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可憐的瑪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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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莉莉特,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過了比預想更漫長的時間後,醫生終於趕到。
    醫生當場查看了瑪麗的傷勢,然後開口說道:
    "多虧了應急處理得當,所以避免了最糟糕的情況。不過她的情況仍然十分危急,必須盡快送往病房進行治療。"
    醫生將瑪麗安置在擔架上,帶往醫務室。莉莉特強忍淚水,跟在後麵。
    而在稍遠的地方,拉斐爾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這時,古爾走到拉斐爾身旁,低聲說道:
    "結果,莉莉特小姐並沒有使用神聖之力啊。"
    "……是的。"
    聽到拉斐爾的回答,古爾不滿地咂了咂舌。
    "不過,現在就斷定小姐無法使用神聖之力還為時過早。即便再不珍惜自己的力量,也不至於浪費在區區一個女仆身上。她不願出手,十有八九是因為那隻是個卑微的存在。"
    "……"
    "看來,我們得再找一個值得小姐施展神聖之力去拯救的目標了。"
    古爾望向拉斐爾,繼續說道:
    "殿下,您現在應該回房待上幾天,哪兒都別去。隻要傳出因為受到毒蛇驚嚇而生病的消息,公爵就不敢輕易懷疑我們了。"
    古爾沒有等待拉斐爾的回應,便自顧自地離開了。
    這位出身卑微、沒有母親庇護的年幼皇子,本就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
    兩人之間的權力天平,顯然傾向於侍從古爾。
    "就照我說的,老老實實地待在房裏,別胡亂行動,惹出什麽麻煩。"
    留下這句冷淡的話後,古爾關上了房門。
    寬敞的房間裏,隻剩下拉斐爾獨自一人。
    他盯著古爾離去的方向,喃喃低語:
    "莉莉特小姐確實沒有使用力量……但她並不是不在乎那個女仆。"
    古爾去叫醫生時,沒有看到,
    莉莉特在救治女仆時,那副拚盡全力的神情。
    能對中了劇毒的人直接用嘴吸毒,這可不是隨便誰都能做到的事。
    拉斐爾本該在意的,隻有莉莉特是否能使用神聖之力,除此之外的事,他根本不需要關心。
    但是,
    "為什麽,我卻總是想起那一幕呢?"
    是因為他無法理解,一位貴族小姐,為何願意冒著危險去救一個卑微的女仆?
    是因為她年紀輕輕,卻熟練地完成了緊急處理?
    無論他怎麽苦思冥想,答案都不得而知。
    服下解毒劑後沉沉睡去的瑪麗,在夜幕降臨時醒了過來。
    她的視線裏,是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昏昏欲睡的莉莉特。
    為了包紮瑪麗的傷口,莉莉特解開了自己的發帶,此刻,她的頭發淩亂地披散著。
    瑪麗的眼神瞬間變得濕潤,她看著莉莉特,輕聲開口:
    "莉莉特小姐……"
    聽到聲音,莉莉特猛地睜開眼睛。
    她睜大了雙眸,驚喜地看向瑪麗。
    "瑪麗,你清醒了嗎?感覺怎麽樣?"
    瑪麗沒有回答,而是伸出雙臂,將莉莉特緊緊抱住。
    "謝謝您,小姐。"
    "……"
    "但是……求您,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比起我,更讓我害怕的是您會出事。"
    莉莉特帶著哭腔回答,同時輕輕點了點頭。
    為了讓瑪麗能夠安心休息,她悄然離開了房間。
    她前往的地方,是公爵的書房。
    剛剛抵達城堡並沐浴過的公爵,銀色的發絲還帶著濕潤的痕跡。
    他低頭看著莉莉特,開口詢問:
    "瑪麗怎麽樣?"
    "她的氣色恢複了,呼吸也平穩了。醫生說,現在可以放心了。"
    公爵伸手,輕輕撫摸著莉莉特的小腦袋,像是在安慰這段時間因擔憂而受盡折磨的年幼女兒。
    感受到父親的關懷,莉莉特微微垂下眉眼,露出安心的笑容。
    然而,父女之間溫馨的氛圍很快被西蒙打破了。
    "瑪麗的情況好轉,實在是太好了。雖然嘛,我原本就預料到會這樣。"
    作為與瑪麗共事多年的管家,西蒙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身體有多麽強韌。
    區區一條蛇的咬傷,不至於讓她有什麽生命危險。
    "當然,這次的蛇確實是個麻煩。"
    咬傷瑪麗的黑蛇,毒性雖不至於致命,但也足以讓人高燒不退、臥床不起好幾天。
    "如果那條蛇咬到的不是瑪麗,而是莉莉特小姐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西蒙頓時背脊發涼。
    公爵亦是如此。
    他的眼神驟然冷了下來,目光轉向西蒙。
    "那條蛇的來曆,查清楚了嗎?"
    即便城堡的花園管理再嚴密,也無法杜絕野生蛇類偶然出現的可能。
    但,偏偏在那種情況下,那條蛇出現了。
    更巧的是,皇子也在場。
    公爵對此感到可疑,而西蒙的想法也與他不謀而合。
    "負責監視皇子殿下的侍從匯報,殿下沒有做過任何可疑的舉動。但這並不意味著事情與他毫無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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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頓了頓,目光幽深地繼續道:
    "很可能,是皇子殿下的侍從所為。"
    莉莉特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可是,西蒙先生!皇子殿下當時也在場啊。"
    她知道,拉斐爾是個毫無權勢的皇子,甚至連基本的自由都不一定擁有。
    但不論如何,他依舊是皇族的一員。
    怎麽可能會有侍從膽大妄為,連自己主子的性命都敢置之不顧?
    就算是為了自身安全考慮,也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吧?
    然而,
    莉莉特的想法,顯然是錯的。
    "莉莉特小姐,您有所不知。"西蒙緩緩開口,語氣透著一絲冷酷的現實,"皇族的敵人太多了,吃下毒藥幾乎是家常便飯。"
    莉莉特微微一顫。
    "因此,在皇室之中,每當有皇子或公主誕生,便會從嬰兒時期開始服用少量毒藥,以此鍛煉對毒素的耐受性。"
    "……"
    拉斐爾如今不過十歲,但他的身體,必然已經對某些毒素具備一定的抗性。
    "所以,找一條毒性不至於致命的蛇,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聽到這裏,莉莉特不由得皺起眉頭。
    "也就是說……他們甚至願意讓皇子殿下被蛇咬傷,也要完成某個計劃?"
    西蒙點了點頭。
    "是的。雖然他們的真正目的尚不明確,但有一種可能是,他們希望皇子殿下被蛇咬傷。"
    "這樣一來,就能以"公爵大人管理不善,導致皇子殿下在城堡裏受傷"為借口,向您發難。"
    "……"
    這個消息實在令人震驚。
    然而,莉莉特如今已經明白了,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無數超乎想象的卑劣陰謀。
    直到此刻,她才回憶起瑪麗被蛇咬傷時,拉斐爾的神情。
    當時,她忙著照顧瑪麗,並未注意,但現在回想起來,
    拉斐爾那雙紫色的眼睛裏,並沒有半點驚慌。
    他隻是靜靜地盯著她。
    仿佛在觀察,甚至是在等待,看她會如何應對眼前的狀況。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讓她不由得攥緊了裙擺。
    莉莉特抿了抿嘴,開口問道:
    "那麽,現在該怎麽辦?"
    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公爵,終於用平靜而堅定的聲音回答:
    "不需要做什麽。我會立刻把皇子趕出去。"
    西蒙聞言,頓時一臉慌張,急忙勸阻道:
    "殿下現在正以"看到毒蛇受驚"為由躺在房裏。雖然八成是裝的,但若是在這種時候將他驅逐出去,外界隻會傳出公爵大人您無情對待年幼皇子的惡名!"
    公爵並不在意這種汙名。
    可西蒙依然堅持己見。
    "如果要與皇室交鋒,至少要等莉莉特小姐的婚事定下之後再行動。"
    "……"
    "若是現在就與皇室徹底決裂,小姐恐怕難以找到合適的婚配對象。"
    "婚事"二字一出,公爵冰藍色的眼眸瞬間鋒利如刀。
    然而,幸好他的怒火僅止於此,最終,他還是放棄了立即驅逐拉斐爾的想法。
    "呼……看來我成功阻止了一場戰爭。"
    西蒙在心裏暗自慶幸,並轉向莉莉特,緩和地說道:
    "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確保殿下留在城堡的這段時間,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
    "所以,莉莉特小姐,您也務必提高警惕。皇子殿下雖然隻是個年僅十歲的孩子,但他終究是皇帝的血脈。誰知道,他們還會用什麽手段?"
    "……是。"
    莉莉特神色凝重,輕輕點了點頭。
    這幾天,拉斐爾一直以"因看到毒蛇受驚"的借口,躺在房裏裝病。
    古爾為了讓他"演得像一點",不僅不允許侍從進來陪他說話,連一本可供消遣的書都沒給他送來。
    拉斐爾唯一能做的,便是安靜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
    太無聊了。
    更糟糕的是,古爾甚至連飯食都限製了,理由是"吃得太多會讓人察覺你其實沒事"。
    拉斐爾的胃早已餓得扁扁的,隻能聽著自己肚子發出的"咕嚕"聲,無奈地閉上眼睛。
    他習慣了一個人待著。
    但像這樣,仿佛被囚禁在牢籠裏動彈不得……實在是種煎熬。
    就在這時,
    "咚、咚。"
    一陣敲門聲在房間內響起。
    拉斐爾下意識地認為,是古爾。
    畢竟,這間屋子除了古爾外,從來沒有別人進來過。
    然而,當門被推開的瞬間,他看到的,卻是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一頭微卷的銀色長發,係著一條天藍色的絲帶。
    是,莉莉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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