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靜香的鏡中時間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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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麵碎片在純白空間中懸浮,像無數個破碎的月亮。
靜香盯著掌心的鮮血,發現每滴血珠都映著一個“完美靜香”的笑臉......鋼琴家的裙擺沾滿聚光燈的金粉,醫生的白大褂熨得筆挺,闊太太的鑽戒閃著冷光。
但她們的手腕都光滑如瓷,沒有那道因救大雄而留下的燙傷疤痕。
“還給我!”靜香突然抓住一片映著婚紗的碎片,指甲掐進鏡麵,“那封信是我的回憶,不是你們的裝飾品!”
碎片在她掌心碎裂,露出藏在鏡像深處的紙頁......正是她12歲那年寫給大雄的鼓勵信,邊角還留著被淚水洇濕的痕跡,“你看,這裏寫著‘不管畫得多爛,我都會第一個點讚’,這是屬於我的笨拙勇氣。”
哆啦a夢的數據身體飄過來,手中的“記憶放大鏡”掃過碎片,鏡中世界的裂痕裏滲出金色湯汁......是靜香媽媽煮的咖喱味。
藍白色的身影微微發顫,鈴鐺微光閃爍:“每個鏡像都偷走了你的‘選擇時刻’,就像時間蟲啃食回憶。但真正的你,連傷疤都帶著咖喱香。”
回廊盡頭的齒輪密室傳來齒輪轉動聲,戴單邊眼鏡的男人舉起初版時光織繭機,袖口的鈴鐺圖案與哆啦a夢完全一致。
靜香瞥見他筆記本封皮上的血字:“時間觀測者07號 觀測日誌......野比大雄適配度92”,而內頁畫著五人組的素描,大雄掌心的繭紋被紅筆圈住,標注著:“錨點覺醒倒計時:0259”。
“看!”小夫突然指著懸浮的碎片,修複劑噴過的醫生鏡像背後,浮現出現實場景:大雄在漫畫展緊張得打翻顏料,靜香蹲身為他擦拭裙擺,膝蓋沾滿藍色油彩,“原來每個完美背後,都藏著被丟棄的真實瞬間。”
靜香的眼淚滴在“完美未來計劃書”上,封麵上“骨川集團繼承人配偶培養方案”的燙金字在淚光中模糊。
她撕毀文件的瞬間,碎片化作粉色蝴蝶,飛向角落那個穿著圍裙、頭發亂糟糟的鏡像......昨天的她正給流浪貓包紮,手腕疤痕在繃帶邊緣若隱若現。
“我不要‘應該成為的自己’,”靜香擁抱平凡鏡像,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咖喱味,那是媽媽常煮的、帶著燒焦味的家的味道,“我要‘正在成為的自己’,會為朋友翹課,會在漫畫展歡呼,會帶著傷疤彈鋼琴的自己!”
奇跡在擁抱的瞬間發生。所有鏡麵碎片發出蜂鳴,重組為一扇旋轉的玻璃門,門把手纏繞著未織完的藍色圍巾......正是靜香去年給大雄織到一半的禮物,毛線末端還別著枚鈴鐺形狀的別針。
門扉上浮現水霧字幕:“致選擇真實的你......即時因果市集已開啟”。
戴單邊眼鏡的男人輕笑,合上筆記本:“人類真是有趣的生物,能用情感重構時間回廊。”
他轉身時,靜香看見筆記本內頁更新:“實驗體001號情感值突破臨界,時間錨點穩定性+40”,而他的背影與鏡中大雄完全重合,左眼角的淚痣正在滲出銀光。
回廊震動,玻璃門開啟,後方的即時因果市集浮現:每個攤位都販賣著“未完成的遺憾”......裝在玻璃瓶裏的“沒能說出口的謝謝”、封在信封裏的“對不起”,還有用蝴蝶結絲帶綁著的“留下來”。
中央的青銅天平兩端,“完美未來”托盤上堆滿獎杯與鑽戒,“真實現在”托盤上隻有半塊銅鑼燒、一本漫畫手稿,和三條不同階段的傷疤。
“用你的遺憾,換他的重生。”男人指向哆啦a夢,藍白色的數據身體已透明得能看見背後的齒輪,鈴鐺光芒如燭火般搖曳,“天平的法則,公平無比。”
靜香突然掏出半塊銅鑼燒......那是哆啦a夢昨天硬塞給她的,鋁箔紙上還留著他的牙印。
她將銅鑼燒放在“真實現在”托盤,甜香擴散的瞬間,所有“完美攤位”開始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懸浮的記憶泡泡:七歲那年,大雄哭著給她貼創可貼,說“靜香的手要彈鋼琴的,我來替你疼”;上周,他在便利店偷買銅鑼燒被店長追,她幫忙引開追兵時弄髒了裙擺。
“這才是我想要的因果。”靜香按住手腕的疤痕,它正與天平共鳴,發出溫暖的光,“不是沒有傷疤的完美,是和你們一起留下傷疤的現在。”
玻璃門完全開啟,露出其後的齒輪隧道,盡頭的初版時光織繭機藍光流轉,機身上刻著藤子·f·不二雄的簽名。
靜香的蝴蝶結碎片自動修複,化作鑰匙插入門鎖,未織完的圍巾突然織成完整的藍色圍巾,邊緣繡著小小的鈴鐺圖案......那是哆啦a夢最愛的款式。
“快走!”胖虎扛起小夫,勇氣徽章上的貓爪印重新發亮,“我聽見銅鑼燒在召喚!”
跨過門檻的瞬間,戴單邊眼鏡的男人舉起筆記本,新頁寫著:“情感能量突破臨界值,始祖時繭鎖鏈熔斷倒計時: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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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時,靜香看見他胸口的徽章......正是守時者的流淚鍾表徽記,而他的瞳孔深處,倒映著始祖時繭內的藍色身影。
隧道盡頭,織繭機映出始祖時繭的投影:最後一根鎖鏈隻剩指尖長度,現實世界的時間瘤已蔓延至空地,大雄的課桌正在消失,課桌上“大雄到此一遊”的刻痕隻剩“大”字。
哆啦a夢凝實的身體突然跪下,鈴鐺掉在地上:“大雄,我的能源隻剩……”
“別說!”大雄撿起鈴鐺,繭紋與織繭機共鳴,浮現出f·f先生的字跡:“真正的時間錨點,是被記住的每個‘現在’。”
他抬頭望向天空,始祖時繭的裂縫中,戴齒輪麵具的守時者緩緩轉身,胸口的鈴鐺圖案與他掌心完全重合,齒輪轉動聲中傳來機械音:“時間錨點,準備好迎接你的終局了嗎?”
靜香突然握住他的手,疤痕與繭紋相貼:“還記得嗎?你說過,就算世界毀滅,我們也要一起吃最後一塊銅鑼燒。”
她指向隧道壁上的記憶泡泡,每個泡泡裏都映著他們的日常:考試不及格後的安慰、幫胖虎撿回被風吹走的麥克風、小夫第一次坦白時的顫抖。
織繭機突然發出轟鳴,將五人吸入光芒。
當他們落地時,現實世界的時間瘤已近在咫尺,靜香的蝴蝶結、胖虎的徽章、小夫的修複劑同時發出微光,而哆啦a夢的身體,正在徹底凝實。
“大雄,”哆啦a夢舉起時光織繭機殘片,“最後一根鎖鏈......”
他的話被鎖鏈斷裂的巨響打斷。
始祖時繭徹底崩塌,露出內部的藍色核心,而站在核心前的守時者,摘下齒輪麵具,露出與哆啦a夢一模一樣的麵容,隻是左眼是轉動的齒輪:“初次見麵,野比大雄。我是初代時間錨點,也是......”
他的話消失在時間亂流中。
大雄看見,守時者的胸口嵌著初版時光織繭機,而核心處漂浮著無數鈴鐺,每枚都刻著“野比大雄”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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