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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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大人又一次拍響驚堂木,秀微知曉繼續沉默下去是不行了,手中的帕子被絞得緊繃,她閉上眼兩行熱淚漱漱落下,思及往日的傷心回憶胸口不住的起伏,
    如今要把那一段醜陋的黑暗揭開需要的不止是勇氣,秀微緩緩睜開眼調整呼吸,把事情娓娓道來,堂外看熱鬧的百姓不少,無不為之歎息,落淚。
    車大人沉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道:“本官已知曉,來人呐!”
    從堂外走進兩名衙役跪在地上道:“是!”
    車銘道:“去江都縣提審那繡夢居老板陳華來。”
    兩名衙役接過文書退了出去,
    車銘道:“提審被告需兩個時日,李氏你暫居揚州府,待拿得人犯再行升堂候審。”
    秀微頓首道:“謹遵大人令,”
    車銘側頭對著四爺軟聲道:“爺,您看先這樣處理可還成?”
    胤禛攤開手表示沒有意見,車銘心中卻是在打鼓,以為他們今日會在衙門大鬧一場,哪裏知道就這樣輕飄飄的混過去了,
    但是他也管不得這樣多,車銘本因怕時間緊急很多事情不好處理,現今寬限了兩日時間再好不過。
    車銘三拍驚堂木道:“退堂。”
    回到驛站胤禛向十三爺使了個眼色,阿蘅和秀微識趣地退出房間,
    胤禛道:“十三弟,那車銘如此風輕雲淡必定在背後使了手段,”
    胤祥道:“四哥是想讓我去江都一趟?”
    胤禛微頷首,
    胤祥道:“那任伯安那邊怎麽辦?”
    胤禛道:“當你四哥是泥捏的?那任伯安是個什麽東西?能奈你我何?”
    胤祥微笑不語出門,
    阿蘅見他收拾行囊,牽著馬匹出來,問道:“你要去哪裏?”
    胤祥瞥了眼秀微道:“我要替李姑娘去一趟江都,”
    阿蘅拉住韁繩道:“我也要去,”
    她可不想再與四爺待在一起,吃飯都冷冰冰的,還得細嚼慢咽不能發出聲音,又不能出去玩她都要悶死了,之前在九爺府就挺憋屈的,現在出門了還有人管著。
    胤祥嚴肅道:“不是去玩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
    阿蘅耍賴道:“你哪次沒事兒要辦,上次在茶寮也這麽說。”
    胤祥啞然失笑,這次帶她出來都悔死了,卻又拿她沒法子,說道:“你就不管李姑娘了?”
    阿蘅心虛地瞥了一眼可憐兮兮的秀微,手中的力道有所鬆動,
    秀微知曉阿蘅心意,附和道:“姐姐不必擔憂我,我叔叔的病還在養著,我得照顧他,也無時間陪姐姐。”
    阿蘅給了她一個甜蜜蜜的笑,果然秀微小寶貝是個貼心的棉襖,轉頭噘著嘴道:“聽見了吧!”
    胤祥一時間拿不定主意,阿蘅見他猶豫之際,靈活地踏上馬鐙翻身上馬,得意地衝著十三阿哥笑。
    胤祥不可思議道:“你騎馬何時練得如此熟稔,”
    阿蘅道:“免得又被人丟進樹林,”
    胤祥揉了揉眉心,無奈這丫頭如此記仇,以後還是少幹些惹她生氣的事兒,
    又讓來喜牽了一匹馬出來道:“你不必跟著,我二人去江都便可,”
    來喜有些憂慮地點點頭,阿蘅見他不再反對,喜上眉梢,二人相視一笑騎馬離開揚州城。
    胤禛在閣樓看著他們飛馳而去的背影眉頭一緊,從懷中摸出一塊月白色的絹帕在手中摩挲,分外的厭倦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在嫉妒,嫉妒那明豔女子的身旁是他的十三弟,
    若換成是其他男子,他尚且能爭一爭,哪怕對方是八爺,九爺,甚至是太子他都不畏懼,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可惜這個人是他的十三弟,他不能,也不舍得,
    秀微為了感謝胤禛替她鳴冤,救她叔侄於水火,沏了一壺茶上樓感謝,方走至門口見他怔怔地望著城門的位置,小女兒家的心思細膩,一看便對胤禛的心思略知一二,心中一陣苦澀。
    心想:“阿蘅姐姐活潑靈動很招人喜歡,隻是她與那位十三爺情投意合,怕是四爺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又為胤禛感到遺憾酸澀。
    高遠瞥見秀微站在門口發呆,低聲提醒道:“爺——”
    胤禛才斂了神,轉身看見秀微姑娘便知曉她來意,說道:“秀微姑娘請進,”
    秀微放下茶盤,斟了一杯茶恭謹地遞過去,溫聲道:“多謝四爺為小女鳴不平,收留我叔侄二人在此養病,此恩情秀微萬死難報答萬一。”
    胤禛微斂眉道:“姑娘無需有負擔,我這樣做不全是為了你,更為了這江南的百姓,受災的難民,更何況你叔侄在我為難之際施以援手,這恩情也不知是誰欠誰的。”
    秀微因他廣闊的胸襟敬佩不已,眼中閃著熠熠光芒,
    胤禛接過茶盞抿了一口,問道:“你叔叔可還好,”
    秀微道:“已無大礙,大夫這幾日都有過來複診,”
    胤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二人一時無語,雅間的氛圍著實有些沉悶,
    秀微福身道:“民女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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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點點頭,
    高遠道:“爺,這秀微姑娘對您有點熱心,”
    胤禛掃了他一眼,高遠忙閉嘴向後退了一步,
    片刻後胤禛道:“任伯安什麽時候到?”
    高遠道:“任伯安派人送了帖子過來,讓您過鳴玉坊一敘,”
    胤禛冷冷道:“他這是想美女,黃金任我挑?”
    高遠道:“奴才不敢妄加評揣測,”
    胤禛放下手中的茶盅道:“你這個潑皮,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倒是能扯,”
    高遠抿著唇笑而不語,主仆二人換了一身鮮亮的衣服出了門,
    他們來到鳴玉坊的樓牌下,裏頭傳來絲竹之樂,還夾雜著猜枚行酒,女子嬌柔之聲,
    高遠有些不自在,渾身起著雞皮疙瘩,四爺覺得好笑,打趣道:“你並非女子,怎地也對這煙花之地這樣敏感,”
    高遠道:“主子莫要取笑奴才,”
    他們抬腳進入鳴玉坊,便有三兩個姑娘迎了上來對他們動手動腳,其中一個姑娘媚笑道:“公子來了,可有相熟的姑娘,”
    另外一個姑娘不等他們發聲,便朗聲道:“媽媽,兩位英俊不凡的公子,快安排坐席。”
    遠遠傳來一個破鑼的大嗓門:“誒——來了。”
    老鴇子拈著絹子從眼縫裏擠出笑意問:“公子可有約?”
    胤禛淡淡道:“我找任伯安,”
    老鴇子斂了笑意,正了正麵色,退卻了方才矯揉造作的模樣,低聲道:“公子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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