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綾之篇-深淵回響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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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隻猩紅的瞳孔直直望來,羆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驟然扭曲。
    當視野重新清晰時,他已置身一片荒蕪的戰場。
    焦黑的土地,斷裂的兵器,遠處燃燒的旗幟——這正是破元戰役的慘烈場景。
    還未等他細看,藍綾的身影已出現在麵前。少年的聲音冷得像冰:
    “清晨時你讓我裝暈,還有讓我實驗時不要反抗,再加上那顆詭異的丹藥...”
    藍綾向前一步,猩紅的瞳孔微微收縮:“你一直沒走,肯定是有話要說。”
    “你到底是誰?”
    “那顆丹藥從何而來?”
    “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還有...”
    少年的聲音突然顫抖了一下:“阿介...他在哪裏?”
    藍綾的雙瞳微微顫動,死死盯著眼前的男人。
    羆——不,現在該叫他見舟山了——緩緩抬起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你的問題我一個個解釋。先自我介紹吧,我叫見舟山,是見舟覺的哥哥。”他頓了頓,“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認識。”
    見舟山苦笑一聲:“破元戰役後我被抓到極界,就像你看到的,被種下契約成了九幻。”
    “至於為什麽救你?說實話我也不認識你,隻是受人所托罷了。”
    “那枚丹藥也是那個人給的,別問他是誰,因為我也不知道。”
    “十泉介...實驗失敗後被丟進深淵了。明天你也會被丟進去,仟世禦天要把你變成他的殺人兵器。”他快速補充道,“還有,你體內被種下了九幻狸的"愛生離",它會——”
    當提到十泉介時,藍綾的呼吸明顯一滯。
    然而,就在此時——
    實驗室的門劃開的聲音傳來。
    藍綾的幻術瞬間消散,眼睛重新閉上。見舟山的話戛然而止。
    九幻狸和伊丹道祖站在門口,還未開口,就見見舟山暴怒地一揮手——
    "轟!"
    飛沙走石驟然襲向二人!
    伊丹道祖急忙展開霜雪屏障抵擋,厲聲喝道:“你發什麽瘋?!”
    見舟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聲音裏帶著刻意的暴躁:“老子有起床氣!誰讓你們不敲門的?!”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野盡頭,隻留下滿地碎石和麵麵相覷的兩人。
    實驗繼續)
    休息片刻後,犄與炅重新聚焦於實驗數據。電子屏幕的冷光映照著兩人疲憊的麵容,實驗室裏隻剩下儀器運轉的嗡鳴。
    這時,金屬門滑開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翮推門而入。
    他手中那副抑製鎖鏈上的星辰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在頂燈照射下泛著幽藍色的幽光。
    翮的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指尖輕輕劃過鎖鏈表麵。
    “改良好了,明天記得給他帶上。”
    翮手腕一抖,鎖鏈淩空拋出,在冷白的燈光下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幽藍色的光芒如星軌般拖曳,最終穩穩落入九幻狸的掌心。
    鎖鏈入手的刹那,符文驟然暴起刺目的銀光,如電流般在九幻狸的爪間竄動,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幾息之後,光芒熄滅,符文重新蟄伏,仿佛從未有過異動。
    伊丹道祖微微欠身,寬大的衣袍在空氣中蕩起漣漪:“有勞翮小友了。”
    翮唇角微揚,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無妨。”話音未落,人已轉身離去,腳步聲很快消融在走廊的黑暗裏。
    實驗室再度歸於寂靜,隻剩下儀器的低鳴。
    犄和炅重新埋首於數據,屏幕上的數字飛速跳動,映照著兩人疲憊的側臉。
    羆仍站在角落,沉默地遞送工具、調整參數,自始至終未發一言。
    終於,警示燈由紅轉綠,發出一聲清脆的"滴"聲。
    炅摘下護目鏡,鏡片上還殘留著特殊藥劑的熒光。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視線掃向牆上鍾表的指針——“1127”,窗外的夜色已經濃稠如墨。
    連續數日的高壓實驗,再加上那場惡戰,所有人的體力都已瀕臨極限。
    “歇會兒吧。”炅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出原本的音色,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一般。
    犄沒應聲,隻是沉默地拖著腳步走向側室,背影沉重得像是灌了鉛。
    實驗台旁,九幻狸靜立不動,尾巴輕輕搭在藍綾身側,而伊丹道祖則端坐一旁,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炅看了他們一眼,疲憊地歎了口氣。“隨你們。”說完,也轉身走向休息室。
    側室的門輕輕合上,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哢嗒”。
    實驗室裏,羆沉默地整理著散落的器材,動作有些麻木,仿佛這樣就能壓下胸腔裏翻湧的情緒。
    當他收拾完最後一件工具,正準備找個角落躺下時,休息室內傳來炅低啞的聲音——
    “羆,已經深夜了,你先回去吧。”
    羆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知道,沒機會了。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實驗台中央——藍綾靜靜躺在抑製裝置上,雙眼緊閉,呼吸平穩,仿佛隻是沉睡。
    鎖鏈上的符文偶爾閃爍,像是某種無聲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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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應燈隨著他的腳步一盞盞亮起,又在身後漸次熄滅。
    最終,實驗室裏隻剩下兩隻狐狸,和那具被鎖鏈束縛的身軀。
    伊丹道祖與九幻狸沉默片刻,也各自閉目假寐。
    ——直到午夜降臨。
    當時針與分針在表盤上重合,指向“12”的瞬間,桌上那副翮改良的抑製鎖鏈突然泛起一道微不可察的星光。
    光芒如針,無聲刺入藍綾眉心。
    而在翮的住所——
    他站在窗前,月光透過玻璃灑落,映照著他手中的塔羅牌。
    牌麵懸浮,排列成一道詭秘的法陣,隨著夜風微微蕩漾。
    他的雙眼幽光閃爍,嘴唇無聲翕動,像是在與某個遙遠的存在對話。
    ——直到某一刻,他的動作驟然停滯。
    與此同時,藍綾的腦海中)
    一道陌生的聲音驟然炸響——
    “我是九幻翮!”
    藍綾心神劇震,本能地想要掙紮,卻被對方厲聲喝止:
    “別動!接下來,我說,你聽。”
    聲音低沉而急促,像是隔著某種屏障強行傳遞而來——
    “十泉介我沒見過,但據仟世禦天所說,他實驗失敗後被扔進了深淵。”
    “明天,他們就會執行‘深淵計劃’,把你也丟進去。”
    “在那裏,不要輕易殺生,否則會加速對你的侵蝕。”
    “但即便不殺生,深淵本身也會慢慢腐蝕你。意誌頑強者或許能撐得更久,但一旦見血……侵蝕速度就會暴漲。”
    “這是對普通人而言。而你——會更快。”
    語速驟然放慢,帶著刺骨的寒意:
    “因為你體內被種下了‘九幻狸的愛生離’。它會蠶食你所有的記憶,讓你在深淵中徹底淪為殺戮的傀儡。”
    “除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殺生!不要殺生!不要殺生!”
    “不管是人是魔,一旦見血,它們的魔氣就會加倍侵蝕你。”
    “那裏全是窮凶極惡之徒,不要相信任何人!”
    短暫的靜默後,聲音再度響起,這次更加急促——
    “明天,給你的抑製鎖鏈……中心第三條縫隙有缺口。不要解除它!它能抑製你的血氣流動,延緩‘愛生離’蠶食的速度。”
    “這些情報和忠告,信不信由你,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最後一句,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雖然不明白你為何修為倒退,但我知道你在裝暈,這件事我沒告訴任何人。"
    "不管你有什麽計劃,一定記住我的警告。”
    “往後,等你身體恢複到一定程度,可以嚐試解除‘愛生離’。解除方法是……”
    ——聲音戛然而止。
    藍綾渾身緊繃,等待著下文,可腦海中隻剩一片死寂。
    良久,他終於忍不住回應:
    “解除方法是什麽?說話啊!你怎麽了?!”
    無人應答。
    而在翮的窗前)
    他的最後一句話尚未說完,指尖的塔羅牌突然劇烈震顫。
    似有所感,他猛地抬頭——
    正對著他的古樹之巔,一道人影無聲佇立。
    寬大的黑袍在夜風中獵獵翻湧,衣袂間若隱若現的狐狸麵具泛著詭譎的冷光。
    月光將麵具下半部勾勒出鋒利的輪廓,鎏金紋路在暗處流淌,而兜帽的陰影完全吞沒了上半部分。
    翮的瞳孔驟然收縮。
    麵具眼窩處,一雙泛著幽紫光芒的眼睛正冷冷俯視著他。
    翮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看不清麵具下的表情,卻莫名的覺得對方在笑。
    "哢"——
    掌心突然傳來細微碎裂聲,翮低頭,塔羅牌正在他指間簌簌化為齏粉。
    再抬頭時,那人正緩緩抬起左手。
    黑色手套上纏繞著幾縷星絲,那是被生生掐斷的傳音術法,此刻仍在痙攣般扭動,像極了釘在蛛網上的飛蛾。
    四周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連風聲都消失了。
    麵具下傳來一聲輕笑,冰冷得令人戰栗:“你的話...有些多了。”
    五一最後一天,兩章加起來將近6000字,給點催更評論書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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