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43章 九泡真氣注水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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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稅紋……會打鳴?”
玉溪的念珠突然裂開第三隻眼,血光照出稅紋中的雞形虛影。
夥計驚呼:“這是不死宗總祭壇的聖火瞳?”
我雖不知聖火瞳是什麽,但二師兄似乎早有預料。
立即啟動預案,用雙蛇玉佩引發預設的乞丐稅紋暴動,二十道跛腳人影在晶石內撕碎雞冠。
“稟長老,”我故作鎮定道:“這些弟子混在丐幫做暗樁,難免學了些口技。”
玉溪催動不死秘法,從晶石中取出了一道稅紋。
念珠迸發綠光,我袖中雙蛇玉佩驟然發燙。
這老狐狸在偷偷施展不死秘術辨偽!
晶石中的雞形稅紋猛地抽搐,二師兄埋下的跛腳乞丐幻象險些潰散。
我佯裝撣去衣襟灰塵,羊毛真氣悄無聲息滲入地縫,將晶石內正在打鳴的公雞喉管死死纏住。
玉溪頸側稅紋忽明忽暗,終是收起念珠笑道:“這些弟子混在丐幫做暗樁,倒是機警。試試純度!”
指尖一彈,稅紋遁入頸間念珠之上。
玉溪念珠表麵泛起一陣幽光,如一隻蠍子,吞噬了蜈蚣稅紋。
不片刻,一道真氣湧入念珠,旋即變成了渾濁的墨綠色。
這個念珠,竟能通過稅紋吸取不死宗“弟子”真氣!
“八十漕!一名三品武者的極限,還算不錯!”
玉溪長老鬆開念珠,“江小白,你立了大功啊!”
我看到念珠內熟悉的真氣,那是二師兄用楊毛雞的稅紋模擬的“不死真氣”。
玉溪小心翼翼將稅紋晶石放入匣內,“第一關,江小白勝出!”
旋即又取出一塊黃色晶石——在蓬萊真氣黑市常見的下品晶石,每塊可以裝一百漕。
將念珠吸到的八十漕不死真氣封裝進去。
晶石亮變綠,顯示為百漕,也就是一鈞!
我看得目瞪口呆,“八十變一百,怎麽做到的?”
“這是玉溪本長老獨門秘創的真氣稀釋術!可使漕級真氣膨脹三成!”
夥計連連拍馬,“玉溪長老在宗門地位之高,少不了這功法的功勞!”
玉溪長老小漏一手,麵帶得意之色,“當年儒風長老以萬金求購,本長老都不曾答應。待我能操控‘搬’級拆分,可將真氣膨脹五成!”
下品晶石在運輸時會有逸散,等到交割之時,百漕變回八十漕,誰也挑不出理來。
我心中暗罵,不死宗真是缺德,連缺斤短兩的功法都研究。
我連問:“若以塵級真氣拆分呢?”
“當年鎮武司推出塵級,不過是個概念,至今也未聽過有人控製塵級真氣。”
玉溪長老嗤笑一聲,“不過若以塵級操控術,一塵可得一搬!”
放大一千倍!
我眼中都快冒光,無論如何,這個功法也要學到手!
“接下來第二個考驗!”
玉溪長老將封裝好的“百漕”晶石遞給我,“去東海富通錢莊,將這些真氣洗白,不得低於十過六五!”
上次在蓬萊郡的規矩是“十過五五”,也就是一鈞真氣賣銀五兩半。
玉溪老賊直接提了一成,而且還是“注水”的真氣,真是個奸商!
“為何是富通錢莊?”
“讓你做就去做,知道太多,反而對你不利!”玉溪長老冷哼一聲。
離開安全屋,我用雙蛇玉佩屏蔽掉門口的兩塊魚骨。
啟動監聽真氣,裏麵傳來夥計的低語。
“長老,真要把宗門的核心產業鏈交給那小子?我看他動機不純,肯定是鎮武司臥底!”
玉溪長老冷笑聲傳來,“你當真我如此輕易信他?不過試試他而已!”
……
回到養殖場,我衝眾人揮了揮拳頭,“過關!”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
賈正義端著一鍋雞湯,“還沒吃飯呢,剛燉好的,楊毛雞!”
原來在安全屋時,玉溪長老抽取楊毛雞真氣時,它沒能承受住,還是掛了。
我滿是憤慨,“它可是我們的功臣,不厚葬也就罷了,還用來煮湯!雞腿……給我!”
我又對趙無眠道:“二師兄的真氣,一百漕,這可是公事,要報銷!”
三師兄給每碗雞湯插上竹簽:“楊毛雞的雞生信條——與其被稅紋吸幹,不如在毒殺長老的路上噴香。”
趙無眠淡淡道:“鎮武司隻會記住它的稅號。”
趙無眠第一次跟大家一起吃飯,麵前盛著一碗雞湯。
大家的反應跟我當時一樣,都好奇她怎麽吃飯,當看到麵具上機關收起時,也都恍然。
吃飯時,我跟眾人說了玉溪長老真氣注水的事。
二師兄看著我的目光露出一絲狡黠,隻是當著趙無眠的麵,他沒有挑明。
我大概猜到,玉溪抽取的那八十漕真氣中,二師兄給他放了點“毒門秘製”。
我把注水晶石放在桌上,“我當東海舵主第二關考驗,去富通錢莊出貨!”
“富通錢莊?”
趙無眠麵具寒霜忽然凝滯:“上月查抄青州富通錢莊的賬目,有三千兩流向不明……”
她指尖劃過晶石,“這些假稅紋,倒像是賬房做假的手藝。”
“管他呢,去了再說!”
晚飯後,我們回到六扇門。
這裏是不死宗軍團秘密基地,我們以後盡量少來,賈正義派人盯著。
不過,大家一致同意,時不時可以抽調軍團的弟子,去六扇門打打牙祭。
……
牢舍內,我來到師父房間,把藏好的兩根楊毛雞腿遞給師父,“孝敬您的!”
師父把目光從漫天星辰中收了回來,“說吧,什麽事?”
我把玉溪真氣注水的事告訴了師父。
他是九品大宗師,世間功法在他眼中沒有任何秘密。
“不過是個障眼法,雕蟲小技!”
我說:“這可是不死宗秘術,有人花萬金購而不得呢!”
師父煙鍋指了指茶壺,我連忙給拎了過來。
“不死宗的真氣注水術,也就是街頭賣摻水酒的把戲。”
他取了個空茶碗,掰一塊茶餅放入碗中,陳年普洱在碗中舒展,頭泡濃如墨汁。
“真正的好把式在‘漸’字上下功夫。”
師父突然把半碗茶湯潑了出去,又繼續倒開水,“記住,第二泡最濃時注回第一泡。”
師父連續九次水,茶湯依舊泛著金邊。
茶杯輕輕轉動,無論從哪個方向倒出,都是濃濃的茶湯,淺色的茶湯都自動沉底。
“就像江湖客喝酒從不管後勁,”他嗤笑,“你隻管讓第一口辣得他掉淚,誰還在乎壺底摻的是馬尿?”
他滿臉得意之色,“現在我說他那真氣注水,隻是雕蟲小技,有問題嗎?”
我看著茶碗裏浮動的茶湯,突然想起王寡婦兌酒的法子。
她總把新釀貼著壇沿倒,客官舀到的永遠是淡酒。
師父這手更絕,真氣竟像油水分層似的,探十次也戳不破這層窗戶紙。
我瞬間茅塞頓開,拔腿就往自己房間跑去。
師父在後麵罵道,“你小子,雞腿給我留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