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血腥味淡了些，卻依舊刺鼻。
    帥帳的簾子被掀開，陸晨走了進去。
    帳內燈火通明，將牆壁上懸掛的巨大軍事地圖映照得纖毫畢現。
    謝遜、東遼候、西豫候、劉基、李善長、徐達、常遇春等人早已等候在此，見陸晨進來，齊齊起身行禮。
    “陛下。”
    陸晨擺擺手，徑直走到主位坐下，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謝遜身上。
    “諸位。”陸晨聲音不高，卻自帶威嚴。
    帳內一時安靜下來，隻有燈火劈啪作響。
    “薩雷河套一戰，全殲欽察主力。”他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剩下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謝遜抱拳道：“陛下神威，此戰大獲全勝，西域諸部，聞風喪膽，指日可定！”
    東遼侯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陛下，末將請令，願為先鋒，將那欽察汗國的老巢給他掀了！”
    陸晨抬手，止住東遼侯的話頭。
    他的目光轉向謝遜。
    “謝愛卿。”
    謝遜起身，魁梧的身軀在燈火下投出巨大的陰影。
    “臣在。”
    “西征大軍，自今日起，由你全權指揮。”陸晨看著他，眼神銳利，“朕，要一個完整的欽察汗國，並入大明版圖。”
    此言一出，帳內眾人皆是一驚。
    謝遜臉上看不出絲毫波瀾，隻是眼眸深處，似乎有火焰在跳動。“臣，謝遜，領旨！必不負陛下所托，揚我大明國威於西域！”
    “好。”陸晨點頭，“按照朕的既定方略，邊打邊收，讓這裏變成大明的熟土。”
    “臣等遵旨！”東遼侯、西豫候等人齊聲應道，沒有絲毫猶豫。
    陸晨目光再次掃過眾人，緩緩道：“西線戰事，朕就不多參與了。”
    “朕要去一趟帕莎。”陸晨說道，“明教的總壇。”
    殷素素、方豔青、紀曉芙、楊凰衣四女，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帳門處，聽到這話，神色各異。
    殷素素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乎早有所料。
    方豔青依舊清冷，隻是握著劍柄的手指緊了緊。
    黛綺絲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掩飾下去。
    楊凰衣則是好奇地打量著陸晨，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陸晨看向帳外。
    “王保保。”
    “末將在！”帳簾被掀開，身材挺拔，麵容俊朗的王保保快步走了進來，盔甲上還沾著些許塵土和血跡。
    “你親自護送邵敏郡主回京。”陸晨吩咐道。
    王保保一愣，隨即抱拳：“末將遵旨！”
    他眼角的餘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帳門方向。
    “另外，”陸晨從桌案上拿起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函，遞給王保保，“將此信，親手交予你父汝陽候。”
    王保保雙手接過，觸手感覺信封頗為厚重。
    “信中內容，你父看過便知。”陸晨看著他，“回京之後，整頓本部兵馬，隨時待命。”
    王保保心中一凜，隱約感覺到這封信的分量。
    “陛下，不知是何任務？”
    陸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準備……東征。”
    “東征？”王保保愕然。西邊還沒打完，怎麽又要東征？
    “倭國。”陸晨吐出兩個字，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朕的青龍軍，會與你會師。具體事宜，信中有詳述。”
    王保保心頭巨震，倭國！
    那個蕞爾小邦，陛下竟然要動用兩路大軍？
    他不再多問，將信函小心收入懷中。
    “末將，必不辱命！”
    “嗯。”陸晨揮揮手，“去吧，即刻啟程。”
    “末將告退！”王保保行禮，轉身大步走出帥帳。
    帳外。
    邵敏郡主看著哥哥走來，眼神有些複雜。
    王保保走到她麵前，停下腳步，臉上沒什麽表情。
    “妹妹，陛下有令，哥哥護送你回京，咱們特穆爾一家算是在這大明站穩腳跟了。”
    邵敏郡主咬了咬嘴唇，低聲道：“哥哥，以後咱們還來這草原嗎？”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或許咱們還有機會來這裏牧馬。”王保保言簡意賅，“妹妹，我們即刻出發，接下來咱們特穆爾家族要為大明東征了！”
    “……嗯，哥哥。”邵敏點了點頭。
    帥帳內。
    陸晨站起身。
    “素素，豔青，曉芙，凰衣。”他看向四女，“還有黛綺絲，隨朕走一趟帕莎。”
    帳門外，一位紫衫如花，容貌絕美的女子走了進來，正是黛綺絲。
    她對著陸晨盈盈一拜。
    “是，教……陛下。”她差點脫口而出教主。
    殷素素嫣然一笑：“波斯總教的聖火，妾身也想見識見識。”
    方豔青沒說話，隻是默默站到了陸晨身後。
    紀曉芙柔聲道：“陛下所往，妾身自當跟隨。”
    楊凰衣眨了眨眼：“聽說波斯美女如雲，陛下此去，可要當心。”
    陸晨沒理會她的調侃，對謝遜等人道：“戰事，交給你們了。”
    “恭送陛下！”謝遜、劉基、李善長、徐達、常遇春、李文忠、東遼候、西豫候等人齊齊躬身。
    陸晨點點頭，不再多言，帶著殷素素、方豔青、紀曉芙、楊凰衣、黛綺絲五女，走出了帥帳。
    旭日東升。
    大戰之後的喧囂正在逐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肅穆和緊張。
    王保保的隊伍已經準備妥當。
    邵敏郡主摸了摸胸前殷素素親自幫她戴上的玉佩。
    王保保看了一眼妹妹一眼，心頭一軟，沒有說話，翻身上馬，對親兵低喝一聲：“出發！”
    一千五百騎白虎軍精銳護送著邵敏郡主，迅速離開了大營，馬蹄聲踏碎了夜的寂靜，朝著東方，京城的方向而去。
    另一邊。
    陸晨一行，也各自挑選了神駿的西域寶馬。
    他們沒有帶任何隨從，因為所有的物資全都在九鼎之內，神識空間內無所不有！
    陸晨翻身上馬，看了看南方，那裏是茫茫的未知。
    “走。”
    他輕輕一夾馬腹，座下駿馬嘶鳴一聲，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
    殷素素五女緊隨其後，六道身影很快融入了茫茫夜色之中，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
    陸晨沒有回頭，馬蹄聲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草原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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