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趙高看了眼時間，還有二十分鍾開會。
    他打開電腦看了看這半個月的郵件，隨即起身走向會議室。
    林小悠和李晴已經等在那裏。
    林小悠依舊是一成不變的職業裝，長發用一根鉛筆隨意盤起，顯得極為幹練；
    李晴則是一身淺灰色套裙，雙腿交疊翹起，溫婉知性。
    “趙總......”
    林小悠微笑著站起身：“大京之行還順利嗎？”
    “還行。”
    趙高走向二人，先給了李晴一個擁抱。
    李晴溫柔一笑，將他有些褶皺的領口撫平：“歡迎回家。”
    等經過林小悠時，她正假裝低頭整理文件，身體微微有些緊繃。
    趙高眼底浮起笑意，伸手環住她的肩膀。
    林小悠沒有抬頭，任由男人短暫地抱了抱自己，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趙高將大京之行的經曆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隻是隱去了各方勢力對自己身份的猜測與誤會。
    林小悠和李晴時而皺眉，時而交換眼神，聽得十分專注。
    “所以王耀這次來盛天......”
    李晴托著下巴若有所思：“是為了周副市長？”
    林小悠點點頭：“很有可能。如果這次王耀來盛天和我們有關係，那這個關聯點隻能是在周副市長那。”
    “你們覺得......我需要做些什麽嗎？”趙高問道。
    兩人異口同聲：“不需要。”
    李晴補充道：“不表態、不參與，保持距離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林小悠推了她沒有鏡片的眼鏡：“嗯，無論時局怎麽變，對我們都沒有影響。但如果參與進去......得不償失。”
    “和我想的差不多。”
    聽著兩人的話，趙高笑了笑：“星辰就是一家簡單的公司，大家好好在一起賺錢享受生活就行。”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過接下來這段時間，可以關注一下市政廳的動向，有備無患。”
    林小悠和李晴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會議結束後，趙高回到辦公室，發現唐柔已經辦完入職手續，正在整理他的行程表。
    “趙總......”
    她站起身，遞上一份文件：“謝涵帶我見了各部門主管，這是下周的會議安排，您過目。”
    趙高快速瀏覽了一遍：“對了，晚上有個飯局，你開車送我去。”
    “好的，需要準備什麽資料嗎？”
    “不用，家人聚會。”
    趙高看了看表：“六點半出發。”
    ......
    晚上七點，唐柔開車緩緩拐進一條小路，最終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前。
    門口掛著\"清雅軒\"的牌子，兩盞紅燈籠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到了。”
    唐柔停好車，轉頭輕聲詢問：“趙總，我需要等在外麵嗎？”
    趙高剛要回答，手機又震動起來。
    兔兔發來一條語音：“哥～你到哪啦？我們都等著你呢......嗯哼~想我沒~~~”
    嗯？
    後邊這個聲音是......阿狸？
    趙高眉頭一挑——這女人怎麽也來了？
    “一起進去吧。”
    他對唐柔擺擺手，又補充道：“不過待會可能得委屈你在外麵等。”
    唐柔乖巧地點頭：“好的，我明白。”
    推開包廂門，一股淡淡的少女幽香迎麵飄來。
    “哥！”
    兔兔穿著粉色的吊帶裙，興奮的撲了過來：“想死你啦！怎麽去了那麽久？”
    她踮起腳尖在趙高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唐柔：“這位姐姐是？”
    “唐柔，我的助理。”
    趙高簡單介紹，目光掃過包廂內的眾人。
    林綰慢了半拍，正撅嘴瞪著霸占趙高懷抱的兔兔；
    夏眠抱著雙臂靠在窗邊，朝他眨了眨眼後，意味深長地看向唐柔；
    而一旁的阿狸......
    “趙總～”
    阿狸抿嘴輕笑，嫵媚地拋來個飛吻：“原來‘一日不見’是這個意思呀，那天完事兒你就不見人影了......”
    趙高嘴角抽了抽，拍拍兔兔後背正要開口，手機忽的響起。
    是個陌生號碼。
    “喂，哪位？”
    趙高邊接電話，邊示意眾人坐下。
    “喂？小趙兒啊？”對麵是一個帶著濃鬱東北口音的男聲。
    “我是趙高，哪位？”
    “那對，沒打錯......我是趙本衫。”
    “噗——”
    趙高剛喝進嘴裏的水直接噴了出來，旁邊幾個女孩連忙拿紙巾幫他擦嘴。
    趙本衫......
    在東北，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麽，沒有人比當地人更清楚。
    80、90後都聽過一句話：
    過了山海關......
    趙高下意識坐直了身子：“趙老師您好。”
    “好好，你也好。”
    趙本衫爽朗的笑聲從聽筒裏傳來：“咋的，聽動靜挺熱鬧啊？”
    趙高連忙衝幾個女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沒有，和朋友吃個飯。”
    他穩住聲音：“趙老師您找我有事？”
    “是有點事兒......”
    趙本衫頓了頓：“你現在在盛天不？我這兒有點事想跟你嘮嘮。今晚有空沒？我派車接你去。”
    “有空，您說地點我過去就成。”
    “客氣啥！”
    他爽朗一笑：“我讓徒弟開我車去，車牌五個8那個，一會他給你打電話，你告訴他地方就成。”
    掛斷電話，包廂裏瞬間炸開了鍋。
    “你們先吃吧。”
    趙高掃了眼嘰嘰喳喳的女孩們，看了看表：“我得過去一趟，晚上回家再說。”
    “等等！”
    夏眠突然拽住他衣角：“你就帶個助理去？”
    她有些欲言又止：“找你找的有點突然，我聽說他那幫徒弟風評不太好......萬一......”
    “想什麽呢？”
    趙高樂了：“你們都是最近剛來東北，沒什麽概念，我這麽說吧......”
    他摸著下巴想了想：“如果真有那個萬一，就算我把星辰的人都帶上......”
    “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