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各路明軍驅趕至此的欽察部落、潰兵、以及聞訊趕來試圖抵抗的各路人馬，粗略估計，不下二十萬之眾。
    這其中，不僅有傳統的蒙古牧民戰士，還有不少身材高大的羅斯傭兵，以及穿著各色服飾、眼神閃爍的色目商人武裝。
    他們被強行捏合在一起，組成了一支規模龐大，但成分複雜、軍心渙散的“聯軍”。
    聯軍的臨時統帥，是欽察汗國的一位宗王，他看著眼前這片混亂的景象，以及遠處地平線上若隱若現的明軍營帳輪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報！南邊發現明軍主力！是徐達的旗號！”
    “報！北邊發現明軍主力！是常遇春的旗號！”
    “報！西邊……北邊也發現明軍了！是東遼候阿紮施禮！”
    “報！東邊……西豫侯......還有明軍皇帝的龍旗！還有白虎軍！”
    一個個壞消息接踵而至，如同重錘敲打在拔都汗的心頭。
    四麵楚歌！
    他們被徹底包圍了！
    “慌什麽！”拔都汗強自鎮定，拔出腰間的彎刀，厲聲喝道：“我們有二十萬勇士！明軍遠道而來，人困馬乏，我們以逸待勞，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他的話語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下方的士兵們眼神躲閃，許多人已經開始悄悄後退，想要尋找逃跑的機會。
    那些羅斯傭兵聚在一起，低聲商議著什麽。
    色目商人則護著自己的財物，眼神驚懼。
    這支所謂的二十萬大軍，更像是一盤散沙。
    與欽察聯軍的混亂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緩緩合圍而來的明軍。
    旌旗如林，陣列如山。
    二十萬先鋒軍和十萬白虎軍為主力，三十萬仆從軍押後。
    軍容嚴整，殺氣衝天。
    王保保、常遇春、徐達、李文忠四將，各率本部兵馬，立於陣前，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麵的“獵物”。
    中軍帥輦。
    陸晨端坐其中，神色平靜。
    他甚至沒有掀開簾子去看外麵的景象。
    一切，盡在掌握。
    “陛下，”謝遜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魚兒都進網了，是不是該收網了？”
    陸晨嘴角微勾。
    “傳令。”
    “阿刺忒納失裏、阿紮施禮正麵突擊。”
    “徐達、常遇春，左右兩翼包抄。”
    “王保保、李文忠，率隊截斷後路，防止潰逃。”
    “謝遜派出白虎軍，在外圍遊弋，清理漏網之魚，不使走脫一人!”
    命令簡潔，卻蘊含著無盡殺機。
    “遵旨！”
    震天的呐喊聲響起。
    “咚！咚！咚！”
    沉悶的戰鼓聲，如同死神的腳步，敲打在每個欽察士兵的心頭。
    明軍陣列緩緩向前推進。
    前排的重甲步兵，手持巨大的盾牌，組成一道鋼鐵城牆。
    盾牌縫隙中，伸出密密麻麻的長矛，寒光閃爍。
    緊隨其後的是強弓硬弩手，箭已上弦。
    兩翼，精銳的騎兵開始加速，馬蹄聲如同滾雷。
    “明軍威武！”
    “殺！”
    隨著一聲令下，阿刺忒納失裏和阿紮施禮率領的蒙古主力如同開閘的猛虎，發起了排山倒海般的衝擊！
    “殺啊！”
    “衝！”
    徐達和常遇春同時率領左右兩翼騎兵，如同兩把巨大的鉗子，狠狠地砸向欽察聯軍混亂的陣型！
    “放箭！”
    明軍陣中，箭如雨下！
    黑壓壓的箭矢遮蔽了天空，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狠狠紮入欽察軍陣。
    慘叫聲瞬間響成一片！
    人仰馬翻！
    欽察聯軍的抵抗，在明軍如同鋼鐵洪流般的衝擊下，顯得如此脆弱。
    前排的戰士幾乎是一觸即潰。
    那些羅斯傭兵試圖組織防線，但在重甲的白虎軍麵前，他們的血肉之軀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撕裂、碾碎！
    色目商人武裝更是毫無戰意，扔下武器就開始四散奔逃。
    “擋住！給我擋住！”拔都汗揮舞著彎刀，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但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在巨大的喊殺聲和慘叫聲中。
    徐達一馬當先，銀槍揮舞，所過之處，人馬俱碎！
    常遇春更是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長矛翻飛，殺得興起，放聲狂笑！
    戰場，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欽察聯軍徹底崩潰了。
    士兵們扔掉武器，四散奔逃，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但他們的逃亡之路，早已被王保保和李文忠率領的預備隊死死堵住。
    外圍，還有白虎軍的精銳，施展輕功，追殺著每一個試圖逃跑的“獵物”。
    殺戮，從清晨持續到黃昏。
    夕陽將整個薩雷河套染成了血紅色。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邵敏郡主站在遠處的高坡上，小臉煞白，身體微微顫抖。
    殷素素走到她身邊，輕輕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
    帥輦旁。
    陸晨負手而立，俯瞰著這片剛剛被鮮血浸透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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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數的牛羊駿馬被明軍和仆從軍收攏起來，匯集成巨大的群落，發出低沉的叫聲。
    劉基快步走來，躬身道：“陛下，此戰，殲敵二十餘萬，俘虜婦孺三十餘萬，牛羊馬匹……不計其數。欽察汗國東部主力，已然覆滅。”
    李善長更上前補充，“陛下，此役誅殺的欽察汗國部隊，多有陛下所說的哥薩克人，人數竟然多達近八萬。”
    陸晨點了點頭，目光望向西方，“是啊，這些老毛子以後要是得了勢，對我大明那是巨大的威脅，咱們現在手上沾了血，但是子孫後代就不會再受欺辱！”
    “所有一切都要放到曆史長河裏看，朕之罪，罪在能勘破未來！”
    劉基、李善長等參謀人員紛紛跪下。“陛下文韜武略，功在社稷，誰人敢言陛下之罪，可誅九族！”
    陸晨擺了擺手，“讓將士們打掃戰場，收攏物資。”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但是自己體內瘋狂湧動的紫薇真元，再次開始狂飆，境界開始了快速提升。
    這次，剿滅欽察汗主力，事實上已經滅了欽察汗國。
    在九鼎又一波提供的海量紫薇真元幫助下，陸晨的修為再次飆升到了煉氣一千層，神識直接升到了十萬丈！
    “這片草原，以後就是大明的牧場了。”
    風吹過，帶著血腥味，也似乎帶來了一絲草木新生的氣息。
    殷素素走到陸晨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殘陽如血。
    “陛下，這草，明年怕是要長瘋了。”
    陸晨收回目光，看了她一眼。
    “沃土，需以血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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