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九幽當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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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樓船宛如一頭巨獸,緩緩地破開了冥海那濃稠如墨的迷霧。其高聳入雲的桅杆猶如一把鋒利的長槍,直直地刺破了這重重迷霧,仿佛要將整個黑暗都撕裂開來。而船身上鑲嵌著的十萬顆算盤珠,則在周圍幽微光芒的映照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冷芒。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如同流星般劃過天際,正是秦夜。隻見他腳踏熊熊燃燒的涅盤火翼,以驚人的速度向著樓船疾馳而來。眨眼間,他便已經掠過了船舷,當他的足尖輕輕觸及到甲板的那一刹那,原本漆黑一片的甲板上突然亮起了三百盞幽冥燈籠。這些燈籠散發出來的光芒陰冷而詭異,映照出了懸掛在船頭處那塊破舊匾額上斑駁不清的“九幽當鋪”四個大字。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啊!”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算盤聲響,一個戴著金絲眼鏡、身著長衫的中年男子從櫃台後麵抬起頭來。他麵帶微笑,眼中卻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明。隻見他手中緊握著一把青銅算盤,手指靈活地撥動著算珠,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仿佛正在計算著什麽重要的數據。
    在這個中年男子的身後,整齊地排列著一排排高大的貨架。這些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琉璃罐子,每個罐子裏麵都浸泡著一些奇異的物品——有的是朱雀那鮮豔奪目的尾羽,此刻正蜷縮在酸性液體之中;有的則是青龍堅硬無比的逆鱗,上麵纏繞著密密麻麻的星紋鎖鏈,顯得神秘莫測。
    另一邊,範無救伸出一隻巨大的黑色鐵鍋,穩穩地接住了一顆翻滾而來的青銅骰子。然而,當這顆骰子與鐵鍋接觸的瞬間,一股刺鼻的酸味頓時彌漫開來。原來,這口鐵鍋裏裝滿了腐蝕性極強的酸漿,骰子一落入其中,表麵立刻就被侵蝕得坑坑窪窪,並顯露出了“甲七”這樣一個編號。
    “你們九幽當鋪居然還兼職開起了賭坊?”範無救皺起眉頭,看著那顆逐漸融化的骰子,不滿地說道。話音未落,那顆骰子突然間猛地炸裂開來,無數細小的齒輪從中迸射而出。這些齒輪在空中迅速匯聚成了一個人形的討債傀儡,它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賬簿,口中念念有詞地道:“試驗體甲七,拖欠靈石如今已逾期,按照規定,需連本帶利償還……”
    不等話落,洛清雪劍尖挑起賬簿,冰晶中映出三百年前的畫麵:青年秦夜被鎖在煉丹房,墨璿正用星紋刻刀在他脊背記賬。而此時白戰手持虎頭刀劈碎傀儡,刀刃巫紋突然吸附遊離煞氣:"坎位貨架有古怪!"
    掌櫃突然拉動銅鈴,貨架翻轉露出機關弩陣。箭簇浸泡過玄武毒液,將甲板腐蝕出蜂窩狀孔洞。秦夜涅盤火翼卷起烈焰風卷,焚毀的毒箭在半空中逐漸凝成"還錢"二字。
    "這討債的比胖爺還執著!"範無救掄鍋砸開暗門,酸漿潑在甬道牆壁蝕出星圖。某塊青磚突然凸起,彈出個抱著金元寶的招財貓傀儡,貓眼射出淬毒銀針。
    洛清雪禦劍凍住毒針,金藍血珠順著冰晶逆流。守魂陣觸及暗室門鎖時,整艘樓船突然傾斜,三百個貼著"抵押品"標簽的青銅箱從貨艙滾出。某隻箱子裂開,掉出捆著星紋符咒的青龍斷角。
    白戰虎頭刀劈碎三隻木箱,爆出的賬冊殘頁漫天飛舞。某頁記載著荒唐條目:"甲七試驗體呼吸消耗靈氣,每日計息三成..."範無救用鐵鍋煎著賬頁:"這黑心賬,胖爺都能聞見餿味!"
    掌櫃突然敲響驚堂木,九重鐵柵從天而降。柵欄上的星紋鎖鏈如活蛇遊走,末端拴著的青銅棺槨滲出麻辣香氣。秦夜龍化左臂插入柵欄縫隙,劫天聖力震得算盤珠崩落如雨。
    "離火焚金!"涅盤之火順著鐵柵蔓延,熔化的銅汁凝成朱雀撲向掌櫃。金絲眼鏡突然炸裂,露出爬滿星紋的機械義眼:"抵押品該回收了!"他胸腔裂開,三百顆算盤珠凝成劍陣。
    洛清雪旋身避開劍芒,冰凰劍氣凍住半數算珠。某顆珠子突然自爆,迸出的青銅粉在空中拚成借據。白戰虎頭刀劈碎虛影,刀刃卻被星紋反噬:"這賬本成精了!"
    暗室突然傳來齒輪轟鳴,十具貼著"典當品"符咒的冰棺破牆而出。棺中試驗體突然睜眼,掌心星紋與秦夜同頻共振。範無救鐵鍋扣住某具冰棺:"這玩意醃了得有百年!"
    掌櫃突然躍上房梁,手中青銅秤砣化作流星錘:"利滾利三百載,該清賬了!"錘頭砸中甲板的刹那,整艘樓船開始肢解,三百塊船板凝成討債傀儡兵團。
    秦夜涅盤火翼暴漲三丈,烈焰焚毀半數傀儡。焦黑的殘骸中突然升起青銅輪盤,指針正刺向洛清雪眉心。白戰虎頭刀橫擋,巫紋被星紋侵蝕得滋滋作響:"兌位陣眼!"
    洛清雪劍指輪盤樞紐,金藍血珠凝成破陣箭矢。箭鋒觸及星紋的刹那,掌櫃突然自爆,血肉凝成彼岸花鎖鏈纏住眾人。整艘船在轟鳴中下沉,海底升起星紋祭壇。
    祭壇中央懸浮著墨璿的眼球,瞳孔映出九幽深處的青銅熔爐。白戰虎頭刀劈開鎖鏈,刀刃巫紋吸附著遊離煞氣:"這婆娘在熔煉四聖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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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無救鐵鍋勾住祭壇邊緣,酸漿腐蝕出逃生通道。眾人墜入熔爐房時,三百具試驗體正在流水線上組裝,每具心口都嵌著青銅算盤。機械臂突然調轉方向,焊槍噴出幽冥鬼火。
    "加班費結一下啊!"範無救潑出酸漿滅火,鐵鍋卻被焊槍熔穿。秦夜龍化左臂插入控製台,劫天聖力順著電路逆衝,整條流水線突然暴走,試驗體開始互相拆卸零件。
    洛清雪禦劍刺穿熔爐閥門,金藍血液與四聖本源交融。爐膛突然炸裂,滾出的玉髓凝成青年秦夜虛影,手持星紋契約:"簽字畫押,債務兩清。"真實的秦夜徒手撕碎契約,涅盤之火焚毀所有條款。
    掌櫃殘軀突然從灰燼中站起,機械聲嘶啞:"九幽的賬...沒人能賴..."他胸腔伸出青銅鎖鏈,將眾人拽向熔爐核心。白戰虎頭刀劈斷三根鎖鏈,刀刃爬滿星紋鏽跡。
    範無救鐵鍋吸附遊離星力,鍋底玄武紋亮如殘月:"胖爺給你算筆明白賬!"酸漿混著熔岩潑出,在掌櫃身上蝕出"黑店"二字。洛清雪趁機凍住其關節,冰晶順著星紋裂隙蔓延。
    秦夜重瞳燃起焚天金焰,劫天聖體首次完全解放。龍化左臂貫穿熔爐核心,扯出的青銅算盤在掌心崩解:"三百年的爛賬,到此為止!"衝擊波震碎整座熔爐房,眾人墜入冥海漩渦。
    海底突然亮起星紋路標,指引向更深處的水晶宮闕。範無救用鐵鍋舀起發光水母:"這玩意涼拌肯定鮮!"水母突然釋放電流,電得他頭發倒豎:"九幽的海鮮都帶刺!"
    白戰虎頭刀劈開纏住腳踝的海草,巫紋映出宮闕門前的玄武碑文。洛清雪劍尖輕觸碑麵,冰晶中浮現墨璿與四聖對飲的畫麵:"她在收集四聖精魄釀酒..."
    秦夜涅盤火翼照亮海底,焚盡攔路的星紋禁製。宮門開啟的刹那,酒香混著煞氣撲麵而來。九百個貼著"四聖佳釀"的酒壇環繞王座,而端坐其上的新殿主,正搖晃著盛滿青龍血的琉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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