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參謀安東中校在沙盤上點了點：
    "三小時前截獲的日軍密電裏，這個坐標被反複加密傳輸。"
    阿納托利看向安東所指的位置，赫然寫著“聖尼古拉斯教堂”！
    。。。
    李婉清無聊地托著下巴，看著前方不遠處抽煙的兩名白衛軍士兵：
    “這兩個家夥也太笨了，這樣都沒發現我！”
    她穿著日軍第4國境守備隊的軍服，鬆鬆垮垮看上去十分搞笑。
    不能再等了，李婉清抓著旁邊灌木使勁晃了兩下，那兩名俄國人終於看向這邊，李婉清跳起來，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轉身就跑。
    兩名哥薩克士兵操著濃重的頓河口音，哇啦哇啦地追了上來，追進樹林不遠處，前邊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忽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兩人停下腳步，一臉警惕，瞄準那人摔倒的地方大喊了幾聲，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兩人對視一眼，從兩個方向包抄了過去。
    來到近前，兩名士兵倒吸一口冷氣，地上趴著一個日本士兵，好死不死額頭砸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鮮血蔓延開，猩紅刺眼。
    。。。
    彼得羅夫把玩著一枚金幣，陽光穿過教堂天窗碎花拚圖，映射著金幣上輪番閃現的彼得大帝頭像和雙鷹圖案。
    他麵前的桌案上擺放著一份文件，那是從死掉的日軍屍體上找到的，內容很簡單，但也很致命。
    上邊詳細記載了聖彼得堡教堂的坐標，活動人員，武器裝備，甚至藏匿在這裏的一批黃金都有交代。
    後邊還有白衛軍在密謀複辟的種種證據，看得彼得羅夫眼皮直跳：
    “看來日本人是要對自己下手了！”
    他想起侄子臨死前求助的眼神，長舒口氣，對身邊的副官道：
    “立刻取出7號倉庫的黃金，聯絡美方代表，就說他們的條件我們答應了。”
    副官眼中閃爍出熾熱，司令終於下定決心了嗎？
    。。。
    撫遠的冬夜像一口倒扣的鐵鍋，將整個大地籠罩在黑暗中。
    日軍司令部作戰室，師團長南雲隼人臉上陰晴不定。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關東軍作戰地圖的邊緣，羊皮紙發出細微的脆響。
    情報科主任鬆平慶彥指尖捏著的文件已沁出冷汗。
    他扶了扶瑁瑁眼鏡，鏡片後的瞳孔微微收縮：
    "諸位，蘇軍在哈巴羅夫斯克集結的兵力已達一個旅團，炮兵陣地昨夜推進至黑龍江左岸。今日黃昏，我方觀測到七艘運輸船正駛向熊瞎子島。"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同時監控的7號倉庫有了異動，白衛軍開始搬運倉庫內的金沙，同時截獲聖姑拉尼斯教堂傳出的密電，提到了‘帝國複蘇’。"
    南雲隼人看著手中文件，冷聲道：
    “種種跡象表明蘇方和白衛軍達成了某種共識，但蘇方不可能同意白衛軍複辟，這很不合常理。”
    作戰課主任伊集院隼也疑惑道：
    “蘇軍重心在西線，在遠東這邊隻是一味防守，主動權在我大日本皇軍手中，他們怎麽敢？”
    參謀長東鄉重太郎的臉隱在陰影裏，陰惻惻道：
    "蘇軍此舉看似悖理，實則深謀遠慮。白衛軍與布爾什維克素有血海深仇，表麵看蘇軍絕無支持之理。"
    他的手指如鐵鉗般掐住邊境線，
    "但若蘇軍將其包裝成 " 東正教自治武裝 "，便能以 " 維和 " 名義堂而皇之踏入滿洲。如此一來，帝國在偽滿的統治根基將被動搖，蘇聯蠶食遠東的野心也將得逞。"
    最終下了結論：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伊集院隼太陽穴青筋暴起，活像兩條正在蛻皮的赤練蛇：
    "蘇方竟如此不把皇軍放在眼中？蘇軍若敢越境，我部當以炮火犁平江岸，
    此刻正是帝國亮劍之時！直搗哈巴羅夫斯克，讓斯小林見識大日本皇軍的赫赫武威！"
    他的拳頭重重砸在熊瞎子島的坐標上，震得燭火劇烈搖晃，在牆上投下張牙舞爪的影子。
    後勤部長竹中安正緩緩搖頭，後勤報表在指尖翻動的聲音如同春蠶齧桑：
    "伊集院君的戰意令人敬佩，然蘇軍遠東方麵軍的機械化集群非我可比。且陸軍部一再強調對蘇重心在蒙古沿線，我部隻要試探敵情，固守邊境即可。"
    他的目光掃過眾人，
    "且梅集慘案對我方後勤補給影響重大，帝國此刻深陷支那戰場，實在經不起兩線作戰的消耗。"
    東鄉參謀長忽然低笑出聲："竹中君的謹慎值得讚賞，但帝國的威嚴容不得挑釁，否則將使軍心不穩。"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
    "而且這是試探蘇方軍事力量的好機會，蘇軍若敢渡江，便教他們的屍體填滿黑龍江！同時派遣特戰隊突襲聖尼古拉斯教堂，將白衛軍與蘇軍的陰謀絞殺在繈褓之中。如此既震懾蘇聯，又不致引發全麵戰爭。"
    南雲隼人中將始終沉默，指尖在地圖上的黑龍江流域畫著圈。
    他忽然抬眼，目光冰冷而鋒利：
    "一級戰備，沿江炮兵進入陣地。"
    他的聲音像繃緊的弓弦，
    "蘇軍膽敢越境半步，無需請示，全力反擊。但記住 ——"
    他的指節叩了叩桌麵，望著牆上的天皇禦影，
    "我們的目標是懲戒，而非全麵開戰。"
    。。。
    江邊峭壁，陣陣江水拍打在懸崖下的石壁上，砸出無數水花。
    一根繩索從上方拋擲下來，借著是第二根，第三根。
    一隊鬼子借著夜色，搭乘著幾艘木筏，飛快劃向石壁，木筏上的人紛紛伸手抓住拋下來的繩索，一個接一個爬上懸崖。
    帶頭的鬼子剛上懸崖，樹林中走出一名同樣身著鬼子軍裝的男人，衝他點了點頭，借著月色看去，居然是偽裝成鬼子兵的林遠！
    不多時，足有一百多人上了岸，林遠帶他們進入樹林，幾具蘇軍士兵的屍體映入眼簾，而他們身旁擺放著成堆的武器彈藥，帶頭的老周驚呼：
    “謔！好家夥！全是鬼子的裝備，連重機槍和迫擊炮都有，林老弟，真是神仙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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