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閣樓裏的時光織繭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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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節的閣樓像被泡發的舊書,潮濕的黴味裏混著榻榻米的草香。
大雄跪坐在地板上,指尖扒拉著餅幹罐裏的銅鑼燒包裝紙,罐底突然磕到金屬物件的棱角......
是個巴掌大的青銅紡車,八根輻條上刻著歪扭的小字,最後兩個字母“f·f”讓他想起哆啦a夢常說的曾祖父。
“喂喂!說了多少次別亂翻我的秘密基地!”哆啦a夢的圓頭突然從木樓梯口冒出來,紅色鈴鐺撞在台階上叮當響,“這是曾祖父用月球礦石鍛造的‘時光織繭機’,說明書第三百頁明寫著‘未經授權觸碰者將遭受時間反噬’!”
大雄手忙腳亂縮回手,紡車卻在掌心發燙。
三根熒光絲線像活物般鑽進他的虎口,皮膚下浮出淡金色紋路,正是哆啦a夢鈴鐺的輪廓。
哆啦a夢的放大鏡滑落在地,泛黃的說明書殘頁上,警告文字被蟲蛀出焦黑缺口:“......編織‘無意義時間’將導致現實錨點......”
窗外的雨珠突然懸停在玻璃上,晾衣繩上的藍白校服像被抽走靈魂,瞬間褪成殯儀館的白布。
大雄踉蹌著撞向穿衣鏡,鏡麵裏映出的竟是七旬老人:皺紋爬滿臉頰,稀疏的白發下,虎口處的鈴鐺紋路格外刺眼。
“細胞老化速率每分鍾1.2歲!”哆啦a夢的溫度計從四次元口袋掉出來,紅色液柱瘋狂攀升,“快回憶生命中‘絕對不想忘記的瞬間’!比如第一次吃銅鑼燒?”
“那是你不想忘記吧!”大雄貼著牆根往後縮,指甲縫裏滲出的汗液都帶著時間的鐵鏽味,“難道是上周幫靜香撿風箏,結果被胖虎追著跑過三條街?”
“笨蛋!是讓你胸口發熱、眼睛發酸、覺得‘幸好活著’的瞬間啊!”
哆啦a夢急得原地轉圈,尾巴上的鈴鐺甩出殘影,“比如去年夏天,我們在河灘用竹蜻蜓搭星星船,你說‘要是永遠這樣就好了’......”
教室的吊扇停在第17圈半,金屬葉片上凝著的粉筆灰聚成微型銀河。
靜香的蝴蝶結結著冰晶,每根絲線上都流轉著昨夜的記憶:她蹲在廚房幫媽媽洗碗,泡沫裏映著媽媽鬢角的白發,突然發現媽媽的圍裙帶子還是自己小學三年級縫的歪扭針腳。
“大雄你看!”她指尖剛碰到結冰的蝴蝶結,冰晶就碎成光點,露出校服口袋裏未寫完的賀卡邊角......那是給媽媽的生日禮物,畫著歪歪扭扭的康乃馨,旁邊標著“保密”的紅圈。
胖虎的拳頭懸在半空,離大雄的課桌隻有十厘米。他瞪圓的眼睛裏倒映著褪色的標語:“不交作業就揍你”的紅漆剝落,底下用鉛筆寫著“第三題用公式3更簡單”,橡皮擦拭的痕跡裏還留著淡淡鉛粉,像沒說出口的溫柔。
小夫縮在教室最後一排,手裏的自動鉛筆懸停在數學本上方。
筆芯上的年輪紋路每轉動一圈,就多出一道刻痕:“今天也對媽媽說‘學校很好玩’了”“其實午餐隻有胡蘿卜”“好想和大家一起吃銅鑼燒”。
哆啦a夢的時間聽診器剛貼上牆壁,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
他的圓腦袋耷拉下來,鏡片上倒映著裂紋蔓延的牆麵:“是時繭秘境的求救信號......現實世界正在像過期的銅鑼燒般碎裂,6小時後......”
話沒說完,後牆的水泥突然像融化的黃油般凹陷,金色縫隙裏伸出纏滿齒輪的觸須,卷走了靜香的粉色書包。
帆布夾層裏,那張未寫完的賀卡完全展開,“媽媽生日快樂”的字跡旁,畫著戴著蝴蝶結的小女孩和穿藍背心的機器貓。
穿過縫隙的瞬間,大雄感覺有無數細小的光砂鑽進鼻腔,明明是傍晚,卻聞到了夏日正午陽光曬暖青草的味道。
腳下的地麵是透明的琴鍵,每踩一步就濺起淡藍色音符,冰涼的觸感從腳底竄到頭頂。
天空中漂浮著破碎的懷表,青銅指針逆時針轉動時,星砂像銀屑般灑落。
遠處的時間瀑布倒掛在雲層裏,水流中浮現出無數記憶片段:靜香蹲在櫻花樹下,用絲帶為瘸腿的三花貓包紮。
胖虎躲在倉庫裏,對著生鏽的麥克風練習《男子漢的眼淚》,唱到破音時慌忙回頭張望。
小夫蹲在巷口,把午餐盒裏的最後一塊蛋糕掰成小塊,放在流浪狗的窩前。
“歡迎來到......”沙啞的機械音像生鏽的齒輪在摩擦,青銅巨鍾從霧中浮現,鍾體表麵布滿蛛網般的裂痕,滲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警告”二字,“時繭秘境。你們的現實已出現137處時間斷層,修複的鑰匙......”
鍾聲突然炸響,碎片化作螢火蟲撲向大雄。
每隻螢火蟲的翅膀上都映著他的臉,忽而是考零分時的沮喪,忽而是被哆啦a夢擁抱時的錯愕,最後定格在今早閣樓裏,他看見紡車時眼睛發亮的模樣。
“在野比大雄的掌心繭裏。”機械音突然變得柔和,鍾體裂痕中浮現出模糊的人影,“那個錯誤編織的瞬間,藏著連接兩個世界的錨點......”
哆啦a夢的手突然扣住大雄的手腕,指腹擦過他掌心的紋路:“和曾祖父日記裏的‘時間錨點’完全吻合......難道說,你就是傳說中能......”
血紅色的倒計時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冰冷的係統提示音鑽進耳道:
【現實時間流失度:8】
【團隊協作值:19】
【緊急提示:收集3枚“即時情感徽章”可激活時間緩衝結界】
靜香的發帶碎片落在大雄腳邊,琴鍵地麵上浮現出新的刻字:“當第一個謊言被戳破,第一個秘密被看見,時間的絲線才會重新編織。”
小夫的尖叫劃破寂靜。陰影裏的戴帽男子stepping into ight,單邊眼鏡折射出冷光,他手中的筆記本封皮上,“哆啦a夢消亡史”幾個字在星砂中若隱若現。
當他轉身時,大雄猛地屏住呼吸......那人左眼角的淚痣,竟和自己鏡像對稱。
筆記本扉頁滑落的照片飄到腳邊,年輕的大雄穿著陌生的白大褂,旁邊的齒輪眼男子舉著半台時光織繭機,兩人背後是正在崩塌的秘境。
照片背麵用紅筆寫著:“1933年9月3日,與f·f先生的最後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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