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桃瘴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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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色煙霞籠罩的桃林深處,洛清雪的冰晶履碾過滿地落英。劍穗垂落的寒玉墜突然泛起漣漪狀波紋,她駐足凝視前方扭曲的光幕——本該是桃林小徑的位置,此刻浮現出洛府舊宅的虛影,簷角風鈴正發出記憶中的叮咚聲。
    秦夜倚著焦黑的雷擊木,指尖朱雀火精凝成的翎羽突然轉向。他眯眼望著三丈外看似尋常的桃樹,重瞳穿透幻象看見樹心嵌著的星紋銅鏡。鏡中映出的並非倒影,而是三百幼童在焚炎穀祭壇抽血的場景。
    整片桃林忽然無風自動,緋色花瓣凝成旋渦狀向東南方位收攏。白戰暴喝聲從旋渦中心傳來,新生左臂的巫紋青光撕開幻象帷幕。眾人這才驚覺他已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地脈裂隙,虎頭刀正卡在青銅棺槨的縫隙中。
    棺蓋彈開的刹那,腐臭黑霧裹挾著冰凰劍氣逸散。洛清雪劍穗上的寒玉墜突然炸裂,前世記憶如利刃刺入識海——棺中女子身著洛家秘傳的星紋祭袍,心口插著的正是她幼年遺失的佩劍。
    就在此時,隻見秦夜的衣袖之中猛地竄出一條閃爍著紫色火焰光芒的鎖鏈,如同靈蛇一般迅速地纏繞住了那口神秘的棺槨。當熊熊燃燒的烈焰觸碰到棺槨表麵的星紋時,瞬間爆發出一股絢爛多彩的七色毒煙,如同一朵綻放的毒花,彌漫開來。
    秦夜那雙深邃的重瞳之中,清晰地倒映出了毒煙之中若隱若現的人影。他臉色一變,毫不猶豫地猛然用力拽動手中的鎖鏈,強大的力量使得那沉重無比的青銅棺猶如一顆炮彈般被狠狠地甩向了高空。與此同時,他大聲喊道:“大家快閉氣!這是吞噬靈魂的噬魂瘴!”
    一旁的範無救反應也是極快,隻見他迅速地從腰間的褡褳裏掏出一麵古老而堅固的龜甲盾。緊接著,他將一瓶散發著刺鼻酸味的液體潑灑出去,那液體在空中迅速凝結成一道透明的屏障,竟然將那些四散的毒煙硬生生地凝聚成了一塊塊宛如琥珀般的固體物質。
    當範無救終於看清楚這些琥珀狀物體中所封存的記憶殘片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震驚。因為在那畫麵之中,他看到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正凝重地將自身珍貴無比的冰凰血脈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一隻白狐的胚胎之中。
    突然間,從那片幽深的桃林深處傳來一陣清脆悅耳的銀鈴聲,仿佛是來自幽冥地府的召喚。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整整三百具渾身貼滿黃色符咒的古老屍體紛紛破土而出。它們那早已腐爛不堪的指尖緊緊捏住洛家劍訣的起手式,一道道淩厲的劍氣呼嘯而出。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些劍氣的運行軌跡居然與洛清雪昨夜練劍時的動作完全重合,分毫不差。
    就在這時,白戰的左臂之上原本安靜蟄伏的巫紋突然開始瘋狂地躁動起來,一道道青色光芒從中噴湧而出,迅速地凝聚成一把巨大而威猛的上古戰斧。白戰手持戰斧,氣勢如虹地衝入屍群之中,左右開弓,每一斧劈砍下去都帶起一陣腥風血雨。
    然而,當戰斧的鋒利斧刃觸及到其中一具古屍的時候,那具古屍的身體卻像是一顆被點燃的炸彈一樣,轟然炸裂開來,化作一團濃鬱的血霧。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團血霧並沒有消散,而是逐漸匯聚、凝練成一幅完整的南疆焚炎穀的全息星圖。在這幅星圖之上,一個醒目的紅點正以緩慢但堅定的速度向著皇城地宮的方向移動而去……
    此時的緋衣少女踏著赤焰蓮台從天而降,懷中白狐碧瞳閃過星紋。她輕撫狐尾燃起的幽藍火焰,笑吟吟地望著洛清雪:"師姐可知這靈狐心頭血,最能溫養冰凰劍氣?"
    秦夜背後的朱雀火翼突然不受控地舒展,初代聖體殘魂在識海發出警告。他並指劃破虛空,紫焰順著地脈燒灼出隱藏的傳送陣。陣眼處懸浮的星紋刻刀,竟與洛母遺物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洛清雪劍引霜華凍住整片桃林,絕對零度卻讓幻象愈發清晰。她看見五歲的自己躲在祠堂梁上,母親正將白狐胚胎融入星紋陣圖。冰凰劍氣突然逆流,在她腕間割出血線。
    緋衣少女趁勢拋出銀鈴鎖鏈,鈴音震碎冰層直取咽喉。秦夜閃身擋在洛清雪麵前,朱雀火精凝成的盾牌與鈴音對撞出時空裂隙。兩人墜入縫隙的刹那,瞥見焚炎穀深處的玄武祭壇。
    白戰暴喝著撞進時空裂隙,巫紋青光在虛無中撕開通道。他抓住下墜的二人甩回現世,左臂晶化皮膚卻在時空亂流中片片剝落,露出底下蠕動的星紋血肉。
    範無救的鐵鍋吸附著遊離的時空能量,酸漿沸騰間凝成警示卦象。當他將卦文拓印在龜甲時,背後桃樹突然伸出藤蔓——那枝條表麵密布的人臉,正與洛府舊宅的仆從容貌重合。
    緋衣少女的白狐突然口吐人言:"四更天至,魂歸來兮!"整片桃林應聲倒轉,眾人隨著傾瀉的桃花墜入鏡淵。數萬麵銅鏡映出不同時空的洛清雪,每個鏡中人都被星紋鎖鏈穿透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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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夜的重瞳淌出血淚,紫焰順著鏡麵燒灼出焦痕。當初代聖體記憶湧入識海時,他猛然洞悉幻陣關竅,朱雀翎羽化作利刃刺向某麵不起眼的妝鏡——那是洛清雪及笄禮上用過的舊物。
    鏡淵崩裂的轟鳴中,緋衣少女的狂笑逐漸扭曲。她機械化的左眼迸出火花,整個人如陶俑般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星紋傀儡的木質內核。白狐哀鳴著炸成血霧,凝成指向皇城的朱雀圖騰。
    白戰用虎頭刀撬開傀儡胸腔,取出尚在跳動的星紋核心。巫紋青光順著核心紋路逆向推演,在沙地上繪出完整的四象祭壇分布圖。當他觸及某處陣眼時,新生左臂突然爬滿玄武鱗片。
    洛清雪跪坐在銅鏡碎片間,劍鋒挑起染血的冰凰尾羽。當寒玉墜重新凝聚時,母親殘魂的聲音在識海響起:"去北荒找...白虎..."字音未落,尾羽突然自燃,灰燼凝成陌生男子的側影。
    範無救用鐵鍋煎烤著星紋殘片,酸漿與木屑反應爆出異香。鍋底逐漸浮現天機閣的立體投影,某個密室中陳列的冰棺矩陣令他倒吸冷氣——每具棺槨都封存著與秦夜容貌相似的白發男子。
    朝陽穿透桃瘴時,眾人發現置身皇城郊野。十裏外的護城河泛著猩紅,河麵浮屍皆穿著七大聖地的服飾。秦夜的重瞳穿透水麵,看見河床深處遊弋的玄武虛影。
    白戰突然按住劇痛的後頸,巫紋青光凝成鎖鏈紮入地脈。當他拽出青銅羅盤時,盤麵星紋與緋衣少女的傀儡核心完美契合。指針顫動著指向皇宮方向,那裏正升起裹挾雷雲的龍卷。
    洛清雪將冰凰劍氣注入護城河,凍結的血水顯露出隱藏的碑文。當讀到"景和十九年,四象亂世"的字樣時,劍穗寒玉突然映出老皇帝將白虎獠牙刺入心口的畫麵。
    範無救從鐵鍋邊緣刮下星紋結晶,酸漿腐蝕出的孔洞形成微縮祭壇。當他將結晶按向河麵冰層時,整條護城河突然沸騰,三百具青銅棺槨破水而出,棺蓋表麵的抓痕還在滲著新鮮血珠。
    秦夜背後的朱雀火翼突然暴漲,初代聖體殘魂發出震天龍吟。紫焰順著地脈燒向皇宮,卻在觸及宮牆時被星紋屏障反彈。燃燒的宮門上,緩緩浮現出墨璿的電子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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