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憶繭的陷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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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房內的金色光芒刺得大雄眯起眼。
童年的胖虎穿著嶄新的棒球服,獎杯在聚光燈下閃光,看台上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而現實中的胖虎跪在地上,身體像被抽走顏色般逐漸透明,誌願者徽章的光芒也在減弱。
“胖虎!”大雄撲向繭房,卻被無形的屏障彈開。
他摸到口袋裏硬硬的東西......是胖虎三年級送他的“勇氣勳章”,其實是用飲料瓶蓋改造的,邊緣還刻著歪扭的“p”字樣。
“還記得這個嗎?”大雄舉起勳章,金屬表麵反射出繭房內的畫麵,“你說過,隻要戴上它,再膽小的人也能變成勇士。”
勳章突然發出微光,投影出無數碎片般的記憶:暴雨中胖虎背著發燒的大雄去醫院,自己卻淋病了;運動會上胖虎故意跑慢,讓大雄拿到倒數第二的“榮譽”;還有昨天,胖虎默默給流浪貓搭雨棚,卻假裝是“路過順手”。
“那時候的你……”大雄的聲音哽咽,“從來不在乎獎杯,隻在乎朋友。”
繭房內的童年胖虎突然轉身,獎杯上的倒影變成了現實中的自己。
他看著成年胖虎逐漸透明的身體,伸手觸碰,指尖穿過了對方的肩膀。
“為什麽……”童年胖虎的聲音帶著困惑,“我們明明贏了那麽多比賽,為什麽還是覺得孤單?”
現實中的胖虎擦了把臉,嘴角扯出苦笑:“因為那些掌聲……都是假的啊。”他扯開運動背心,露出裏麵洗得發白的誌願者t恤,“比起獎杯,我更想聽到小貓的呼嚕聲,想看到流浪狗搖尾巴……但我不敢說,怕你們笑我不像男子漢。”
繭房突然震動,年輪狀的紋路開始崩裂。大雄看見胖虎的記憶正在重組......棒球賽的歡呼聲中,混進了給流浪貓治病時的喵喵叫;獎杯的光芒裏,閃過幫老奶奶推車時的汗水。
“誰說這樣不像男子漢?”靜香突然衝過來,蝴蝶結上的黑血化作絲帶,纏住即將崩塌的繭房,“真正的男子漢,是能保護弱小的人,不管是棒球還是小貓,都是你的勇氣啊!”
小夫舉著“記憶放大鏡”衝過來,鏡片掃過繭房根係:“看!榮譽陳列櫃的玻璃上,新貼的誌願者證書在發光!那才是真正的你!”
胖虎低頭看著胸前的徽章,瓶蓋邊緣不知何時鍍上了金邊,“p”字樣變成了展翅的雄鷹。
他突然站起身,對著繭房大喊:“我喜歡唱歌給流浪貓聽!喜歡看它們吃飽的樣子!這才是我......剛田武!”
金光炸裂的瞬間,繭房化作千萬隻蝴蝶。每隻蝴蝶的翅膀上,都同時映著揮棒的少年和抱著小貓的青年。胖虎接住最大的那隻,它落在掌心,變成真正的“即時勇氣徽章”,中央嵌著小小的貓爪印。
森林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每棵樹的年輪中都浮現出溫暖的畫麵:胖虎幫老奶奶提菜籃,給流浪貓做窩,和大雄一起在星空下分食銅鑼燒。這些被他藏在心底的瞬間,此刻都在年輪裏閃閃發亮。
“幹得好!”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勉強凝聚出半個手掌,“現在我們需要......”
他的話被地麵的震動打斷。透明樹倒塌的地方,樹根下露出一塊刻著“致遲到的勇氣”的石板。
胖虎一腳踹開石板,露出向下的階梯,牆壁上用星砂刻著守時者的警告:“遺忘現在的人,終將被過去吞噬。”
“看來這是通往機械鍾墳場的路。”靜香指著階梯深處,那裏傳來齒輪摩擦的哀鳴,“根據琉璃的地圖,那裏藏著修複始祖時繭的關鍵道具。”
小夫突然指著階梯牆壁,那裏嵌著無數懷表:“看!每個懷表都停在不同的時間,就像……”
“就像被遺棄的瞬間。”大雄想起閣樓裏的時光織繭機,突然明白,“這些都是被人類遺忘的‘現在’,變成了無人問津的過去。”
階梯盡頭的鐵門突然打開,傳出熟悉的銅鑼燒香味。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突然加速閃爍,鈴鐺光芒變得微弱:“是我的舊道具們……它們在求救。”
就在這時,森林上方的天空再次裂開。始祖時繭的鎖鏈隻剩兩根,現實世界的時間瘤已經蔓延到學校......大雄看見自己的教室正在消失,課桌上的考卷變成了化石,靜香的蝴蝶結碎成齏粉。
“快走!”胖虎扛起哆啦a夢,“我可不想讓剛拿到的徽章白費!”
眾人剛踏上階梯,身後的回憶森林突然傳來冷笑。戴齒輪眼的神秘身影從胖虎的繭房碎片中站起,手中握著胖虎的誌願者證書,指尖劃過證書上的照片:“人類的自我認同,果然是最純粹的時間燃料。”
她轉身走向正在崩塌的始祖時繭,長袍下擺露出與琉璃相同的機械義肢,卻多了道新鮮的裂痕......那是被胖虎的勇氣徽章灼傷的痕跡。
階梯深處,機械鍾墳場的齒輪聲越來越響。大雄掌心的繭紋突然與牆壁的星砂共鳴,浮現出f·f先生的字跡:“致大雄,當你看到這行字時,記得告訴哆啦a夢......他的道具從來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們一起度過的每個‘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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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在眼前轟然打開,露出堆積如山的舊道具:生鏽的竹蜻蜓、破裂的空氣炮、褪色的翻譯魔芋……它們像瀕死的生物般發出呻吟。
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突然掙脫胖虎的懷抱,飄向墳場中央的老爺鍾,那裏掛著他第一次送給大雄的銅鑼燒罐頭。
“哆啦a夢!”大雄追上去,卻被突然落下的齒輪砸中。千鈞一發之際,胖虎的勇氣徽章發出強光,將齒輪彈開。
“這些道具……”靜香撿起生鏽的竹蜻蜓,翅膀上還粘著大雄的眼淚,“它們都記得被使用時的溫度。”
小夫突然指著老爺鍾的表盤,那裏顯示著“0000”,卻在哆啦a夢靠近時開始轉動:“看!時間在流動了!”
就在這時,神秘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時間錨點,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大雄抬頭,看見對方站在鍾頂,手中的時光織繭機殘片正在吸收墳場的記憶能量。
而在她腳下,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已經透明得能看見背後的齒輪,鈴鐺即將熄滅。
“用你的童年回憶交換他的存在,”神秘人舉起殘片,“或者看著他和你的過去一起消失。”
大雄的視線模糊了。他看見童年的自己正從抽屜裏拉出哆啦a夢,藍胖子笑著遞出竹蜻蜓;看見中學時哆啦a夢陪他複習到深夜,自己卻偷偷打盹;看見昨天,藍胖子把最後一塊銅鑼燒推到他麵前,說“我減肥”。
“我拒絕。”大雄握緊勇氣徽章,“哆啦a夢不是道具,是和我一起創造現在的朋友。就算失去所有過去,隻要有現在......”
他的話被老爺鍾的轟鳴打斷。鍾體突然炸裂,露出裏麵的“時間核心”,正是f·f先生日記裏提到的“最初的織繭機零件”。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飄向核心,鈴鐺發出最後的微光。
“大雄,謝謝你……”藍胖子的聲音像吹散的蒲公英,“其實我一直害怕,你會因為長大而不需要我......”
“笨蛋!”大雄撲向核心,掌心繭紋與零件共鳴,“我永遠需要你,不是因為道具,是因為你是哆啦a夢啊!”
光芒炸裂的瞬間,機械鍾墳場的所有道具都發出微光。生鏽的竹蜻蜓重新展翅,空氣炮的裂痕自動愈合,翻譯魔芋飄向小夫,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痕。
而在現實世界,時間瘤停止了蔓延。靜香的蝴蝶結重新變得完整,胖虎的誌願者證書在榮譽陳列櫃裏發光,小夫的鋼筆帽裏,父親的紙條閃著溫暖的光。
始祖時繭的鎖鏈隻剩一根。神秘人冷笑一聲,消失在齒輪的陰影中,留下最後一句話:“時間的遊戲,才剛剛開始。”
大雄看著手中的勇氣徽章,突然發現徽章中心的貓爪印,不知何時變成了哆啦a夢的鈴鐺形狀。
階梯牆壁的警告語正在變化,“遺忘現在的人”變成了“擁抱現在的人,終將編織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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