊。不一會，達米安就轉到了角落，路人也越來越少，直到空空的街道隻剩下達米安和婉茹兩個人。
    “你到底是誰？我已經注意到你了。”就在此時，達米安突然回頭，看向跟蹤她的婉茹，“從兄弟會就開始跟著我，你到底是什麽人？有什麽目的？”
    “我...我能有什麽目的？我就是個路人。”婉茹抓著衣角，害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緊張。
    達米安繼續說道：“你騙不了我的，你一直在跟蹤我！說吧，你到底是誰？”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緊張。
    她在緊張？她為什麽緊張？
    看到達米安緊張，婉茹反而沒有先前的緊張了，她在仔細回想著關於達米安之前的對話，對啊，她是要去見一個不認識的西汀斯然後一起去古城，而這裏不是古城啊，所以她肯定要防備兄弟會啊。想到這裏，婉茹微微一笑，說道：“好吧，既然你發現了，我也不瞞著你了，達米安女士，我已經跟著你好幾天了。”
    “果然是，你到底是什麽人？”達米安看起來緊張極了，她手不自覺地摸向自己腰間的皮袋。
    作為舊街小霸王的婉茹，一眼就看出了達米安的皮袋裏一定裝著重要的物件，說不定就是和西汀斯確認身份的信物，因為她去古城賣的是消息，所以這個皮袋子裏更有可能就是信物。
    婉茹微微一笑，她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饒有興趣地問道：“那你不妨猜猜我是誰啊？”
    “你是...古神會的？”達米安開口道，“你們答應了我們的，怎麽會在這裏？”
    “猜錯了！再給你一次機會！”婉茹開口道，她並不想扮演古神會的，因為達米安要在這裏大喊大叫，引來守衛的注意，對古神會的身份會更為不利，達米安完全會趁逃跑，對於擅長扮演的婉茹來說，這樣的身份，她是絕對不會碰的。
    “你是...西汀斯的人？”這下，達米安看起來冷靜了許多，顯然她不怕這個西汀斯，隨後她又搖了搖頭，說道：“不對，西汀斯根本不認識我，所以你到底是誰？”
    “我是兄弟會的人。”婉茹差不多理清了達米安的關係網，於是，她決定扮演在熊城對自己最為有利的身份，那就是一名熊城的「戰士」——兄弟會的人。
    “我什麽都沒做！”果然，在聽到對麵說是兄弟會的人後，達米安開始了自己的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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