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太想進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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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泉川快步追上前去,鞋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輕響。
老高聞聲猛地回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老高,這麽晚了在結界邊上做什麽呢?”十泉川語氣隨意,卻不動聲色地封住了對方的退路。
老高身形微頓,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是川大人啊,老頭子就是來解個手,沒想到大人怎麽來了。”
他的語氣自然流暢,麵部表情控製得恰到好處。
十泉川目光微閃:“我記得營地不是新修了廁所?老高倒是好興致。”
老高搓著手陪笑:“年紀大了,認地方...人多的地方總不自在,還是這空曠處舒坦。”
十泉川突然解開腰帶:“巧了,我也偏愛這清靜地兒。”
說著便站到老高身側解手,還故意往他那邊靠了半步。
老高頓時僵在原地,手足無措地別過臉去。
“見笑了,這尺寸確實有些驚人。”
咳咳,小提示:介和川同父同母哦。
浩浩表示:青出於藍勝於藍。)
十泉川一邊解決,一邊用餘光敏銳地捕捉到老高袖中透出的詭異紫光。
係好腰帶後,十泉川突然正色道:“老高,我始終相信人性本善。”
“即便一時糊塗,隻要還未鑄成大錯,都該給個改過的機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清冷的月光下,老高的臉色陰晴不定,藏在袖中的右手微微顫抖。
他似乎在經曆激烈的內心掙紮,最終長歎一聲,將空蕩蕩的雙手攤開,指了指腰間原本掛荷包的位置:“川大人,我就實話實說吧。”
“我想穿過結界,是因為妻子留給我的荷包不見了。”
“營地搬遷時可能掉在路上了,這是她唯一的遺物...”
十泉川眉頭微蹙,語氣嚴肅:“現在外麵危機四伏,結界是我們的第一防線,哪怕防禦效果不是太強,敢起碼敵人來臨時,能給我們爭取反應的時間。”
“你若貿然出去,恐怕到時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老高抬起布滿皺紋的臉,眼中閃著淚光:“川大人,您說的我都知道,可這荷包...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念想。若連這個都丟了,我...”
十泉川沉默良久,目光如炬:“老高,十泉家從不放棄任何同伴,但這不代表我會被輕易蒙蔽。”
“你默默無聞這麽多年,卻對翼族地形了如指掌。”
“這次戰爭又突然主動請纓...有些事我不想挑的太明白,我想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空氣仿佛凝固了。良久,老高啞著嗓子才緩緩開口:“川大人...我太想進步了。”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我年輕時無意中救過一個垂死的翼族皇室,那時他渾身是血,隻說讓我救他...後來才知道,他是殷王通緝的逃犯。”
老人苦笑一聲:“他臨死前塞給我一張地圖,說我救他一命,他保我此生衣食無憂。這些年...我偷偷驗證過,這張地圖確實是真的。”
“之後我和妻子...就靠著這張地圖做些見不得光的小買賣。”
“直到伯恩山那件事...翼族傷亡很大,他們開始嚴加管理製度…我的生意也沒法做了。”
“而我的妻子……”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我的妻子...是被狐族殺害的。”
“那時我隻是一個平民,狐族哪怕地位再不好,也比我們強,我又怎麽敢向他複仇?向其他家族尋求幫助?”
“那時我唯一的希望也沒了,也想過尋死,但是我老婆說讓我活下去,就一直苟延殘喘,直到熊族收留了我。”
老高猛地抬頭,渾濁的眼中迸發出驚人的光芒:“直到破元戰役爆發,獅虎族族長死在狐族手上,所有人都知道狐族背叛其他八大家族投靠了極界——我知道,複仇的時候到了。”
“我清楚這是老天爺眷顧我給我一次機會,為妻報仇的唯一機會!”
“我…我真的太想進步了,但之前在族中又沒有任何名望,所以…我隻能使用其他方法。”
“我將以前做生意留下的僅有的存款分發給了其他的平民,讓他們投我一票,隻求能主動請纓。”
“而我給你們帶路,也是想為此盡一份綿薄之力,為的就是為妻子報仇。”
“隻要這場戰爭贏了,哪怕狐族沒有死,他們也付出了代價,我相信我妻子在天之靈也會為我感到驕傲的。”
十泉川的眉頭漸漸舒展,目光卻依舊銳利。老高的神情不像說謊,但他深知,信任不等於輕信——那抹紫光雖然消失了,可它確實存在過。
“好。”他最終點頭,聲音低沉。
“我帶你出去找找,但不能走遠。”
老高連忙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卻又像是藏著更深的情緒。
兩人踏出結界,寒風卷著細雪撲麵而來。
十泉川不動聲色地抬手,在身後打了個手勢——雪地裏,白遜安排的戰士們早已潛伏多時,此刻悄然跟上,無聲無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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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泉川的步伐沉穩,卻始終讓老高走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他知道,有些真相,或許就在這趟短暫的“尋物”之路上,悄然浮現。
雪地裏的足跡很快被新雪覆蓋,十泉川走在前麵,靴底碾碎薄冰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他狀似隨意地開口:
“老高,你妻子……是個怎樣的人?”
老高腳步微頓,嗓音低啞:“她性子倔,總說我這人太容易信人……可她自己也是,明明知道那趟貨危險,還是替我去。”他苦笑一聲,“結果再沒回來。”
十泉川餘光掃過老高攥緊的拳頭,指節青筋因用力而暴起。
這痛楚不似作偽,但問題在於——太完整了。
就像反複摩挲過的舊銅錢,連磨損的邊角都被盤得圓潤。
“走私的路線,是那位翼族皇室教你的?”他踢開一段枯枝,話題陡轉。
“是。”老高答得很快,“但後來我自己摸熟了,有些小路連地圖上都沒標——” 他突然噤聲,像是意識到說漏了嘴。
十泉川假裝沒察覺,反而放緩語氣:“人這輩子,誰沒走過幾條錯路?我父親說過,染血的刀可以斬斷鎖鏈,但斬不斷悔過之心。”
雪粒撲簌簌落在他的護額上,“隻要現在走的道兒是對的,往事不提也罷。”
老高沉默了很久,久到十泉川以為試探落空。
直到結界微光已遠,他才聽見身後傳來很輕的一句:“……多謝。”
雪越下越大,細密的雪花簌簌地落在兩人的肩頭,在獸毛上積了薄薄一層。
十泉川忽然停下腳步,銳利的目光穿過紛飛的雪幕,鎖定在山腳下一處雪堆裏——那裏隱約露出一抹褪色的暗紅,正是老高形容的荷包。
“看來運氣不錯。”他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情緒,卻故意沒有上前,反而側頭凝視著老高,“這麽顯眼的位置...倒像是被人特意放的。”
老高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藏在袖中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他很快垂下眼瞼,聲音沙啞而克製:“可、可能是被風吹過來的...”
其實這荷包確實是他精心放置的。
為了這一刻,他特意選了個既不會太隱蔽又不會太刻意的位置——雪堆半掩,既符合自然掉落的狀態,又保證能被發現。
隻是沒想到十泉川會突然出言試探。
十泉川輕輕“嗯”了一聲,似笑非笑道:“也是,風雪無常,就像人心——有時候你以為藏得很好,可偏偏一陣風,就能掀開點什麽。”
老高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喉結滾動,卻沒接話。
十泉川不再多言,轉身走向荷包。
他背對著老高,步伐沉穩,卻故意放慢了動作——彎腰的時候,後頸空門大開,仿佛毫無防備。
雪地寂靜,隻有風掠過枯枝的輕響。
雪幕中,老高的腳步越來越輕,幾乎與落雪的簌簌聲融為一體。
他的右手以一種極其自然的姿態垂在身側,就像平常走路時那樣微微擺動。
但此刻,一柄通體幽紫的短刀正無聲地從他袖口滑出。
那刀刃上的紋路如同活物,在雪光映照下竟詭異地吞噬了周圍的光線。
這是用極界特有的"啞光玄鐵"打造的暗器,不僅揮動時不會發出半點聲響,刀身上淬的"冥蛛"劇毒更是見血封喉。
老高的手肘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角度——既不過高顯得刻意,也不太低影響發力,就像真的隻是握著個水杯般自然。
細密的汗珠從他額角滲出,在寒風中迅速凝結成冰晶。
他能聽見自己血液奔湧的聲響,甚至能數清十泉川後頸處隨著動作微微顫動的發絲。
三步,兩步......一步,就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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