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酒店門口。
    穿著製服的司機躬身拉開車門：“趙總，‘人間’派我來接您。”
    趙高瞥了他一眼，彎腰鑽進車廂。
    車窗外，城市夜景飛速掠過。
    車子駛入“人間”俱樂部時，他一眼就看見正蹲在門口抽煙的王耀，以及站在一旁慢條斯理擦著手的溫子銘。
    “老趙！”
    王耀把煙頭一扔，起身湊了過來：“我特麽以為你不來了呢。”
    溫子銘推了推眼鏡，衝趙高點頭示意：“趙哥。”
    “你們在這幹嘛呢？”
    趙高有些詫異：“張昊已經到了？”
    王耀咧嘴一笑：“早到了，這不是等你一起進去嘛。走走走，看看今兒是什麽局。”
    三人剛走進大廳，梅姐就扭著腰肢迎了上來。
    “趙總~”
    梅姐笑得格外熱情，伸手就要挽趙高的胳膊：“好久不見，琳達......啊不，唐柔最近怎麽樣？”
    趙高不動聲色地避開她的手：“挺好的。”
    “哎呦，看我這話問的。”
    梅姐掩唇輕笑：“在趙總身邊能不好嗎？我就是隨口一問，您別介意。”
    “梅姐，你緊張什麽？我和張昊還能打起來？”
    王耀在一旁看樂了：“說的就跟‘人間’是唐柔娘家一樣，這是等著老趙給你做主呢？”
    梅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很快又恢複如常：“王少說笑了。三位這邊請，張少已經在等你們了。”
    電梯平穩上升，直達頂層。
    門一開，趙高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氛。
    走廊兩側站著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鏢，見到幾人立刻低頭行禮。
    最裏麵的包廂門半掩著，隱約能聽見裏麵說話的聲音。
    梅姐輕輕敲了敲門：“張少，趙總他們到了。”
    包廂內的燈光比往常明亮許多，長條餐桌旁已經坐了三個人。
    張昊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他看上去二十五六歲，寸頭，濃眉，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黑西褲。
    左手邊坐著雲動公關的執行總裁龐麥文，是個麵容和善的中年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鼻青臉腫的張成華，他窩在角落的沙發上，看見趙高後差點委屈的哭出來。
    “呦，日天哥好久不見啊？”
    王耀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一屁股坐在張昊對麵，隨即目光掃向張成華：
    “誒？成華兄這是咋了？掉井裏了？”
    張成華臉色頓時漲紅，剛要說話，就被張昊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張昊嘴角抽了抽，顯然對王耀這副做派有些無奈。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後停在趙高臉上：“趙總，久仰。”
    趙高微微頷首：“張少好。”
    溫子銘安靜地坐在王耀身邊，像個隱形人。
    “子銘還是這麽內向......”
    張昊將茶杯放到桌上，搖了搖頭：“阿耀，咱們得有兩三年沒見了吧？”
    “是啊，787天零12小時。”
    王耀抓起桌上的瓜子，見眾人詫異的看過來，同樣詫異的挨個看回去：“看我幹嗎？我特麽瞎說的......”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梅姐見狀連忙打圓場：“幾位需要叫些陪侍過來嗎？”
    張昊剛要開口，王耀就擺擺手：“必須叫！一幫老爺們有什麽好聊的，還是得找幾個漂亮姑娘活躍氣氛。”
    趙高也不想讓這個局搞得太正式，點頭附和：“叫幾個來吧，熱鬧點。”
    梅姐很快帶著六七個女孩進來，清一色的清秀可人，細腰長腿。
    小曼一進門就直奔王耀，熟門熟路地坐到他身邊。
    另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則猶豫著走到趙高身旁：“姐夫好，我是楠楠。”
    趙高一愣：“姐夫？”
    一旁的梅姐連忙解釋：“楠楠和小曼是唐柔在俱樂部時最好的朋友，她們私下以姐妹相稱。”
    趙高這才恍然，衝楠楠點點頭：“坐吧。”
    酒過三巡，在幾個妹子的穿針引線下，包廂裏的氣氛漸漸活絡起來。
    張昊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阿耀，咱們說點正事？”
    王耀正摟著小曼的腰給她看手相，聞言頭都沒抬：“日天哥你說，我聽著呢。”
    “小時候你經常來我家玩，還記得嗎？”
    張昊的語氣突然變得懷舊起來：“那會兒你總拿球砸成華，把他欺負得直哭。”
    “有這事兒？”
    王耀一愣，皺眉想了一會兒，看向張成華：“我怎麽一點印象沒有？”
    張成華尷尬地笑笑：“那時候我才十歲，王少可能不記得了。”
    “阿耀，小時候的事你不記得了......”
    張昊端起酒杯歎了口氣：“那現在呢？都多大了，怎麽還欺負成華？”
    “嗯？我欺負他？”
    王耀把嘴裏的牙簽一吐：“他挨打可和我沒關係，我今天一直在酒店趴著，不信你問子銘。”
    一旁的溫子銘擦了擦嘴，說了進屋以來的第一句話：“嗯，我證明。”
    張昊：“......”
    被噎了一下的張昊無奈搖頭，轉向趙高：“趙總，今天請你來也是為這事。成華雖然衝動了點，但說到底是為給你公司的人出頭。現在鬧成這樣，你看怎麽處理合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高身上。
    他放下酒杯，歎了口氣：“哎，確實衝動了......”
    眾人以為他要長篇大論，誰知說完這句就沒了下文，反而轉頭和楠楠咬起了耳朵，把一屋子人晾在了那裏。
    楠楠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張昊臉上的肌肉抽了抽，龐麥文適時地接過話頭：“趙總說得對，這事兒本來很簡單，但現在的輿論熱度太高，處理起來就很麻煩。”
    他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王耀一眼：“要是沒人繼續推波助瀾，或許還好解決些。”
    “龐總此言有理。”
    王耀深以為然地點頭，隨即轉頭看向身旁的小曼：“你這幾天是不是偷偷自己揉了？我怎麽感覺又大了？”
    “哎呀！王少～”
    小曼嬌嗔著鑽進他懷裏：“這麽多人看著呢......”
    包廂裏的氣氛徹底凝固了。
    梅姐額角青筋直跳，硬著頭皮端起酒杯：“哎呀，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來，我敬各位一杯！”
    她作為李家代表，眾人自然也不好駁了麵子，挨個舉杯回敬。
    趁著這個空檔，龐麥文轉向趙高：“趙總，聽說蔣南星現在在您那兒做得不錯？”
    趙高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酒：“南星能力很強，是星辰的核心高管。”
    “唉，那丫頭在雲動的時候我就很看好她。”
    龐麥文搖頭歎息：“都怪公司管理不嚴，讓劉啟輝那種人混到了總監位置。”
    趙高淡淡一笑：“龐總言重了，南星在星辰發展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龐麥文如釋重負地點頭：“希望趙總多多栽培，那丫頭前途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