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心中的暖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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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漸沉,深秋的風裹挾著枯葉的氣息,在郊外的林間低低盤旋。療養院坐落在一片疏朗的樺樹林後,灰白色的建築在漸暗的天色裏顯得格外沉寂。鐵藝大門上的藤蔓早已褪去夏日的翠綠,隻剩下枯褐的枝幹蜷曲纏繞,像某種沉睡的古老符號。
    走進庭院裏,草坪仍修剪得整齊,但邊緣處已泛出蕭瑟的黃,幾片楓葉零散地飄落,在石板小徑上鋪成斑駁的暗紅。遠處的長椅上空無一人,唯有風偶爾掠過,帶起一陣細微的沙沙聲。療養院的窗戶大多緊閉,隻有零星幾扇透出昏黃的燈光,在薄霧中暈染開模糊的光暈,像是被秋夜稀釋的暖意。
    空氣中彌漫著微涼的濕意,混合著落葉腐爛的泥土味,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四下寂靜,唯有風穿過樹梢時,才發出幾不可聞的嗚咽。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安靜、疏離,仿佛被季節遺忘的一隅,既不屬於人間的喧囂,也不完全歸於自然的凋敝,隻是沉默地佇立著,等待某個未知的冬。
    我拿著一塊蛋糕,走進了她的房間。
    “希望你能喜歡它,雖然我知道,這個口味沒你做的可靈頌那麽好!”
    她愁容不展,過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救我?”
    “這個問題,不要問我,你心裏藏著答案……”
    “我心裏?”
    “沒錯,林可馨是個熱愛生活的女孩,如果她還活著的話……”
    “你們讓我痛快地死去吧,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
    “不,你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那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也僅僅是個犧牲品,你活著的目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先知沒和你們這麽說過嗎?”
    “我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清晨,當我路過那家店,買一份自己喜歡的甜點,看到那個女人的微笑,就足夠了,你活著的那段時間,難道不向往一直這樣的生活嗎?”
    “b2被炸毀了,很多同伴死了,我沒有辦法,隻能靠這些謀生……”
    “不完全是你這麽想,你可以說謊,但是你的身體很誠實,林可馨,姑且這麽稱呼你,你的本質不壞,也不需要服從先知的指令,既然救活了你,過去的林可馨就已經死了,你得到了重生,這一次,我還你自由!”
    說完,我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麽嗎?”
    “不為什麽,我了解之前的林可馨,那個原主,她雖然不在了,你可以替她好好活著,雖然你做過錯事,但是未必是你的初衷,你有兩條路,你可以選擇!”
    “如何選擇!”
    “選擇離去,去做一個正常人,不再做反人類的事情,好好活著!或者加入我們,與先知宣戰!”
    “我為什麽要幫你!”
    “我並沒有指望你幫我,能對付先知的人,也是先知自己,你的心曾經動搖過,路本來就存在,怎麽選擇,在於你自己!”
    在作戰室
    "老板,您覺得他們最有可能藏在哪裏?"莫克羅夫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若有所思地問道。
    "選擇其實很有限。"老板歎了口氣,"先知們已經完全融入了人類社會。要把他們找出來談何容易?他們太擅長偽裝了,或者說,從本質上講,他們就是人類,不需要偽裝。"
    莫克羅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手腕一翻,鋒利的匕首"嗤"地一聲刺進了椰子頂部。
    "等等!莫克羅夫先生,椰子可不是這樣吃的!"
    "誰說我要吃它了?"莫克羅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緩緩抽出閃著寒光的刀刃,"我隻是在測試匕首的鋒利程度。既然他們不肯主動現身...那我們不妨製造一個誘餌,引蛇出洞。"
    “誰是誘餌?”
    “當然是你,老板!在這裏不好動手,西伯利亞可以,隻需要克謝尼婭聯係一下穆拉多夫,設一個局,我們便可以甕中捉鱉!”
    “你意思是!?”
    “他們不是需要u盤嗎,我們可以將他們交給穆拉多夫,當然不一定是真的,這樣可以將他們的注意力引向穆拉多夫,從而落入他們的包圍圈,他是個保守派,屠殺先知和潶潮殘存力量,從來都是樂此不疲!”
    “聽你這麽說,他是個暴君?!”
    莫克羅夫搖了搖頭:“不,他不是暴君,對於先知來說,他是個惡魔,他像一道詛咒,沒有晝夜,永不停止!”
    “他可不是個和平派,通過有限殺戮換取多數人生存。人是否被當作了手段而非目的?二戰期間盟軍轟炸德累斯頓造成數萬平民死亡,這種死傷究竟意義何在?”一旁的伊琳娜說道。
    安德烈也發言道:“霍布斯在《利維坦》中論證暴力壟斷的必要性時,揭示了一個根本矛盾,就是建立保護性暴力係統本身就在解構其保護的價值。”
    “法國思想家加繆在《反抗者》中也提過,當殺戮成為原則,人類理性就走向了自我否定。”迪瑪也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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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各位,我們不是來探討哲學的,我們需要有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處理掉先知!”我打斷到他們的對話。
    “我的想法就是要把鷓海市的先知,引去西伯利亞,一網打盡,畢竟我們在這裏,不好操作,僅此而已。而如果我們聯係一下穆拉多夫,獲得他的支持,既不用花很多錢,他也樂此不疲。”、
    “伊琳娜,你怎麽看!”我轉頭問道。
    “雖然這麽做非常麻煩,但是眼下也是剔除這所城市先知最好的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出門都得分幾個車隊,然後一群人跟著……如果這麽做,可以還你自由的話?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自由行動,我們都會很輕鬆。”
    “你們是不是私下都商量好了,那好吧!既然大家同意,就聯係一下克謝尼婭,讓她安排此次的會晤!”
    那天的風帶著初冬的凜冽,我裹緊大衣,穿過別墅前那片凋零的白樺林。落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脆響,像時光碎裂的聲音。這裏是專為童蕾準備的避世之所,方圓二十裏無人涉足的靜謐之地,她可以安然漫步在枯黃的田野與蕭索的樹林間,不必擔心任何打擾。
    遠遠地,我看見她站在門廊下,蒼白的臉頰被冷風吹得微微泛紅。她見到我,眼睛倏地亮了起來,像個突然收到驚喜的孩子。
    "小郎!"她喚我,聲音輕快得仿佛我們昨日才見過。
    我笑了,盡管知道她可能已經記不清我是誰,或者隻記得零星的片段。但這一聲"小郎",仍讓我心頭一暖。我把沉甸甸的木箱放在石桌上,掀開蓋子,裏麵是我這些年走遍世界各地搜羅的古錢幣,羅馬的銀第納爾、北宋的崇寧通寶、西班牙的金幣……
    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斑駁的金屬,眼神專注而明亮,仿佛在觸摸一段段凝固的曆史。"這個……我記得。"她低聲說,拿起一枚鏽跡斑駁的銅錢,在掌心摩挲。"
    我的心猛地一跳。"童娘子,你真的記不得我了嗎?"
    她抬起頭,衝我笑了笑:"記得啊,你是那個經常送我禮物的人!"
    "還有嗎?你還能想起什麽?"
    她沒有回答,隻是低下頭,繼續在錢幣堆裏翻找,神情專注得像個在沙灘上撿貝殼的小姑娘。我靜靜地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恍惚間仿佛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時的周末,我們和四毛一起擠在綠皮火車上,去林昌鄉下收"彩大頭"。那時的陽光總是很好,風裏帶著稻穀的香氣,而她總是那個第一個發現寶貝的人。
    如今,歲月早已碾碎了太多東西。可唯有坐在她身邊的這一刻,我才能感受到久違的安寧,仿佛時光從未流逝,我們仍是當年那兩個在舊貨市場淘換古錢的年輕人,而她,從未離開。
    風吹過庭院,卷起幾片枯葉。童蕾忽然抬頭,遞給我一枚泛著銅綠的康熙通寶:"這個給你,我記得……你挺喜歡這個。"
    我接過那枚溫熱的銅錢,喉嚨發緊。她或許忘記了很多事,但有些記憶,就像這些古錢上的鏽色,早已深深沁入骨血,再也抹不去了。
    許久,她看向了我,忽然想起了什麽:“你等等,我做了東坡肉,燉了兩個小時了,應該快好了!”
    “童娘子,我中午可以留下來吃飯嗎?”
    她望著我,笑了……
    她習慣地從褲兜掏出一枚銀幣,說道:“看你有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猜個袁大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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