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漢宮夜未央:胭脂堆裏的權謀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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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椒房殿的碎玉聲
    太初三年的雪下得格外急,鉛灰色的雲壓著未央宮的飛簷,把鎏金銅瓦都蓋成了一片慘白。趙合德跪在椒房殿冰涼的青磚上,指尖掐進掌心,聽著主位上姐姐趙飛燕摔碎玉盞的聲響——那是西域進貢的和田玉,碎得四分五裂,像極了她們姐妹倆如今的處境。
    “陛下都三日沒來這兒了!”趙飛燕的聲音裹著哭腔,卻又透著股狠勁,“那個許美人懷了龍種的消息,怕是整個長安都知道了!咱們費了多少心思才扳倒許皇後,難道要讓這賤人母憑子貴?”
    合德沒抬頭,盯著磚縫裏滲出的雪水。她比姐姐更清楚,皇帝劉驁的心早就像這冬天的河水,看著沒凍實,底下全是暗冰。當初她們從陽阿公主府的舞姬爬上來,靠的是身段兒,是媚術,更是對皇帝那點“新鮮感”的精準拿捏。可如今,許美人的肚子像個定時炸彈,炸得她們姐妹夜不能寐。
    “姐姐別急,”合德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股子柔媚的蠱惑,“陛下心裏最疼的是誰,您還不清楚?不過是一時糊塗罷了。當年許皇後能被咱們弄下去,這許美人……自然也有法子。”
    她抬起頭,燭光映著她眼角的淚痣,美得像朵帶毒的海棠。“還記得上次給皇後送的‘息肌丸’嗎?這次啊,得換個更厲害的。”
    第二章 掖庭獄的藥渣子
    掌燈時分,合德揣著個描金小盒,溜進了掖庭獄最偏僻的牢房。牢頭是她們早就買通的,見了她隻躬身叫“昭儀娘娘”,連燈籠都自覺滅了一半。
    牢裏關著的是個老宮女,名叫蘇文,曾是許皇後宮裏的掌事。三個月前被她們設計偷換了祭祀的供品,定了個“大不敬”的罪,扔在這兒等死。合德蹲下身,從盒子裏捏出一撮黑乎乎的藥粉,湊到蘇文嘴邊。
    “想活下去嗎?”合德的聲音甜得發膩,“這是‘牽機引’,吃下去能讓你生不如死。但你要是肯聽話……”
    蘇文瘦得隻剩一把骨頭,渾濁的眼睛猛地瞪大。她知道這對姐妹花的手段,當年許皇後被廢,多少宮人莫名其妙地“病逝”。她哆嗦著嘴唇,想說什麽,卻被合德一把捂住了嘴。
    “很簡單,”合德把藥粉塞進她嘴裏,“許美人不是快生了嗎?你就去她宮裏當差,找機會把這個摻進她的安胎藥裏。”她又摸出個更小的瓷瓶,裏麵是深褐色的膏體,“這叫‘落月散’,無色無味,混在湯藥裏,保準讓她一屍兩命。事成之後,我保你全家脫離奴籍,去蜀地做個平民。”
    蘇文咳得撕心裂肺,藥粉的苦味嗆得她眼淚直流。她看著合德那雙漂亮卻冰冷的眼睛,知道自己沒的選。要麽現在就死在這牢裏,要麽賭一把,換家人一條活路。
    “我……我答應……”
    第三章 承明殿的密詔
    與此同時,承明殿裏的氣氛比外麵的雪還冷。漢成帝劉驁捏著一封密詔,指節都泛了白。那是司隸校尉朱雲的奏報,說趙合德私通掖庭獄,怕是要對許美人不利。
    “荒唐!”劉驁把密詔摔在案上,燭火晃了晃,映著他眼角的疲憊。他今年才四十歲,可沉迷酒色讓他看起來像個半百的老頭。他心裏清楚趙氏姐妹的手段,可偏偏又離不了她們的溫柔鄉。許美人有了龍種是喜事,但要是因此惹惱了飛燕合德……他不敢想。
    “陛下,”貼身太監張放小心翼翼地開口,“依奴才看,朱校尉許是捕風捉影。昭儀娘娘一向仁善,怎會做這種事?”
    劉驁沒說話,隻是盯著案頭的玉如意——那是合德上個月送他的,說能“安神定驚”。他突然覺得一陣惡心,不是身體上的,是心裏頭的。這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揣著刀子跳舞?許皇後被廢時,他以為是她善妒,現在想來,怕是飛燕合德在背後推波助瀾。如今許美人……
    “傳旨,”劉驁突然開口,聲音沙啞,“讓許美人遷居長信宮,由太後親自照看。再派十名羽林衛守在宮門外,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
    張放愣了一下,隨即躬身領命。他知道,陛下這是想保許美人,卻又不想和趙氏姐妹徹底撕破臉。可這宮裏的事,哪有兩全其美的道理?
    第四章 長信宮的紅緞子
    雪停了三天,許美人果然搬進了長信宮。王太後雖對趙氏姐妹不滿,但畢竟是皇家血脈,自然悉心照料。許美人的肚子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臨盆,宮裏的氣氛卻越來越詭異。
    趙飛燕聽說許美人被保護起來,氣得把妝台上的胭脂水粉全掃到了地上。“劉驁這是想幹什麽?難道真要讓那賤人生下皇子?”
    合德卻顯得異常平靜,她慢條斯理地給飛燕描著眉,輕聲說:“姐姐放心,蘇文已經進了長信宮,就在許美人的小廚房當差。‘落月散’也送過去了,隻等她生產那天……”
    她話沒說完,就見一個小宮女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娘娘,不好了!長信宮那邊傳來消息,許美人……許美人她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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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燕和合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驚訝。按日子算,許美人還有半個月才到預產期,怎麽突然就生了?
    “走,去長信宮!”飛燕猛地站起來,裙擺掃翻了妝台。
    等她們趕到長信宮時,宮裏已經亂成一團。王太後沉著臉坐在正廳,太醫們進進出出,臉色都很凝重。見了飛燕合德,王太後冷哼一聲:“你們還知道來?許美人早產,血崩不止,怕是凶多吉少!”
    合德心裏咯噔一下,早產?血崩?難道是蘇文提前動手了?可按計劃,該是等孩子生下來再……
    正想著,內室裏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雖然微弱,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產婆抱著個裹在紅緞子裏的嬰兒走了出來,哭喪著臉說:“太後,陛下,小皇子……生下來了,可許美人她……沒挺住……”
    劉驁不知什麽時候也到了,他看著那團小小的紅緞子,眼眶瞬間紅了。這是他第一個皇子,可孩子的母親卻沒了。他猛地看向飛燕和合德,眼神裏帶著懷疑和悲痛。
    “是你們幹的,對不對?”
    第五章 永巷宮的白綾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趙氏姐妹的預料。許美人雖然死了,但皇子活了下來。劉驁抱著孩子,一夜之間仿佛蒼老了十歲。他把孩子交給乳母撫養,卻再也沒去過飛燕和合德的宮殿。
    合德坐不住了。她知道,隻要這個皇子還在,她們姐妹就永無寧日。她又找到了蘇文,這次給的不是藥,而是一把白綾。
    “去把那個孽種弄死,”合德的聲音冷得像冰,“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事成之後,我給你黃金百兩,讓你遠走高飛。”
    蘇文接過白綾,手抖得厲害。她已經害死了許美人,現在還要殺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可看著合德那雙不容置疑的眼睛,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當天夜裏,蘇文趁著乳母不備,溜進了育嬰室。嬰兒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像朵含苞的花。蘇文捏著白綾的手突然停住了,心裏一陣絞痛。她想起自己早夭的兒子,也是這麽大,也是這麽安靜地睡著……
    “對不起,小皇子……”她哽咽著,眼淚滴在嬰兒的繈褓上,“是我對不住你……”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劉驁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一盞燈籠,燈光照亮了他蒼白的臉。他身後跟著張放,還有幾個手持長劍的羽林衛。
    “蘇文,你果然在這兒。”劉驁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卻帶著徹骨的寒意,“從你被合德收買的那天起,朱雲就派人盯著你了。你以為,真能瞞天過海嗎?”
    蘇文嚇得癱在地上,白綾掉在嬰兒的床邊。她看著劉驁,又看看那熟睡的孩子,突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鼻涕全流了出來。
    “陛下……您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您早就知道趙氏姐妹要害許美人,可您還是縱容她們……為什麽?就因為她們長得美?”
    劉驁沒回答,隻是揮了揮手。羽林衛上前,把蘇文拖了出去。育嬰室裏隻剩下他和孩子,還有那盞搖曳的燈籠。
    他走到搖籃邊,輕輕撫摸著孩子的小臉,眼神複雜。他知道飛燕合德的狠毒,可他戒不掉她們帶來的刺激和快感。許美人的死,他有責任,這個無辜的孩子,他更有責任。
    “孩子啊,”他喃喃自語,“是父皇對不住你母妃,也對不住你……”
    第六章 未央宮的末日
    蘇文被抓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後宮。趙飛燕和合德知道自己完了。她們跪在承明殿外,任憑大雪落在頭上身上,求劉驁原諒。
    “陛下,臣妾冤枉啊!是蘇文那個賤婢自己做的,跟臣妾無關啊!”飛燕哭得撕心裂肺。
    合德卻隻是靜靜地跪著,看著劉驁冰冷的臉。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她們靠美貌和權謀爬上了頂峰,最終也會被這兩樣東西所吞噬。
    劉驁沒有看她們,隻是對張放說:“傳旨,廢趙飛燕皇後之位,貶為庶人,去看守先帝陵園。趙合德……賜毒酒。”
    合德聽到“毒酒”兩個字,反而笑了。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到劉驁麵前,眼神裏沒有恨,隻有一絲嘲諷。
    “陛下,您以為殺了我們,這宮裏就幹淨了嗎?”她湊近劉驁,輕聲說,“您忘了,當年許皇後是怎麽被廢的?那些‘巫蠱’的證據,又是誰送到您麵前的?”
    劉驁猛地抬頭,眼裏閃過一絲驚恐。他看著合德,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女人。原來,所有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
    合德沒再說話,轉身走向殿外。雪光映著她的背影,依舊窈窕,卻帶著一種末日的蒼涼。她知道,自己和姐姐不過是劉驁手中的棋子,如今棋子沒用了,自然要被扔掉。
    沒過多久,宮裏傳來消息,趙合德飲毒酒身亡,死時臉上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趙飛燕被送去了陵園,沒過多久也在絕望中自盡了。
    而那個幸存的小皇子,在劉驁死後,被王太後過繼給了定陶王,最終也沒能坐上皇位。未央宮的紅牆依舊高聳,隻是那胭脂堆裏的權謀秘聞,早已隨著風雪,散在了曆史的塵埃裏。
    夜未央,雪已停。隻有宮牆角的梅花開了,紅得像血,像極了當年椒房殿裏那片碎玉上的點點殘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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