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血狩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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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運早已在暗處寫好劇本,我們不過是沿著既定的墨跡行走。那些看似偶然的轉折,實則是必然的伏筆;那些以為能改變的結局,不過是尚未看透的定數。生命最深的諷刺在於,當我們終於讀懂布局時,棋局早已終了。
    “老板,這件事你怎麽看?”莫克羅夫詢問著我。
    “莫克羅夫,我沒有選擇,我欠童蕾的太多了,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不重要,我一定得救她。”
    “你做好決定了,這可是九死一生啊!”
    “我有一點始終不明白,其實我都不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那幫人怎麽就這麽確定,僅僅是童蕾的一句話?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國安局一定有問題,他們這句話都有可能是謊言。”
    “還是那句話,至少孩子一定是童蕾的!”
    “我是這麽看,如果沒人提供地址,這幫殺手,國安局,他們都很難找到童蕾的住所,況且我們還安排的安保。倒不是說他們沒有能力查到,而且他們為什麽就把她當作目標,就是搶孩子威脅你?是不是我想得過於複雜了,總之似乎我們忽略了哪裏?”莫克羅夫無奈地說道。
    “他們……我知道他們是誰!”我堅定地告訴莫克羅夫。
    “是b2實驗室的那些人,對嗎?”
    “是的,他們與c326,與卡羅琳一樣,不過他們不是一般的克隆人,他們還有個名字,叫做先知!”
    “對方知道了,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麽對付他們……”安德烈問道。
    我緩緩抬頭,目光掃過麵前這些與我生死與共的將士。燈光下他們堅毅的麵容上跳動,預示著我們即將踏上的險途。
    "諸位,"我的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低沉,"敵暗我明,此去凶險非常。你們記得一句話,若我遇到了不測,你們要盡力帶回孩子,還有,這幫人不要留活口,必須全部處決!"
    莫克羅夫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那個雨夜,童蕾蒼白的麵容,以及永遠無法挽回的遺憾。
    "四毛走了,那個孩子,是童蕾活下去的唯一希望,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救回來。"喉頭滾動了一下,咽下翻湧而起的苦澀,"上一次...童蕾昏迷時,我沒能護住童老師。這一次...一定要成功!"話語突然哽住,眼前浮現出童蕾醒來後得知噩耗的模樣,那種痛徹心扉的絕望,光是想象就讓我幾乎窒息。
    夜梟的啼叫劃破寂靜,我深吸一口氣,讓寒夜的冷冽充滿胸腔:"這一次,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這句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斬斷了所有退路。將士們的眼神在火光中愈發銳利,我知道,他們讀懂了這句話背後的決絕,這不僅是一場營救,更是對我過往悔恨的救贖。
    安德烈無聲地出現在我身後,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際。"你放手去做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像一把出鞘的利劍,"我們的人一定布好天羅地網,一個也不會放過。"
    我感覺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兩支突擊隊隨時待命,還有兩個狙擊手,如果發生意外或者不對勁的情況,我們會在第一時間清除所有威脅。"
    "boss,你真的要獨自赴約?"伊琳娜的嗓音在指揮室裏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震顫。
    我係緊戰術背心的卡扣,金屬搭扣發出"哢嗒"的輕響。"對方開出的條件很明確,隻準我一個人出現。"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空槍套,"為了那孩子,沒得選。"
    “這兩個混賬,居然答應你去送死……哦,對不起,我不該這麽說!”
    伊琳娜突然上前一步,作戰靴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聲響。"至少讓我們在後方策應!"她的緊緊握住了拳頭,"這根本就是個死亡陷阱!"
    昏暗的燈光下,我緩緩報出裝備清單:"手槍,格洛克17;匕首,冷鋼srk;還有……"停頓讓空氣驟然凝固,"一枚rg60tb溫壓手雷。"
    伊琳娜的瞳孔劇烈收縮,她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太清楚這份清單意味著什麽,這不是常規作戰配置,而是赴死之人的標準裝備。
    “boss,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或者我替你去!”
    "伊琳娜,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孤狼的規矩,記得嗎?"我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她順勢靠在了我的懷中,我給了她一個擁抱,這個擁抱讓我得到了短暫的安慰,與其說是撫慰伊琳娜,不如說是鼓勵我自己,我們緊緊抱著對方,沒有送來的意思。
    "當狼群必須犧牲時,我們要義不容辭,如今,終於輪到我了,第一個踏入陷阱,再凱旋歸來。"我低聲在伊琳娜的耳畔說道,那時我能感受到她兩行熱淚的溫度。
    手表的電子報時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該出發了。伊琳娜鬆開了我,顯得很不情願,最終還是沉默地遞過我所需的裝備,那一刻,我接過武器,發覺她的手指在顫抖,但之前她替我檢查武器時的裝配動作依然精準得像在完成某種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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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最後一顆彈匣滑入攜行袋時,整備室的防爆門自動開啟。月光混著硝煙味湧進來,我邁步踏入光影交界處,身後傳來她壓抑的哽咽:"一定要活著回來...boss!"
    “放心吧,為了孤狼的榮耀,烏拉!”
    郊外的荒草在暮色中簌簌作響,像無數細小的嘲笑。破敗的瓦房蹲伏在視野盡頭,窗洞後晃動著模糊的人影。
    本來心中還有一絲絲緊張,沒想到隨著越走越近,我開始有了死的覺悟,我做了首要目標的製定,救出孩子,其餘不管,我知道孤狼潛伏在四周,那一刻,我想到了四毛和昔日的兄弟們,心裏做了最壞的打算。
    蒙麵者們從陰影中浮現時,我的手指下意識扣緊了那枚小小的u盤,金屬外殼上已經沾滿了掌心的冷汗。當其中一人伸手索要時,我突然撤回手臂,這個動作讓所有蒙麵者同時繃緊了身體。
    "孩子呢?我要先見到孩子!"我的聲音比想象中嘶啞。
    首領模樣的矮個子看了看我,隨即打了個手勢。瓦房吱呀作響的門後,一個繈褓被粗暴地托出。奇怪的是,那孩子安靜得可怕,仿佛連呼吸都被剝奪。
    "孩子怎麽了?給她喂過奶了嗎?"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我的關心對他們來說,竟是如此不值一提的小事。真他媽的冷血,我心裏暗暗咒罵道。
    "少廢話!把u盤拿過來!"首領的嗬斥驚飛了枯樹上的烏鴉。
    我邊緩緩邁步,邊觀察著周邊的情況,靴底碾碎幹枯的草莖。十步,五步,三步...u盤在左手,右手悄然摸向腰後的冷鋼匕首。月光突然穿透雲層,照亮了孩子青白的小臉,那……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膚色。
    當我的指尖觸到孩子冰冷的臉頰時,時間仿佛突然凝固。那抹不正常的青白,那僵硬的觸感,這不是沉睡,而是永恒的沉寂。
    "你們......"聲音卡在喉間,化作野獸般的低吼。首領的眼中閃過一絲譏誚,他後退半步,我右手已經摸向腰間。
    我上前一個衝刺,用匕首挾持了所謂的矮個子首領,我大喊了一聲,也算是發出了總攻的命令:“都別動,否則我宰了他!”
    對方槍聲比我當時的思維更快,這些先知完全不顧及這個矮個的死活,有一個掏出槍就對著我手中挾持的人射擊。轉瞬,矮個子被打成了篩子一般。
    我側身翻滾的瞬間,子彈擦著耳畔呼嘯而過。腰間的格洛克17已在掌心咆哮,我將匕首狠命擲向了最前方的蒙麵者,瞬間他捂著喉嚨栽倒。溫熱的血珠濺在我臉上,帶著鐵鏽般的腥甜。
    "殺了他!"先知們的尖叫撕裂夜空。
    破舊的瓦房窗口突然探出三支黑洞洞的槍口。我舉起格洛克就是三四槍,兩個蒙麵人中槍倒地,我側滾翻撲向最近的枯樹,樹皮在子彈的啃噬下碎屑橫飛。右手摸向肋間的rg60tb,保險栓彈開的"哢嗒"聲異常清脆。
    "嚐嚐這個!"
    溫壓手雷劃出完美的拋物線。震爆的轟鳴中,整座瓦房像紙盒般扭曲變形,噴湧的火舌將兩名槍手直接拋向半空。我抱起孩子跳下了一旁的甬道,熱浪掀飛了我頭頂的樹梢,我左肩傳來灼燒般的劇痛,不知何時被飛濺之物撕開了個血口。
    房屋中的敵人從煙塵中踉蹌衝出,我們同時舉槍瞄準對方。
    我一槍命中麵門,他的臉部血肉模糊,瞳孔也在驟然放大。
    "這是為了死去的兄弟!"扳機扣下的瞬間,仿佛戰神附體,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槍口的硝煙還未散盡,遠處突然傳來孤狼的嘶吼。他們的四輪摩托從四麵八方衝破灌木叢,壓得枯木嘎吱作響,車頂的重機槍不間斷噴吐著火舌,將殘餘的暴徒撕成碎片,幾名孤狼縱深攻擊,我身邊有幾名隊員在清剿戰場,見沒死透的腦袋上就補上一顆花生。
    "boss!"伊琳娜的喊聲刺破戰場。
    我跪在焦土上,懷中的小身體早已冰冷。“伊琳娜,這就是我的孩子,你看眉宇之間,多像我呀!”
    子彈在四周呼嘯,爆炸的氣浪掀飛沙石,可這一切我此時看去,都仿佛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而遙遠。我的臉緊貼著孩子的臉,那是一張早已僵硬和冰冷的臉。
    “孩子死了最少有幾個小時了,這幫混蛋!”伊琳娜大罵道。
    孤狼小隊的戰士們像複仇天使般收割著戰場。遠處狙擊槍每次響起,就有一名暴徒的頭顱炸開血花,迪瑪端著突擊步槍瘋狂掃射,把最後一個試圖逃跑的家夥打成了篩子。
    當最後一聲槍響沉寂,伊琳娜顫抖著跪在我麵前。她想說什麽,卻在看到孩子青紫麵容的瞬間哽住,她和我一起哭了起來。
    我收緊雙臂,額頭抵住孩子冰冷的小臉。滾燙的淚水終於決堤,在滿是硝煙味的戰場上,哭得像個迷路的孩童。淚水砸在嬰兒毫無生氣的麵頰上,衝開一道道血痕。
    "我們...來晚了..."伊琳娜的手搭在我肩上,同樣顫抖得厲害。孤狼小隊打掃了戰場後,都齊聚到我和孩子的身邊,遠處,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而我的世界裏,永遠停留在了這個血色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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