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逃荒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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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倉倉倉倉。。。”
    緊跟著,薑鎮西兩腿一夾裸馬肚子,裸馬會意,打著響鼻拚命向前奔跑。
    而緊跟在後邊的北山逅見此情況,馬上拉住了馬頭,迅速向緊跟在身後的十一個神州衛喝道,“弟兄們趕緊下馬,各自找大樹護身,用長弓箭羽自由攢射!”
    “喏——”
    十一道很響亮的聲音齊齊吼了一聲。
    也許是偷襲者的目的在於射殺薑鎮西,不在這十二個神州衛身上。
    因此上,在這十二個神州衛中,隻有跑的最快的北山逅遭到了來自於斜對麵屋脊上射來的箭羽的照顧,其他十一個跑的慢的神州衛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北山逅自己的動作也不慢,幾乎吩咐完畢,人就已經拉馬躲在了街邊一棵五人合抱的榆樹後麵。
    隨後丟掉馬韁繩,左手麻利地從背上取下大長弓,右手從腰間的箭筒內摸出三支箭羽搭在弓弦上,聽聲辨位,瞬間拉滿弓弦,將三支箭羽從大樹旁邊射了出去。
    “嗖嗖嗖——”
    十一個神州衛也很給力,各自找好藏身之處後,就開始用大長弓尋找偷襲者進行攢射。
    “嗖——”
    “嗖嗖——”
    “呃?”
    “啊——”
    須臾,躲在祭祀廣場對麵屋脊上的一眾偷襲者就遭到了箭羽的照顧,有偷襲者中箭後痛呼出聲,有偷襲者中箭後慘叫連連。
    於是,這些偷襲者不再很單純地針對薑鎮西了,也開始頻頻向一眾躲在街邊大樹後麵的神州衛進行攢射。
    “嗖嗖嗖。。。”
    “嗖嗖嗖。。。”
    薑鎮西剛剛格擋完左邊射來的箭雨,右邊的箭雨隨即就飛到了眼前。
    “倉倉倉倉。。。”
    薑鎮西揮舞著長劍又是一通彼岸花,奈何格擋了前邊飛來的箭羽,卻沒注意身後。
    有一支從北邊側後方屋脊上飛來的箭羽,瞬間射向了薑鎮西的後心,卻因為裸馬跑的太快的緣故,這支箭羽陰差陽錯的射中了裸馬的屁股。
    “噗——”
    “嘶嘶嘶。。。”
    裸馬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疼痛的仰頭大聲嘶鳴了一聲,身子一抖就將薑鎮西抖落馬下,然後自顧自拚命向前狂奔。
    薑鎮西在地上打了個滾,滾到了街道北邊的大樹後麵,借助街邊大樹的遮掩,貓腰飛身,如一頭發瘋的獵豹一般衝向了祭祀廣場。
    借助黃昏天色晦暗的遮掩,薑鎮西很快就躲閃著箭羽衝到了偷襲者眼前,不管不顧地揮舞出了一道道劍影,秒速收割著一個個偷襲者的小命。
    “啊——”
    “嘛呀,快跑——”
    “呃?我的胳膊。。。”
    。。。。。。
    麵對薑鎮西瘋狂的殺戮,擁有三十六人的偷襲小隊剛一接觸廝殺馬上就崩潰了,有人痛呼,有人慘叫,有人大叫著轉身跑路。
    一瞬間,站在祭祀廣場上的一眾偷襲者除了剛剛被砍殺的六人,其餘盡皆一哄而散,無頭蒼蠅一樣向四下裏亂跑。
    “射死這些懦夫——”
    祭祀廣場對麵的屋脊上,忽然響起一聲粗狂的吼叫聲。
    然後,就有箭羽飛向祭祀廣場上四散奔跑的人群,隨即就有倒黴鬼被射中後倒地慘呼。
    其相熟的偷襲者看見或聽見熟悉的慘叫聲後,就開始大聲叫罵了起來,也有手腳麻利的偷襲者開弓搭箭進行反擊,將箭羽射向屋脊上。
    薑鎮西看到無人搭理自己,隨手收起長劍,蹲在一個失去生命的偷襲者身旁。
    左手從偷襲者手裏抓過小梢弓,右手從其腰間的箭筒內撚起三支箭羽,彎弓搭箭,聽聲辨位,頻頻射向街道北邊的屋脊上。
    “嗖嗖嗖。。。”
    。。。。。。
    “呃?”
    “啊——”
    “嗯?”
    。。。。。。
    秒速之間,對麵的屋脊上,就有偷襲者中箭後頻頻傳來的悶哼聲和慘叫聲。
    很快,伴隨著對麵屋脊上箭羽的破空聲越來越少後,祭祀廣場上的偷襲者在留下二十六個失去生命的同伴後,其餘的盡皆逃走了。
    借助夜色的遮掩,薑鎮西並沒有起身,而是從兩個失去生命的偷襲者腰間箭筒內弄來五支箭羽後,彎弓搭箭,用耳朵仔細去聆聽周圍的動靜。
    因為偷襲者用的都是清一色的小梢弓,其攢射箭羽時,不但弓弦的蹦響聲與神州衛使用的大長弓不同,就連箭羽射出後的破空聲也不盡相同。
    因此上,想要找見繼續隱藏的偷襲者,隻需要仔細聽一聽弓弦的蹦響聲就夠了,然後就可以在眨眼之間回射對方,讓對方無路可逃。
    陰差陽錯之間,薑鎮西在聽了十個呼吸之後,無意中竟然開啟了方圓十五丈距離的神識。
    高興之餘,薑鎮西用神識向周圍掃視了一眼,吃驚地發現,偷襲者除了遺留在祭祀廣場上的屍體,屋脊上的屍體和傷者都被偷襲者搬走了。
    “抹地,太可惡了!”薑鎮西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太昊的第二道神識通過一隻鷹隼,注意到獵殺隊伍統領北山犼帶著獵人薑帽和汝北坡及薑源三人,已經走到了距離山北城東門五十裏地的古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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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山犼看了看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對薑帽說道,“薑帽叔,我看天黑了,咱們是不是就近找一個山洞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吃過幹糧後再繼續折騰。”
    “好呀!好呀!好呀!”
    薑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汝北坡就先興奮地跳了起來,“我早就走乏了,想給你們說這事哩,又害怕你們不願意,嘿嘿嘿,這下好了,可以歇息了。”
    薑源看了看薑帽,問道,“帽帽,這裏北邊是不是野豬坡?就是你阿大跟我二大十年前在這裏連手殺的那頭野豬。”
    “嗯嗯,還就是的!”
    薑帽環顧了一下周圍的地貌,點頭應道,“從這裏向前大約走十丈遠,向北二裏地就是野豬坡了,嘻嘻,野豬坡再向東北走上三裏地,就是咱倆那次打獵住過的山洞。”
    “嗯嗯,要不,咱們幾個人今晚上就住那個山洞哩?”薑源提議道,並笑嘻嘻的看向北山犼。
    北山犼笑道,“嘿嘿嘿,我對這裏不是很熟悉,你倆說行就行。”
    “那就走吧!”薑帽笑著揮了揮手,先一步向前走去。
    汝北坡畢竟是個皮猴子,雖然折騰了一天,但是一聽說馬上就有山洞休息了,一下子就有精神了起來,緊跟在薑帽身旁,不停地詢問野豬坡的傳說。
    “薑帽叔,野豬坡真的有野豬嗎?”
    “薑帽叔,咱們是不是也能殺一頭野豬?”
    “薑帽叔,你說的那個山洞裏頭有幹糧嗎?有羊皮嗎?有煮飯的陶鍋嗎?”
    。。。。。。
    薑帽一開始還心平氣和地回答了幾句話,但是在感覺到汝北坡沒完沒了的問話時,就有些頭疼了,不但不說話了,而且走的更快了。
    “薑帽叔,你這是咋了?”
    “薑帽叔,等等北坡呀,你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薑帽叔,你走這麽快,是不是尿急呀?”
    。。。。。。
    在汝北坡的絮絮叨叨中,以及薑帽很不耐煩的疾走下,北山犼四個人趁著夜色,很快就來到了野豬坡東側山溝中的山洞前。
    “小犼,這就是那個山洞。”
    薑帽指著土崖下麵的山洞口說道,“裏麵不是很大,咱們四個人卻可以住得下。”
    山洞口很是隱蔽,如果不是薑帽帶路並指出來,北山犼根本就看不到山洞口。
    因為山洞口前麵長滿了帶刺的灌木,灌木上又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真的密不透風,完全遮擋住了山洞口。
    薑帽打頭帶路,汝北坡緊跟在薑帽身後,薑源跟在汝北坡後麵,北山犼最後。
    當四個人貼著崖壁進入山洞內,薑帽打擦火鐮石引燃火絨,點燃了一根鬆明子,還沒有來得及插在洞壁上,耳力過人的北山犼就聽見山溝北邊有人向這邊奔跑。
    北山犼一口氣吹滅了鬆明子,小聲說道,“別出聲,山溝北邊有人跑過來了。”
    “小犼,有幾個人?”汝北坡頓時緊張了起來,不安地問道。
    “聽腳步聲,應該是十三個人。”
    北山犼閉著眼睛小聲說道,“五個左腿有傷的,三個右腿有傷的,兩個左胳膊有傷的,一個背部有傷的,隻有兩個人沒有受傷,一個是金丹境巔峰修為,一個是築基境中期修為。”
    “我,我咋啥都聽不見哩?”汝北坡頓時瞪大了眼睛,不解地問道。
    “噓——”
    聽到外邊的人跑到了山洞外緊南邊,北山犼急忙伸手捂住汝北坡的嘴巴,輕噓了一聲,意思是不要說話了。
    其實,在聽到山洞外麵雜亂的腳步聲時,汝北坡立時瞪大了眼睛,隻是嘴巴不受控製地說出了話語,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薑帽和薑源兩人其實也想說話的,隻是年紀大了一些,狩獵經驗也多了一些,於是就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硬生生憋住了,這才沒有說出來。
    對於北山犼聰敏的聽力,兩人此時也是佩服的很,隻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跑到山洞口外頭的人,太昊有些眼熟,隨後就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飛雁城的神州衛副總領汝文紅麽?
    汝文紅帶自己的一眾神州衛親信是從山林中跑過來的,後邊遠遠地還跟著一群白戎騎兵斥候。
    從這些家夥跟後麵追逐的白戎騎兵斥候打鬥,到現在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這群家夥才勉強跑到山洞口外邊的灌木叢旁。
    這些受傷的神州衛親信就徹底跑不動了,一個個不是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就是兩手扶著膝蓋喘息如牛。
    汝文紅沒有辦法,為了讓自己這些受傷的侄子和外甥一個不少的活下去,逃得一個活命。
    隻好獨自一人站在這十二個家夥的後麵,手握長劍,呼吸粗重,麵對著一路追趕而來同樣喘著粗氣的一眾白戎騎兵斥候,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
    銜尾追來的白戎騎兵斥候因為一路廝殺,這時候也剩下二十五個人了,雖然個個手中還拿著小梢弓,但是腰間的箭筒裏麵的箭羽合起來也不到三十支了。
    一眾白戎騎兵斥候在追到距離汝文紅不到十丈距離遠的地方,也先後打住了腳步,要麽坐在地上喘著粗氣,要麽兩手扶住膝蓋氣喘如牛,眼睛卻沒有離開同樣歇息的汝文紅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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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雙方在昏暗的夜色中根本看不清十丈外的人影,但是修士可以憑著對方的氣息判斷修為和站立的位置。
    北山犼坐在山洞口第一時間就聽見了這二十五個白戎騎兵斥候的喘息聲,因為夜色太黑和山洞口外有茂密的灌木叢遮掩的緣故,北山犼根本看不清山溝裏的情況,隻能聽見兩撥人的粗重的呼吸聲。
    通過呼吸聲,北山犼判斷出,洞口外南邊歇息的十三個人中,就是自己剛才通過氣息判斷的那群人,人群中隻有一個金丹境巔峰修士,一個築基境修士,其餘十一人均為普通人,也都是傷者。
    而在洞口外不遠處邊歇息的這二十五個人中,通過氣息判斷,卻有兩個金丹境中期修士,還有五個築基境巔峰修士,其餘人雖然沒有什麽修為,但是也沒有受傷呀。
    也不知道這兩撥人是敵是友,北山犼這時候也不敢貿然出去,也不能隨便幫助任何一方。
    在等了十個呼吸左右,聽見的依舊是山洞口外邊兩撥人的喘息聲,北山犼就有些惱怒了,心說,‘你們倒是廝殺呀?就算是不願意廝殺,叫罵也行啊!咋就跟鋸嘴葫蘆一樣,一聲不吭呢?’
    “小犼,要不咱們出去看看?”
    汝北坡也很好奇外麵的動靜,忍不住湊近北山犼耳邊,悄聲說道,“我都餓了,再這樣等下去,啥時候吃飯呀?”
    北山犼皺眉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依照自己現在的元嬰境巔峰修為,出去完虐外邊這兩群人,就跟玩耍一樣,於是就心動了。
    誰知道北山犼剛剛爬出山洞口外,還沒有走出密集的灌木叢,站在山洞口外不遠處的白戎騎兵斥候中,一個氣息是金丹境中期的修士就說話了,“外,汝文紅,你跑夠了沒有啊?你再這樣跑下去,不用我們放箭,你那些受傷的神州衛光是流血就能流死,你信不信?”
    “信你嘛!”
    汝文紅爆了句粗口,喝道,“就憑你們這些白鬼也想殺我?就沒有撒泡尿照照自己?如果不是我們的箭羽用完了,殺你們這幾個鳥人還費個什麽勁?”
    “好吧!”
    另一個金丹境中期的白戎騎兵斥候喝道,“既然你這麽愛箭羽,那我們就再送你幾支箭羽,不用感謝,啊哈哈哈。。。”
    “嗖嗖嗖。。。”
    緊跟著就是十五支箭羽的破空聲。
    汝文紅大驚,急忙揮動長劍格擋,奈何夜色太暗,根本就看不清對麵射來的箭羽數量和痕跡,隻能憑感覺揮劍劈砍。
    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有了防護空當,導致兩支箭羽飛向了後麵的神州衛。
    “啊——”
    “嗷——”
    瞬間,就有兩個神州衛中箭,發出了痛楚的慘呼聲。
    通過雙方的叫罵聲,北山犼也終於弄清楚了這兩撥人的身份,隻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汝文紅,對於汝文紅身後的這些傷者,更是陌生。
    依照北山犼的行事經驗,根本就不敢貿然現身對這些神州衛施以援手,因為人心難測,更別說還是一群淩駕於普通人之上的神州衛了。
    在山北城和飛雁城這兩個地方,北山犼可是見過太多神州衛欺壓普通人的事情了,如果不是父親北山虎被白戎騎兵擄掠殺害,依照北山犼的秉性,根本就不願意趟這個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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