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繭的陷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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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大門在身後轟然閉合的瞬間,大雄腳下的地麵突然塌陷。
潮濕的霧氣撲麵而來,等他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一片灰綠色的森林裏。
雨滴懸停在葉尖,每棵樹的年輪都泛著微光,像被切開的洋蔥,露出層層疊疊的記憶畫麵。
“這裏是……” 靜香的聲音發抖,指尖觸碰到最近的樹幹。
年輪裏映出她昨天給媽媽打電話的場景,卻被 “正在開會” 的忙音打斷。樹皮突然滲出淚珠狀的樹脂,在空中凝成 “媽媽對不起” 的字樣。
“是回憶森林。” 哆啦 a 夢的聲音從口袋裏傳來,數據身體隻剩下模糊的輪廓,“每棵樹都是一個人的記憶繭,年輪越厚,藏的回憶越多……”
他的話被胖虎的怒吼打斷。穿黃色背心的身影撞開樹木,拳頭砸向某個巨大的繭房 ...... 繭裏的胖虎穿著小學一年級的棒球服,正舉起冠軍獎杯接受歡呼。
而繭房外的樹幹上,正放映著現實中的畫麵:空地的卡拉 ok 機前,胖虎的歌聲回蕩在無人的黃昏,隻有流浪貓蹲在音箱上打盹。
“少囉嗦!我才沒有羨慕那種東西!” 胖虎的拳頭陷進繭房,卻被彈得後退半步。
大雄這才發現,繭房根係纏繞著現實中的榮譽陳列櫃,玻璃上貼著張嶄新的證書 ......“流浪動物保護協會誌願者”,照片裏的胖虎抱著三隻小貓,笑得比打全壘打時還燦爛。
“胖虎……” 大雄剛開口,就被小夫拽到樹後。
富二代的臉色蒼白,盯著不遠處的繭房 ...... 裏麵是七歲的小夫,穿著筆挺的西裝站在生日蛋糕前,對麵的空位上擺著父親的名牌鋼筆。
樹幹滲出黑色汁液,在地麵寫成 “爸爸又去談生意了” 的字樣。
“那是我第一次生日會……” 小夫的聲音發顫,“他說會帶南極的企鵝回來,結果送了支鋼筆就再也沒出現過。” 他掏出哆啦 a 夢的 “記憶放大鏡”,鏡片掃過繭房時,鋼筆突然變成玩具企鵝,蛋糕上的 “8” 字蠟燭歪成 “∞”。
“這是被篡改的記憶?” 靜香湊近查看,發現樹皮縫隙裏夾著張發票 ......“玩具企鵝專賣店,20xx 年 7 月 15 日”,正是小夫生日第二天。
哆啦 a 夢的鈴鐺突然亮起,數據身體勉強凝聚出手臂,指向森林深處:“看那邊!”
在無數記憶繭的中央,有棵通體透明的樹,年輪裏封存著藍白色的光影。
大雄認出那是自己的小學一年級 ...... 膝蓋摔破的下午,哆啦 a 夢從抽屜裏翻出創可貼,藍色的圓臉上滿是慌張:“笨蛋大雄!痛的話就哭出來啊!”
“這是…… 我第一次說謝謝的瞬間。” 大雄的指尖撫過年輪,畫麵突然流動起來。年幼的自己抽著鼻子,抬頭看向沒有耳朵的藍色身影:“謝…… 謝謝你,哆啦 a 夢。”
森林突然震動,所有繭房開始扭曲。
胖虎的繭房根係突然收緊,榮譽陳列櫃的玻璃碎成齏粉,誌願者證書被卷進樹根,露出底下層層疊疊的棒球獎杯。
現實畫麵中的胖虎跪倒在地,歌聲變成了嗚咽:“明明贏了那麽多比賽…… 為什麽還是沒人聽我唱歌?”
“因為你根本不敢讓別人看到真實的你!” 大雄突然大喊,撿起地上的樹枝戳向繭房根係,“你藏起誌願者證書,假裝隻在乎棒球,其實是怕被笑‘不夠男子漢’吧?”
繭房劇烈震動,胖虎的倒影在裏外重疊。現實中的他抹了把臉,突然笑了:“就算是這樣…… 那又怎樣!” 他扯開領口,露出裏麵的誌願者徽章,“我就是喜歡給小貓洗澡,就是想讓流浪狗有個家,這才是本大爺!”
繭房應聲裂開,飛出的蝴蝶翅膀上,同時映著揮棒的少年和抱著小貓的青年。
胖虎接住蝴蝶,它化作一枚刻著 “真實” 的徽章,落在他掌心。
就在這時,小夫的記憶繭突然噴出黑血。樹幹上的字跡變成 “爸爸破產了”,七歲的小夫正在撕毀生日蛋糕上的 “happy birthday”,而現實中的小夫正抓著那支鋼筆,指節泛白:“其實我早就知道…… 那支鋼筆是假貨。”
哆啦 a 夢的數據身體突然衝進繭房,用僅剩的手臂抱住年幼的小夫。
黑血碰到他的鈴鐺,竟化作光點消散。
大雄這才想起,藍胖子的四次元口袋裏,還留著小夫去年送的假鋼筆 ...... 被他精心包在卡通紙裏,寫著 “送給最聰明的小夫”。
“笨蛋……” 哆啦 a 夢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重要的不是禮物,是送禮物的心意啊。”
小夫猛地抬頭,看見現實中的鋼筆正在發光,筆帽裏掉出張紙條:“小夫,爸爸對不起你,但這支鋼筆的筆尖,是爸爸用第一個月工資買的。”
繭房的黑血退去,露出裏麵的真相:父親蹲在夜市攤前,對著鋼筆發愁,最終在標簽上寫下 “南極企鵝專賣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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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的眼淚落在樹幹上,凝成透明的硬幣,上麵刻著 “爸爸愛你”。
森林的雨突然變成了金色。
大雄看向透明樹,發現年輪裏的自己正在長大,每一次 “謝謝” 都讓哆啦 a 夢的鈴鐺更亮一分。
當指尖觸碰到最新的年輪時,他看見昨天的自己對著藍胖子大喊:“沒有你我也能行!” 而哆啦 a 夢轉身時,鈴鐺閃過微光。
“哆啦 a 夢……” 大雄的喉嚨發緊,“對不起,我……”
“現在不是抒情的時候!” 靜香突然指向天空,那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巨大的陰影,“看!始祖時繭的鎖鏈隻剩三根了!”
眾人這才發現,森林上方的天空裂開了縫隙,能看見現實世界的東京 ...... 高樓大廈正在長出參天古樹,汽車變成了恐龍骨架,時間瘤正在吞噬一切。
而在縫隙中央,始祖時繭的鎖鏈正在一根接一根斷裂,每斷一根,現實就扭曲一分。
胖虎突然舉起 “真實徽章”,光芒照亮了森林:“不管怎樣,先找到離開這裏的路!”
話未說完,透明樹突然倒塌,露出樹根下的石階。石階盡頭是座由獎杯堆砌的拱門,門楣上刻著 “榮譽與遺憾的分界”。
而在拱門後,站著戴單邊眼鏡的神秘人,手中的時光織繭機殘片正在吸收森林的記憶光芒。
“來得正好,時間錨點。” 神秘人舉起殘片,大雄掌心的繭紋突然劇痛,“現在,用你的記憶來交換同伴的生命 ...... 或者看著他們和現實一起消失。”
哆啦 a 夢的數據身體突然撲向神秘人,卻穿過他的身體。藍胖子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抖:“別答應他,大雄!我的存在隻是為了幫你實現夢想,而你的夢想 ......”
“才不是那樣!” 大雄握緊拳頭,掌心繭紋與殘片共鳴,浮現出 f?f 先生的字跡,“哆啦 a 夢是我的朋友,是比任何道具都重要的存在!”
神秘人突然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他看見,透明樹的年輪裏,所有 “謝謝” 都變成了金色的鎖鏈,正穿過時空,牢牢係在始祖時繭上。
而大雄掌心的繭紋,不知何時變成了哆啦 a 夢的鈴鐺形狀。
森林再次震動,胖虎的繭房裂縫裏,露出一個戴著齒輪眼的神秘身影 ...... 和琉璃一模一樣,卻穿著守時者的長袍。
她的指尖劃過胖虎的誌願者證書,嘴角勾起冷笑:“人類的自我認同,真是有趣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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