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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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中,月光透過烏雲,隙斜斜地切進臥室,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冽的寒霜。童蕾的呼吸均勻而綿長,仿佛真的沉浸在夢鄉中。
    然而,就在這靜謐的表象之下,危險正悄然逼近。
    一道黑影如液體般從窗縫滲入,落地時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月光映出一截泛著寒光的匕首,刀刃上隱約可見暗紋,那是淬過毒的痕跡。黑影緩緩逼近床榻,在月光與黑暗的交界處停頓了一瞬,隨即猛然發力!
    匕首帶著破空之聲直刺而下!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熟睡"的童蕾突然一個鷂子翻身,被褥如浪花般掀起。匕首深深紮入床墊,發出沉悶的"噗"聲。
    黑影還未來得及抽刀,就見"童蕾"已呈半跪姿勢穩住身形,右手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把泰瑟槍。槍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下一秒……
    "滋啦!"
    兩道電流鏢精準命中黑影胸口,藍紫色的電光在黑暗中炸開,照亮了襲擊者驚愕的麵容。更讓她震驚的是,眼前這個利落反擊的女人,根本不是童蕾!
    "好好享受吧,電流spa!"伊琳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緩緩起身,月光此刻完整地灑在她臉上,勾勒出與童蕾截然不同的輪廓,更高挺的鼻梁,更銳利的下頜線,以及那雙典型的斯拉夫人特有的冰藍色眼眸。
    黑影在電流中劇烈抽搐,麵具下的瞳孔因震驚而放大。她終於明白自己落入了怎樣的陷阱,但為時已晚。隨著伊琳娜按下加強按鈕,更強烈的電流席卷全身,她的視野逐漸被黑暗吞噬......
    窗外,一隻夜鶯突然停止了鳴叫。遠處傳來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夜的寂靜。
    在審訊室
    審訊室裏慘白的燈光將林可馨的臉照得毫無血色。她雙手被特製鐐銬固定在金屬椅上,卻依然挺直脊背,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倪大海慢條斯理地翻開檔案,紙張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刺耳。"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刺殺童蕾?"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女人什麽都不肯說,隻是惡狠狠盯著倪大海。
    “你不是被免職了嗎?”
    “喲,消息很靈通啊,你們組織不少人吧,是不是我這裏也有你們埋的釘子啊?”
    女人又什麽都不說,鼻腔裏擠出一聲冷哼。
    “行,你不說,我來說說吧,你名叫林可馨,當然,這是你的偽裝姓名,你真實的姓名,叫做bg17。有個克隆人的組織,具備覺醒意誌,他們被稱作先知,你就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林可馨微微抬起頭,她沒想到自己的身份居然被對方知曉得這麽清楚,她並沒有回答,而是默默想著什麽,念叨著什麽。林可馨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喉結動了動,卻最終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滲出血絲。
    “怎麽?還是不想好好談?”
    林可馨什麽都不說,隻是狠狠咬著牙關。
    “奉勸你一句,別白費力氣了,你的吊墜,我們已經沒收了!”
    “你們怎麽查到我們的?”
    “這不重要,和你們談人性,真是無稽之談,你們也不求活著,說到底,我還真不能把你怎麽樣,也許你就是一個誘餌,可以幫我們釣到更大的魚。很好,禦貢坊,是個很好的偽裝,不過我很喜歡你做的甜點……”
    倪大海說完,準備離開審訊室,他淺淺回頭丟了一句:“想不想配合,隨你!”
    “讓我配合,休想!”
    “我本來就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非人類身上,也許是我該退場的時候了,實話告訴你,這並不是警局,待會兒,有的是人來撬開你的嘴巴!”
    倪大海走出了審訊室,看見我和伊琳娜,輕輕點了點頭:“下麵靠你們了!”
    昏暗的地下室內,冷白的燈光在金屬桌麵上投下銳利的陰影。林可馨被束縛在特製的審訊椅上,瞳孔渙散,呼吸緩慢而均勻,伊琳娜每隔十分鍾,都會翻起她的眼皮,東莨菪堿的藥效已經徹底侵蝕了她的意誌防線。
    安德烈站在一旁,雙手插兜,目光冷峻地注視著她。他的聲音低沉而平穩,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精準的手術刀,緩緩剖開她記憶深處的秘密。
    “申世清是什麽時候與潶朝私下開始合作的?他們具體合作了什麽?羅伊是什麽時候發現先知存在的?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申世青設下的局?”
    林可馨的嘴唇微微顫抖,藥物的作用讓她無法抗拒回答。“是……世青需要可控的‘工具’,而不是覺醒的‘先知’……他出賣了惠東科技,也騙過了羅伊……”
    “所以b2實驗室的爆炸,不是像c325告訴小娜奧米的那樣,是準備炸毀b2實驗室,而是那裏的先知已經失去了控製,而申世青是在進行清洗計劃?”
    她的眼皮輕微跳動,仿佛在掙紮,但最終還是緩緩開口:“c325隻是執行者……世青發現先知已經不受控了……他們開始質疑、反抗,甚至想脫離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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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烈的眉頭微微皺起,繼續追問:“馬薩諸塞州的爆炸,就是為了徹底抹殺所有先知?”
    林可馨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抵抗某種痛苦,但藥物的力量讓她無法說謊。“是……但可能不是所有的先知,申世青不能容忍的不聽話的失敗品存活……尤其是那些已經開始思考‘自我’後違抗指令的克隆人……”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詢問,林可馨已經到了極限,昏睡了過去,此時安德烈問道身旁的伊琳娜:“老板不會不知道是申世青控製了先知,但是為什麽要選擇放過他!”
    “也許老板自有打算,並不是我們可以猜忌的,老板是大智慧!”
    “伊琳娜,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你這麽維護他……”
    伊琳娜回過頭:“這是孤狼的任務,這是我的職責,我得保護他的安全!”
    “你明知道我問的不是這件事,伊琳娜,你還在欺騙自己嗎?你喜歡他,不是嗎?”
    “安德烈先生,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這是我個人的事情!”
    “他和唐嬌已經同居了,如果他們結婚,你就沒機會了!”
    伊琳娜並沒有理會,而是整理了一下脖子上的絲巾,徑直離開了這裏。
    與此同時,另一間實驗室裏,卡羅琳·麥考爾的造夢實驗數據正被逐幀分析。屏幕上閃爍的腦電波圖譜與林可馨的供詞高度吻合,先知組織的真相正一點點浮出水麵。
    “所以,c325其實一直忠於申世青?” 我盯著屏幕,低聲問道。
    卡羅琳的臉色有些蒼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實驗報告邊緣。“是……c325隻是申世青的影子,或者說是替身,而我……” 她停頓了一下,眼神複雜,“我隻是個意外。”
    “意外?”
    “世青原本的計劃裏,沒有我。” 她苦笑了一下,“但那時先知已經沒有人可以信任,我是唯一能完成u盤轉移的人,所以他不得不利用我。或者說,我那時愛著他,心甘情願為他做這一切?”
    “時間過去這麽久了,你還覺得,那是愛嗎?”
    卡羅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似乎很難。
    我又輕聲地詢問道:“所以,先知現在還有多少人?”
    林可馨忽然蘇醒了過來,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似乎藥物的效力正在減弱。她的手指微微蜷縮,像是在抵抗,但最終還是吐出幾個字:“不……那一切……還沒結束……”
    安德烈眯起眼睛,緩緩俯身,聲音如冰:“你,是不是知道,申世青在哪?或者他想去哪?”
    林可馨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的嘴唇顫抖著,似乎即將說出某個關鍵信息。
    “喂!喂!你怎麽了?”安德烈輕輕搖晃著林可馨的身體。
    突然,她的身體猛地繃直,眼球上翻,嘴角溢出一絲暗紅色的血跡。
    “糟了!神經毒素觸發!” 安德烈猛地後退一步,但已經晚了。林可馨的頭無力地垂下,徹底失去了意識。
    迪瑪迅速跑進監控室內,對她進行了生命體征檢查。
    “他們被植入了自毀程序……” 迪瑪的聲音有些發抖,“一旦觸及核心信息時間過長,就會自動激活。”
    “很久嗎?好像也沒問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迪瑪大聲說道:“先生,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迪瑪盯著屏幕中已經失去生命跡象的林可馨,緩緩攥緊了拳頭。
    “世青……還有那些可惡的先知,他們果然還是留了一手。”
    倪大海將車緩緩停在郊外一條幽靜的小路上。他推開車門,皮鞋踩在鬆軟的泥土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我從後車鑽出來時,正看見他倚著車門點燃一支煙,青白的煙霧在他指間嫋嫋升起。
    這是一條人跡罕至的林間小道,兩旁的白楊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遠處,金黃的麥浪在夕陽下起伏,像一片流動的黃金海洋。幾隻麻雀從我們頭頂掠過,消失在傍晚漸濃的天際。
    “林可馨死了,線索斷了,你的人下手夠狠啊?”
    “不,不是他們,先知的體內被植入了自毀程式,簡單來說,在某種狀態下,會觸發一種精神毒素的釋放!”
    “我的報告裏怎麽寫?”
    “一個克隆人,沒了就沒了,什麽都不用寫,要寫也得三年前英國警方去寫才對!”
    倪大海笑了笑,說道:“這世界變化太快,快的我都不認識了……”
    “換誰都一樣,想開點,無法改變,就學著去接受。”
    “下一步怎麽辦?”倪大海問道。
    “我們大致鎖定了先知要去的位置……”
    “這個行動,我可以參加嗎?”
    “很難,非常難,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你官複原職,不過就是個時間問題,你的身份,沒有你想到那麽自由!”
    “行,我明白了,你們怎麽行動,我不再過問了,隻是我和世青、阿兮都很有淵源,有他們的消息,別忘記告訴我一聲!”
    我點了點頭,走向了後車。
    “倪叔,你不走嗎?”
    “先不了,我待會兒……”
    “待會兒,在這裏?”我疑惑地審視著周圍的環境。
    倪大海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說道:“別猜了,這是我和王珊珊以前經常來的地方,我找一找回憶,你先走吧!”
    在實驗室
    “寧磊,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她!”
    “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幸虧安德烈送來及時,才保住了性命,能不能喚醒,得看她的造化了!”
    “試試吧,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她興許是個關鍵……”
    未來的路在暮色中蜿蜒向遠方,像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灰色長蛇。我站在岔路口,鞋底沾滿泥濘,卻不知該邁向何方。這個時代像失控的列車,而我不過是卡在車廂連接處的一片落葉,被呼嘯的氣流裹挾著向前翻滾。
    對錯的天平早已鏽蝕。昨日的真理在今晨的陽光下就化作了謬誤,而此刻篤信的準則,或許明日就會成為罪證。我們這一代人,注定要在道德的流沙中跋涉,每一步都可能突然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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