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將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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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血吐出,阿蘅覺得胸口的憋悶頓消,逐漸有了意識,
身體的疲憊席卷而來,眼皮子怎麽都掀不開,
聽見大夫說她隻有十年壽命,眼睛一酸滑下兩行清淚,
夠了,足夠再見胤祥一麵,
大夫走之前叮囑病人以後不可激烈運動,幹體力活,否者會加重病情,
當晚胤禛宿在群玉坊,握著她的手守了一夜,
燭淚灑盡,紗屜子有了微光,天際泛著魚肚白,
阿蘅勉強睜開眼,看見四爺倦容滿麵靠在拔步床邊上,
人人畏懼,高高在上的冷麵王爺竟甘願為她侍疾,阿蘅心頭縈繞著一絲感動,
大病初愈頓覺口中幹渴,輕輕抽出手去夠圓墩上的茶水,
褥子被男人壓著,她的身子裹著使不上力,猛地一伸手,指尖把茶杯推倒在地,
哐啷——
胤禛從噩夢中驚醒,柔聲道:“想要喝茶?”
阿蘅木訥地點點頭,
他重新倒了一杯水喂到她的唇邊,
阿蘅尷尬地接過杯子,眼神亂飛,遲疑道:“多謝!這個時辰四爺該準備早朝了。”
這是趕他走,胤禛慍怒道:“今兒休沐。”
阿蘅哦了一聲,蒼白的臉上又是百分之百的疏離,
昨天她視死如歸地擋在自己身前,帶給他的震撼可想而知,以為他們之間可以有希望,
可她還是對於他的感情置若罔聞,胤禛心中怒意更甚,
不顧女人的掙紮緊緊地將人鎖在懷中,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把她留在身邊,
“四爺請自重,到底要幹什麽,”
阿蘅驚慌失措,奈何虛弱的身體哪裏掙脫得了他的束縛,
男人顧不及什麽男女大防,禮義廉恥,在她耳邊殷切地說道“蘅兒,我愛你,做我的女人。”
阿蘅帶著哭腔:“我要等胤祥,放開我。”
又是十三弟,胤禛心懷愧疚,一定要時刻提醒他是多無能,自私,卑鄙,
此刻還妄圖占有他心愛之人,這些年的隱痛瞬間迸發出一團火焰,把人燒得痛苦不堪,每一寸肌膚如同千萬隻螞蟻在撕咬,
胤禛語氣不耐道:“為什麽十三弟可以,我不可以。”
阿蘅試圖推開他道:“四爺冷靜一點,”
胤禛道:“我不要冷靜,我要你。”
話音未落,男人的唇強硬地貼上阿蘅的,
阿蘅絕望地承受著他的索取,雙手被他死死地捆住,
嘶——
須臾胤禛退至一旁,嘴角出現一道血痕,
阿蘅從枕下掏出匕首架在脖子上道:“別過來,否則我立刻自刎。”
胤禛惶然道:“好,我不過來,你別衝動。”
“出去,”
女人尖銳的驅逐深深地挫傷了男人,
四爺失落道:“這是你第二次拒絕我。”
“而且這是胤祥的囑托,讓我收了你做福晉,”
阿蘅猛然抬頭,眼中的驚詫夾雜著一絲抽痛,
到底還是不放心她一人在外,把她交給他最信任的人,
保她一世安穩,不受顛沛流離之苦,
即便這樣做可能永遠地失去摯愛。
待人走後,阿蘅抱著膝蓋怔愣,豆大的淚珠直直滾落,臉上沒有悲傷的情緒,嘴唇被咬出一道紅痕,
這爛透的重生之旅還有什麽可留戀,她隻想守住對愛人的承諾,
終老一生,唯愛一人。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春秋交替,轉眼又是一年的春暖花開,
柳絮飄飄,萬物複蘇,驕陽緩緩從東方升起,如傲視群雄的武林盟主,
十四爺從西北大勝歸來,被萬歲爺親封“大將軍王”,
八旗軍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一隊訓練有素的將士在京城大街上緩步而行,熙熙攘攘的街道頓時讓出一條寬闊的道路,
黃金鎧甲,腰間掛著佩劍,威風凜凜的將軍王策馬接受萬民的朝拜,一時間風光無限,
十四爺目光灼灼,渾身散發著英氣,睥睨著向他臣服的子民,渾身散發著王者的氣魄,
地上的百姓跪在地上,大呼:“十四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十四爺少年英雄,保家衛國。”
阿蘅站在閣樓上注視著他,嘴角微上揚,
昔日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變成了封狼居胥的將軍,
替他開心也為他遺憾,要不是雍正爺奪得先機,這九武至尊之位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途徑群玉坊,十四爺側目特地尋找那個身影,
陡然間對上一雙澄澈的眼睛,似一汪見底的泉水,令心間清涼舒適,彎彎的帶著笑意,他不禁點頭與她交換眼神。
阿蘅單手撐著下巴,斜靠在紅漆檀木案幾上,嘴邊留著酒漬,閃爍著水光,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
借酒澆愁的日子久了,酒量也漸漲,
萬家燈火閃耀,無一盞為她而亮,
“姐姐,有客人點名要找蘅蕪姑娘,”
門外傳來嬌滴滴的聲音,嫣兒是新來的姑娘,初入風塵有點羞怯,暫時跟著阿蘅適應這邊的生活,
阿蘅聽說了她的身世,本打算給她一筆錢贖身,不料嫣兒拒絕了,
她是自願賣到青樓,不至於餓死,還能賺錢供弟弟念書,養活爹娘。
阿蘅每日隻唱一曲,物以稀為貴,很多達官顯貴慕名前來很是煩人,
嫣兒是知曉她的脾性,一般都想法子將人打發走,
今兒是怎麽回事,不耐煩道:“不見。”
“好大的派頭,”
靜室的門被推開,十四爺大步踏入,一陣濃烈的酒氣襲來,他微蹙眉頭,
嫣兒為難道:“這位公子不顧阻攔非要闖進來,我實在沒辦法,”
卸下鎧甲,身著天青色長衫的男人身姿挺拔,臉上退卻青澀多了幾分滄桑,
阿蘅微笑道:“不礙事,故人來訪,先忙你的去。”
姐姐的私事她不便多問,嫣兒識趣地退出去帶好門。
十四爺瞧了眼桌上,躺著幾個酒壺,說道:“都說寡酒難飲,獨酒易醉,你倒是清醒得很。”
阿蘅失笑道:“班師回朝第一天晚上來群玉坊就為了教訓歌姬?”
聽到歌姬兩個字男人覺得不悅,說道:“還不願意離開這裏?”
阿蘅頓了片刻道:“我還能去哪裏?”
“離開京城,找個人嫁人,做一份小買賣,怎麽都比在這裏強。”
男人給她出了一連串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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