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嵐恍然，不禁打了個冷顫，“啊，有道理啊，還是趙老師你想得周全。”
    “老師，我數好了。”馬尾辮女生抱著摞卷子，上方放著一小摞a4紙。
    林嵐回過神叮囑道“好，那回去發了就行，記得提醒大家趕緊改錯題啊。”
    “好的，謝謝老師。”馬尾辮女生餘光瞄了眼老師桌上的書，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關上門，抿著嘴，眉毛高高挑起。
    好家夥，假期要讓他們看《活著》嗎？
    去年剛上高中，天天聽《夜空中最亮的星》，今年春季學期又聽《追夢赤子心》，好不容易要放假了，《活著》又來了。
    等十年後，她可以問心無愧地炫耀說有一個帥氣多金又有才的男人，在她高一的時候，陰魂不散地追著她不放。從操場追到課堂，從學校追到家！
    雖然他沒做一點出格的事情，但怎麽拒絕都甩不掉哇。就連老師和家長都很看好他。
    真的，要是撒謊，她就是狗！
    ……
    下午一點半，首都的一所大學響起上課鈴。
    林蔭道上，陳放的爸媽，陳衡和戚書雅正並排朝學院走去。
    戚書雅看了眼手表，“我三點半就上課，時間有點緊張啊。”
    陳衡嘴角忍不住上揚，雖然明知妻子和自己一樣，都為兒子而驕傲，但還是忍不住裝作滿不在意、自己就是來上課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書雅啊，你就來上課的，課程內容都準備好了，還剩兩個小時，怎麽不夠了？你說有課，別人還能攔著你不讓你去嗎？”
    “你！”戚書雅剛想反駁他，岔路口另一邊一位戴眼鏡的男士抬手，“陳老師！戚老師！”
    戚書雅望過去，是他們學院去年剛入職的同事。她淺笑點頭，“劉老師下午好。”
    劉老師嘴角微揚，“兩位老師來上課啊。”
    戚書雅點點頭，“是啊。”
    三人寒暄幾句後。
    劉老師話鋒一轉，“令郎可真是厲害啊，《活著》我是通宵看完的，你們這是怎麽培養的。我愛人也懷孕了，想跟兩位請教請教。”
    陳衡繃住嘴角，可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過獎過獎，他就是運氣好，宣傳好點。至於怎麽培養，這個……他小時候我倆忙，他爺爺奶奶帶他，可能是那時候聽多了之前的事情吧。”
    “哎呀，我可是真羨慕。”
    三人又寒暄了會，陳衡和戚書雅二人以有工作為由，告辭離開。
    二人往前走了幾步，戚書雅回頭見劉老師已經走遠，小聲輕笑道“切，你看你不是也一樣嗎？別人誇兩句，尾巴都要翹到天上了。”
    “啊？那麽明顯嗎？”
    戚書雅認真點頭，“很明顯。”
    陳衡眉頭微皺，歎了口氣，“被誇是挺爽的，但人得低調，否則樹大招風。”
    兒子從前當明星倒還沒事兒，發了幾首爆款歌曲，他倆也憋的住。
    但這兩本書，專業太對口了，他倆這兩天真是左右腦打架。
    事情本身令人驕傲了。但理性上又知道，世界上沒幾個人會真心地為別人高興，尤其是平級的周圍人。過度炫耀隻會令別人難受，給自己招來禍患。
    戚書雅抿抿嘴，“是啊，保持低調，有點難啊。”
    “咱倆今天下午，老老實實地，盡量少說話吧。”
    “嗯，不過……”戚書雅眉頭微皺，“兒子前天晚上還問我，高校是否會找他去演講。”
    陳衡也疑惑皺眉，“去高校演講？他想回母校？衣錦還鄉？”
    戚書雅搖頭，“倒也不是，他指的是以作者的身份。聽他那個意思，還挺想去的。”
    “嗯？怎麽想的？他想回饋粉絲？那辦粉絲見麵會或者簽售會就行了唄。”
    “不懂。如果說他想免費回饋粉絲吧，可學校禮堂座位不多，搶不上票的粉絲得多難受啊？其他高校裏的粉絲，還有畢業生，特別是剛剛畢業離校的，也會挺傷心的吧？”
    “是啊，還不如搞個線上的。你沒問他嗎？”
    “他說就是想體驗體驗在學校做演講的感覺。”
    “明白了，”陳衡自信滿滿看向妻子，“他大概是想找靈感！”
    “哦~有道理！”
    ……
    半個小時後，分管科研的副院長走進學院，上到四樓，遠遠地就聽到左手邊有些嘈雜地聲音，往前走了兩步，發現從老師辦公室那邊傳來的。
    他們學院的任課老師一般是有課或有工作的時候才來學校，在學校也有工位，普通老師是三四個人一個辦公室。
    副院長走過去，隻見門半掩著，他敲門推開，屋裏四五個人圍著陳衡。
    眾人紛紛回頭問好，“劉院長好。”
    “下午好啊，”他淺笑著望向陳衡，“陳老師，恭喜啊。《活著》確實是個佳作啊。”
    陳衡點頭致意，“劉院長過獎了，碰巧碰巧。”
    副院長看了眼其他人，“陳老師他們來學校也有工作，大家認識多少年了，你們別在這聊了。這裏時不時還有學生助理經過，別被學生知道了，給學院整成了記者見麵會現場了啊。”
    一位年輕老師點頭道“劉院長說得對，我們太激動了，好奇陳老師怎麽培養孩子的。”
    “我也好奇，但在學院還是以工作為主。你們連門都沒關啊。”劉副院長側頭指了下門，“注意別跟學生說這件事兒。”
    大家淺笑點頭。他們當然不想說，說了對他們沒任何好處。他倆辭職，即便把本學期課程教完，可一些事務性工作還是會暫時落到他們頭上。
    不說出去的話，還有一層關係在。萬一哪天需要幫忙，還有人幫一把。
    “行了，你們要聊也小點聲聊吧。”副院長揮揮手，上樓走到院領導辦公室所在五樓，走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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