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打開電腦，開始辦公。
    五分鍾後，門口響起敲門聲。
    “請進。”
    門打開，科研秘書走進來，“劉院長，您找我。”
    “嗯，”劉院長雙手十指交叉搭在辦公桌上，“陳老師和戚老師家的那個陳放，上周五出了本小說，反響不錯，這事兒你聽說了吧？”
    “聽說了，《活著》對嗎？我看有幾位評論家都給出好評了。”
    “嗯，我想著吧，咱們有他父母的關係在，能不能請他過來做個講座，從文學的角度給大家講一講。但現在《活著》的風評還不太穩定，為了以防萬一，我們把重心放在《鬼吹燈》吧，請他過來聊聊。”
    科研秘書愣住了。
    哈？我的老天爺。
    就算他爸媽在，他也是頂流啊！領導你段子看多了吧？
    最近因為一個天王入駐鬥音，網上大家開玩笑拍段子說“你去鬥音上聯係一下他，讓他幫我們寫個反詐歌曲”。還有“你去聯係一下那個一線女明星，讓她代言咱的棉花。”
    這是開玩笑的啊哥！
    別人看段子，他在照鏡子？
    科研秘書嘴巴微張，“劉、劉院長，他就算他來，那現場能堪比……”
    他本來想說末日僵屍進攻，估摸著領導想象不出來，話到嘴邊改口道“參觀熊貓吧？能被圍得水泄不通吧？”
    副院長淺笑搖頭，“不至於，經常有明星來高校拍戲啊，去年還有一線男明星還來過咱們這呢。大部分學生沒那麽在意這事兒，大家都有課，也忙著學習找工作呢。”
    “那……請作者來，這是挺常見的，但他還有個明星身份。他的團隊未必能答應啊。”
    劉副院長眉頭微皺思索了會。
    他們學校算一本的尾巴，文學院又不是很強，確實為難。但這個資源不用白不用啊。寫進年度工作報告裏，也是件大事兒。
    最重要的是他有預感，這人在娛樂圈地位可能越來越高，再拖拖，即便有他父母的關係在，也請不動了。
    那多虧啊。
    沒撿到便宜，比丟錢還難受。
    副院長思索了會抬頭道“可以合辦吧？這周圍挺多高校。你先去聯係陳老師和戚老師，說咱們可以跟附近比較好的高校合辦。他倆那邊ok的話，再聯係附近高校，這事兒不愁沒人合作。各方合辦，地點定在咱們學校就行。”
    “好的。”
    ……
    又過了半小時，兩點四十。
    陳衡與科研秘書一起走出辦公室。
    “行，我知道了。”陳衡跟科研秘書分開後，走進旁邊辦公室。
    既然兒子前天晚上跟他媽說要到高校演講，那讓他媽去跟他說得了。
    陳衡敲敲辦公室的門，走進去，隨手合了下門。
    與此同時，一名研究生女生趙芙背著書包，手拿文件夾氣喘籲籲地爬上這樓，來找導師戚老師。
    她邊扇風，邊走到辦公室門口，見門半掩著，就想抬手敲門。
    剛抬起手，就聽到裏麵傳來一句信心滿滿又肯定的話——
    “你聯係一下陳放，問問他最近有沒有音綜之類的日程，沒有的話，要不要來咱們學校演講。”
    趙芙瞳孔微微放大，嘴角迅速上揚，她立刻微微低頭，把嘴繃成一條直線，鼻翼翁動。
    死嘴別笑，別笑啊！
    臥槽，要繃不住了哈哈哈哈。
    她收回手，感覺自己都要憋成鴨子嘴了。
    她後退一步，轉身快步走到不遠處走廊盡頭的窗戶前，背對著走廊，臉上肌肉瞬間解放，眉梢高高挑起，嘴角咧開迅速呼吸，但喉嚨卻死死壓住聲音。
    她掏出手機，點開寢室聊天群，飛速打字。
    【趙芙】“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差點憋死我。”
    很快，室友李欣回複。
    “怎麽了？”
    “我來找導師，我聽到有個人跟她說你去聯係下陳放，問他要不要來咱學校演講。”
    “？？？重名吧？不是我想的那個吧？”
    “絕對是！那個人還說，問問他有沒有音綜之類的日程。”
    “哈？為啥？我第一次這麽佩服院領導哈哈哈，牛哇。”
    “因為戚老師研究的年代和《活著》《鬼吹燈》對應的年代差不多吧？然後胡老師還研究當代文學。”
    “我嘞個去哈哈哈哈，院領導刷段子還當真了呀？”
    “哈哈，剛剛差點沒憋死我。”
    “是啊，這要是能請到，我再也不吐槽學校飯菜難吃，我再也不點外賣，我今後頓頓吃食堂！”
    趙芙身後不遠處的辦公室裏。
    “啊？行啊！但我跟經紀人說一聲，具體時間晚點再說吧。”戚書雅聽著電話裏兒子的聲音，“嗯，好，你記得按時吃飯啊，我掛了啊。”
    她掛掉電話後，對陳衡比了個ok。
    陳衡微微點頭，“咱倆回家做燒烤得了，我不想吃食堂，太難吃了。”
    “好啊。”
    ……
    與此同時，首都的一棟別墅裏。
    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穿著亞麻襯衫，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本《活著》。封麵很新，但書頁之間不似新書般緊密，一些書頁間微微撐開，顯然被折了角。
    男人的目光落在小說封麵上，端起一杯熱茶，輕輕抿了一口。
    他叫何建輝，是個獨立導演，常通過個人工作室，以及融資的方式，拍攝電影。
    與一些獨立導演一樣，他並不把商業放在第一位，而是把藝術價值放在第一位，要麽主題深度高，要麽視覺表現力強，這樣拍起來才有成就感。
    眼前這部小說很符合他的審美。
    而且看目前的輿論情況，似乎閱讀人數不少。影視化之後，不至於賠個底朝天。
    但如果按照原作拍攝，如何上映是個問題啊。
    何建輝瞥了眼牆上的日曆。今天是15號，距離金雞獎開幕還有三天。
    他執導的《東風》也提名了一些獎項。
    幹脆到時候去找陳放聊聊，談談內容能否改編，商量版權購買。
    即便這次不合作，這個人也值得交往。說不定以後有合作的機會呢？
    他站起身，把小說放到書架上，走向衣帽間，準備出去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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