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魂街的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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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坍縮武器啟動的瞬間,陸昭被拋進流魂街的暴雨中。他的運動鞋剛接觸柏油路麵,就發現影子被瀝青吞噬了。前方霓虹招牌閃爍著"疼痛兌換時間"的血字,街道兩側的筒子樓正在分泌消化液。
    "新貨?"巷口的機械道士抬起義眼,齒輪轉動的瞳孔掃描陸昭全身,"仿生人帶青銅紋,兌換率1120......"
    話音未落,追兵的量子態從下水道湧出。這些不再是人類形態,而是由報廢硬盤和腐肉組成的液態怪物。陸昭的青銅樹剛要反擊,整條街道突然翻轉90度,所有人都在垂直牆麵上奔跑。
    林婉清的殘影突然閃現,她的半透明手掌按住陸昭後頸:"別用靈絡!這裏的物理法則......"
    警告被刺耳的防空警報打斷。瀝青路麵突然裂開巨口,將三個追兵吞入地底。陸昭看到地縫深處堆積著無數電子腦,那些暴露的神經突觸正纏繞著被吞噬的影子。
    逃亡途中,陸昭發現自己的疼痛在具象化。每當腳踝被腐蝕液灼傷,皮膚表麵就會浮現倒計時熒光。路過"孟婆湯吧"時,霓虹燈管突然伸出機械觸手,將他拽進暗巷。
    "兩分鍾換條情報。"酒保的胸腔是透明玻璃,裏麵泡著顆跳動的心髒,"或者取片海馬體抵押。"
    陸昭的太陽穴突然劇痛,芯片位置滲出青銅色血液。當他抹去血珠時,整條巷道的霓虹招牌集體暴走,那些由尖叫人臉組成的燈管開始播放他的前世記憶:明朝藥鋪裏,他正將水銀灌入林婉清口中。
    "疼痛值超標!"酒保的機械臂突然變成電鋸,"護衛隊要來了......"
    巷道穹頂突然降下鐵幕,數百個腦機接口從牆壁伸出。陸昭的青銅樹自發形成防禦磁場,卻在接觸鐵幕時被植入恐怖畫麵:流魂街地底埋著由他十萬次死亡記錄編織的神經網。
    為躲避護衛隊,陸昭闖進掛著"三魂七魄"匾額的黑市診所。手術台上堆滿泡在福爾馬林裏的記憶器官,穿白大褂的醫生脊椎是條會蠕動的數據線。
    "新鮮的認知屏障?"醫生用光纖導管輕點陸昭的青銅紋,"用三分鍾疼痛換......"
    交易被突如其來的地震打斷。診所牆壁滲出黑色液體,組成林婉清的輪廓:"別相信任何交易!流魂街的時......"
    警告被撕成碎片的瞬間,陸昭看到醫生的手術刀刺入自己太陽穴。劇痛中,他的左眼突然彈出全息界麵,顯示自己隻剩下23分鍾生存時間。更恐怖的是,診所的標本罐裏漂浮著妹妹的眼球,標簽寫著"原始病毒載體2023"。
    青銅樹突然暴走,根係刺穿診所地板。在墜落過程中,陸昭看到地底世界布滿青銅血管,那些搏動的管道裏流淌著被壓縮的時空碎片。
    墜落在由電磁牢籠禁錮的古代戰場上,陸昭的傷口滴落青銅血液。這些液體接觸沙土的瞬間,凍結的時空突然活化:披甲戰馬的電子眼亮起紅光,折斷的戈矛釋放出伽馬射線。
    "小心記憶回放!"某個宋朝裝扮的士兵殘影閃過,他的半張臉是電路板,"被兵器傷到會......"
    青銅箭矢擦過陸昭耳際,箭簇竟是用微縮核反應堆改造的。當他翻身躲到戰車殘骸後,發現這輛春秋時期的戎車內部布滿光纖線路,控製台上閃爍著"靈樞院刑天部1999"的鋼印。
    戰場的另一頭突然升起血色新月。月光照耀下,所有屍體都開始量子化重組,形成新的追兵形態。陸昭的生存時間突然加速流逝,皮膚上的倒計時顯示隻剩17分鍾。
    瀕死之際,他觸摸到戎車上的甲骨文。那些文字突然活化,形成保護罩將追兵隔絕在外。但每維持一秒,他的視網膜就浮現出新的死亡記憶:民國時期的自己正被林婉清活體解剖。
    通過甲骨文打開的時空裂隙,陸昭跌進地下隧道。牆壁上的青銅銘文記載著驚人真相:流魂街是歸墟引擎的試驗場,每個居民都是引擎的活體零件。當他觸碰"周穆王西巡"的壁畫時,石磚突然翻轉,露出背後的核聚變反應堆。
    "終於等到你了。"穿中山裝的老人從陰影走出,他的機械臂刻著"破壁者07"的標記,"林婉清給你留了......"
    隧道突然劇烈震動,頂部裂口墜下護衛隊的生化兵器。這些怪物結合了兵馬俑與賽博格的特征,胸腔裏跳動著微型黑洞。陸昭的青銅樹展開攻擊,卻發現靈絡之力在被隧道吸收。
    老人突然扯開自己的頭皮,露出鑲嵌在顱骨裏的青銅芯片:"快讀取這個!這是歸墟......"
    傳輸被黑洞兵器的引力波打斷。陸昭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芯片,卻看到芯片表麵刻著妹妹的指紋。無數記憶突然湧入——妹妹才是歸墟引擎的初代駕駛員,而流魂街是她墜毀的駕駛艙。
    帶著芯片逃到"疼痛銀行"時,陸昭的生存時間僅剩4分鍾。這座巴洛克式建築的櫃台後,坐滿由無數手臂組成的肉團櫃員。當他遞出芯片,所有手臂突然停止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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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權限認證通過。"肉團裂開露出機械核心,"可兌換......"
    整個銀行突然數據化重組,變成林婉清的實驗室場景。陸昭震驚地發現,這裏陳列著不同時代的自己:泡在培養艙的嬰兒期、接滿導管的少年期、以及渾身插著青銅管的老年期。
    "認知同步率突破臨界!"實驗室廣播突然響起,"啟動記憶焚化程序......"
    所有培養艙開始分泌黑色液體,正是青銅棺裏的量子病毒。陸昭的青銅樹突然反向生長,將他包裹成繭。在繭內,他聽到二十億意識體的嘶吼,那些被靈樞院刪除的記憶正通過芯片複蘇。
    倒計時歸零的瞬間,陸昭的仿生心髒突然停跳。但預想中的死亡沒有降臨,因為所有疼痛值都被芯片轉移——歸墟引擎的零件開始在他胸腔重組。
    歸墟引擎啟動的轟鳴聲中,整條流魂街開始崩解。瀝青路麵翻湧成數據海嘯,建築物坍縮成二進製亂碼。陸昭站在風暴中心,看到每個居民的痛苦都凝聚成青銅色閃電。
    "不要直視閃電!"林婉清的量子幽靈突然實體化,"那些是時......"
    警告被閃電劈碎的瞬間,陸昭的視網膜接收了駭人信息:每道閃電都是條被抹殺的時間線,而流魂街居民是這些時間線的遺骸。他的歸墟引擎開始自動吸收閃電,每吸收一道,就有新的死亡記憶刻入骨髓。
    護衛隊的終極兵器終於現身——由十萬個陸昭克隆體組成的血肉佛塔。這些克隆體念誦著《心經》,每個字符都化作物理攻擊。當梵文撞上歸墟引擎時,流魂街的蒼穹突然裂開,露出真實世界的血色新月。
    佛塔最頂層的克隆體突然撕下麵皮,露出妹妹的臉。她的指尖正在滴落黑色液體,那些液體在虛空書寫著古蜀文字:萬物歸墟,方得重啟。
    當最後一個古蜀文字完成,流魂街的崩解突然停止。所有數據洪流凝聚成青銅巨門,門扉上雕刻著二十萬隻流淚的眼睛。陸昭的歸墟引擎與門扉產生共鳴,他的仿生神經開始逆向解析宇宙源代碼。
    "這就是你要的真相。"妹妹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靈淵係統不過是......"
    林婉清的量子幽靈突然自爆,產生的衝擊波將陸昭推入門內。在超越時空的領域,他看到宇宙的本質是無限套疊的青銅鼎,每個鼎內都烹煮著個文明。而地球所在的鼎內,血色新月正化作炊煙升起。
    當陸昭觸碰核心鼎紋時,歸墟引擎突然輸出三段坐標:1945年廣島、2023年流魂街、以及公元前1046年的牧野戰場。每個坐標點都浮現出林婉清的身影,她正在將黑色液體注入不同時代的陸昭體內。
    青銅鼎突然傾覆,沸騰的時空將陸昭衝回現實。他摔在2023年的流魂街廢墟上,手中緊握著半枚歸墟引擎,而天際的血色新月已變成暗紅色——宇宙係統距離崩潰還剩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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