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星墜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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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衝刷著客棧殘骸,簷角銅鈴在風中發出裂帛之音。秦夜倚在二樓欄杆上,指尖摩挲著墨色晶核。晶核內雙頭蛇影突然睜眼,倒映出洛清雪跪坐靈柩前的背影。
    “別碰那東西!”伴隨著這聲急喝,隻見顏如玉身著一襲華麗的巫袍,緩緩地踱步而來。她的巫袍如同流雲般拖地而行,隨著她的步伐搖曳生姿,腰間懸掛著的龜甲卦片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而又悅耳的叮當聲響。
    “九幽燭陰的魂晶可不是什麽凡物,它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和怨念,如果不小心被其侵蝕,後果不堪設想……”顏如玉一臉凝重地看著前方的男子,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憚和擔憂之色。
    然而,站在不遠處的秦夜卻是微微一笑,絲毫沒有將顏如玉的警告放在心上。隻見他輕輕一翻手掌,那顆散發著神秘光芒的晶核便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熊熊燃燒的朱雀火在他的掌心之中凝聚而成,宛如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顏姑娘的關心,在下已然心領了。”秦夜嘴角微揚,手中的火焰玫瑰猶如有生命一般,輕盈地飄向顏如玉的鬢角。就在那朵火焰玫瑰即將觸碰到顏如玉頭上的蛇骨簪時,突然間一陣青煙嫋嫋升起,火焰玫瑰瞬間消散於無形。
    與此同時,屋簷之下忽然傳來了範無救那粗獷的吆喝聲:“炭烤燭陰心管啦!滋陰補陽喲!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啊!”順著聲音望去,隻見範無救正熟練地擺弄著一個簡易的燒烤攤,架子上擺放著一根根用竹簽串好的、冒著熱氣的心管。在燒烤攤旁邊,還有一尊巨大的饕餮鼎,裏麵燉煮著一鍋黑霧繚繞的蛇骨湯,陣陣奇異的香氣撲鼻而來。
    盡管如此誘人,但周圍的幾個膽子較大的散修也隻是遠遠地圍觀著,始終沒有人敢走上前去品嚐一口。畢竟,這可是來自九幽燭陰身上的食材,誰知道吃下去後會不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正當眾人都被範無救的吆喝聲吸引過去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如鬼魅般閃現在門口。花想容來了,她身穿著一襲鮮豔奪目的紅裙,裙擺隨風飄動,仿佛一片盛開的花海。而在她那白皙如雪的鎖骨之上,一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刺青若隱若現,更是為她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嫵媚。
    “天機閣的獵犬已經到了。”花想容麵沉似水,抬起玉手輕輕地在空中一點,刹那間,客棧四周的地麵上竟然浮現出了三十六道閃爍著微弱星光的陣眼。這些陣眼彼此相連,形成了一座規模宏大的陣法——北鬥誅邪陣。
    “看這架勢,此次天機閣為了追捕我們,可真是下了血本啊……”望著眼前這座氣勢磅礴的陣法,秦夜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洛清雪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突然推開冰棺,白發間冰晶閃爍:"東南巽位,三境陣師兩名。"她劍鞘輕叩地麵,寒氣順著地縫蔓延,"西北乾位,五境劍修一名。"
    "不對。"秦夜躍下欄杆,玄色勁裝無風自動,"乾位是六境巔峰。而且..."
    話音未落,七道星光刺破雨幕。天機使腳踏青銅羅盤懸空而立,為首者摘下兜帽,露出與顏如玉八分相似的麵容,隻是眉心多出道金紋:"交出劫天聖體,巫族可免滅族之禍。"
    真顏如玉從廂房走出,靛藍巫袍無風自動:"顏如霜,你當真以為篡改血契就能..."她突然咳出黑血,脊背咒文如活物般蠕動。
    假顏如玉顏如霜)輕笑抬手,星紋陣眼射出鎖鏈:"我的好姐姐,你該感謝我替你承受聖血反噬..."
    鎖鏈觸及客棧結界的刹那,秦夜背後的青銅棺虛影驟然顯現。棺蓋開啟的縫隙中探出骨手,抓住鎖鏈反擲回去。顏如霜閃避時,星紋羅盤被骨手捏出裂痕:"怎麽可能!這具聖骸明明已經..."
    "已經什麽?"秦夜踏著朱雀火翼升空,左臂龍鱗在雨中泛著冷光,"你們天機閣是不是總以為..."他突然旋身橫踢,將偷襲的四境體修踹進範無救的燒烤架,"能一邊涮火鍋一邊打架?"
    那體修掙紮時碰翻饕餮鼎,滾燙的蛇湯潑向人群。洛清雪劍尖輕挑,寒氣將湯汁凍成冰雕:"好刀工。"她瞥向冰雕裏封著的青椒片,"橫豎厚薄均勻。"
    顏如霜趁機結印,北鬥陣眼降下隕星。花想容甩出彼岸花藤纏住客棧廊柱:"小郎君!"
    "來了!"秦夜雙掌合十,朱雀火與玄武甲交融成太極圖。隕星撞擊的瞬間,他背後的青銅棺虛影突然暴漲,將整座客棧罩入棺中。
    然而,強行操控使用兩種力量結合,讓秦夜的身體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他的內髒受到了輕微的震蕩,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
    秦夜咬緊牙關,強行穩住身形,當衝擊波橫掃三條街巷,卻未能傷客棧分毫。
    "棺中棺?"顏如霜瞳孔收縮,"你竟能操控兩具聖骸!"
    暴雨突然停滯,空中浮現九具青銅棺投影。秦夜擦去嘴角血漬,龍化左臂燃起黑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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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機閣沒教過你們,反派死於話多?"秦夜的聲音冰冷而又帶著譏諷。
    他知道,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而他必須全力以赴,才能戰勝眼前的強敵。
    地麵轟然塌陷,巫族祭壇從地底升起。真顏如玉咬破指尖在祭壇刻畫血符:"以吾之名,喚請玄武!"龜甲卦片飛旋成陣,洪荒氣息籠罩戰場。
    範無救突然掀翻燒烤架,炭火中飛出九把餐刀:"嚐嚐爆炒天機使!"餐刀裹著黑炎襲向陣眼,卻在觸及星紋時被空間裂縫吞噬。
    "雕蟲小技。"顏如霜身後的天機使冷笑結印,"星移鬥轉!"
    客棧突然傾斜,重力場扭曲使得玄武虛影踉蹌。洛清雪冰凰劍插入地麵,霜華沿著地脈蔓延:"東南三十丈,地脈節點!"
    秦夜左手龍爪暴漲,撕裂空間抓出藏身地底的三境陣師。那陣師懷中星盤炸裂,爆發的靈氣亂流將西北角的五境劍修掀飛。
    "漂亮!"範無救甩出鐵鏈捆住劍修,"這貨的佩劍能當烤叉用!"
    花想容的彼岸花藤突然繃直:"小心頭頂!"
    雲層裂開巨口,青銅巨手裹挾法則之力壓下。客棧結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秦夜七竅滲出金血:"又是這招!"
    洛清雪白發飛揚,冰凰劍燃起本命精血:"師尊教過,破法則需用..."她劍鋒突然轉向顏如玉,"巫族聖女!"
    真顏如玉會意擲出龜甲,洛清雪的冰凰真氣灌入卦象。玄武虛影仰天長嘯,化作巨盾抵住青銅手。秦夜趁機躍至巨手指節,龍爪燃起朱雀火與黑炎:"給老子裂!"
    三種力量交匯處爆發白光,時空裂隙中隱約可見九重天外的鎖鏈囚牢。客棧殘骸開始虛化,花想容急喝:"要躍遷了!抓住彼此!"
    眾人相握的瞬間,青銅巨手突然屈指彈飛秦夜。他在空中旋身甩出玄鐵板磚,磚麵朱雀紋路亮如烈日:"爆!"
    板磚炸裂的衝擊波加速客棧躍遷,眾人消失前最後看到的,是顏如霜被反噬之力撕碎的半邊身體。
    ......
    往生客棧出現在沙漠綠洲時,正值黃昏。範無救癱在井邊狂飲:"老子這輩子再也不吃燒烤了..."
    廂房內,秦夜龍化左臂浸在藥泉中,黑氣與金血糾纏。洛清雪默默為他換藥,指尖觸及皮膚時微微顫抖:"那招朱雀焚天,原本需要雙修才能..."
    "噓——"秦夜忽然貼近她耳畔,"範胖子在偷看。"
    門外傳來跌倒聲與範無救的幹笑:"我找茅房!找茅房!"
    花想容倚在門邊把玩著半塊星盤:"小郎君可知,方才那青銅巨手來自九境大能?"
    "知道。"秦夜披衣起身,心口棺槨紋路已蔓延至脖頸,"所以我在他掌心留了點紀念。"他展開手掌,赫然是半片帶血的青銅指甲。
    綠洲突然震動,沙丘下升起巫族祭壇。真顏如玉赤足踏著流沙而來:"秦公子,該兌現承諾了。"
    她掀開巫袍,腰間纏繞的紫金蛇紋絛亮起幽光。沙漠上空浮現星圖,七顆被鎖鏈纏繞的星辰中,有兩顆正緩緩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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