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瘋的耳垂墜入青銅溶液時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獨眼老者枯爪上纏繞的時空亂流突然凝滯，那些被捏碎成基本粒子的棱鏡殘片竟在溶液裏重組為莫比烏斯環——每個環中心都浮現出林瘋不同分身的瞳孔。
    "遊戲結束？"林瘋本體咧到耳根的嘴角淌出銀河碎屑，右手食指插進左眼窩攪動三圈，"老人家該換個棋盤了。"
    當他的指尖帶出粘稠的星雲物質，十萬個混沌奇點同時炸開。
    秦無涯的唐刀突然調轉方向刺穿自己咽喉，紅蠍的劇毒銀針在離沈青梧太陽穴半寸處凝結成冰晶玫瑰——整個扭曲空間裏所有攻擊軌跡都開始逆向流淌。
    "三號戰術。"林瘋二號突然從自焚的坐標係灰燼中站起，破碎的鏡片在他臉上拚出詭異的函數圖像，"四號去啃食東南方第17維度褶皺，五號往係統日誌裏灌汞！"
    暴走狀態的林瘋四號發出鬣狗般的嚎叫，四肢著地狂奔時撞碎了七層空間壁障。
    他撕咬維度的動作引發鏈式坍縮，正道盟聖女的白玉發簪突然增殖出千萬條數據蠕蟲。
    "不可能！"獨眼老者真身從高維空間跌落，那隻枯爪上的時空亂流正被青銅溶液腐蝕出焦痕，"混沌之主當年都沒能......"
    他的咆哮被淹沒在金屬蜂鳴聲中。
    十萬個林瘋分身同時舉起右手，掌紋裏流淌的克萊因藍突然具象成液態刀刃。
    當第一個分身化作齒輪嵌入空間曲率裂縫時，整片戰場響起了蒸汽火車軋過鐵軌的轟鳴。
    "洪流要來了。"林瘋五號陰惻惻地笑著，把三枚骰子塞進楚千尋的耳洞，"猜猜這次是幾維坍縮？"
    話音未落，十萬齒輪同時旋轉。
    林瘋本體的脊椎節節爆開，每塊骨片都增殖成吞噬現實的饕餮巨口。
    獨眼老者慌忙撕開維度裂隙，卻發現每個逃逸坐標都被林瘋二號提前刻上了自毀方程式。
    "開閘——"
    隨著林瘋六號殘留的機械音，天地間驟然寂靜。
    十萬齒輪組成的龐大機械突然從虛空中具象，每個齒輪縫隙都滲出粘稠的混沌物質。
    當第一個齒輪咬合轉動，整片空間被碾磨成原始粒子湯。
    沈青梧突然跪地嘔吐，他腹中鑽出半透明觸須正在瘋狂吸收溢散的混沌能量。
    紅蠍的旗袍下擺燃起蒼藍火焰，那些火焰竟在洪流中編織出前世記憶的走馬燈。
    "這才是真正的混沌具象！"林瘋本體張開雙臂，十萬齒輪同時嵌入他的血肉。
    他的皮膚開始呈現金屬光澤，瞳孔分裂成複眼結構，每個晶狀體都倒映著不同的末日景象。
    獨眼老者的真身被六個齒輪同時貫穿，枯爪上流淌的時空亂流正在反向汙染他的本體。
    當他想切斷被侵蝕的手臂時，卻發現整條胳膊已經變成青銅溶液的一部分。
    "你算計我！"老者獨目迸出血淚，"這些混沌物質裏摻了......"
    "摻了你三百年前留下的因果律病毒。"林瘋五號突然從老者影子裏浮出，手裏把玩著半枚鏽蝕銅錢，"感謝您老親自培育的時空疫苗。"
    當洪流完全吞沒戰場時，靈兒突然捂住左眼。
    她指縫間溢出的不是血，而是閃爍著預兆的碎鑽狀結晶——那些結晶落地後自動排列成指向某個虛數坐標的箭頭。
    靈兒的指縫突然迸發灼熱光芒，碎鑽結晶在地麵彈跳著組成箭頭。
    少女喉嚨裏發出不屬於人類的嗡鳴："三點鍾方向——時空褶皺第七重節點！"
    林瘋四號正咬著一截青銅斷臂發狂撕扯，聞言突然將斷肢甩向正在坍縮的維度裂縫。
    那截斷臂在空中扭曲成克萊因瓶形狀，恰好堵住獨眼老者試圖重組真身的量子通道。
    "給老子炸！"林瘋本體打了個響指，耳垂滴落的銀河碎屑突然凝結成微型黑洞。
    十萬齒輪同時發出刺耳尖嘯，混沌洪流的流速驟然加快三倍。
    沈青梧腹部鑽出的觸須突然繃直成標槍，尖端閃爍著與靈兒眼中相同的碎鑽光芒。
    這個昔日的精神病友發出非男非女的嘯叫，觸須裹挾著數據蠕蟲刺入洪流最薄弱處。
    正道盟聖女的白玉發簪應聲碎裂，千萬條蠕蟲化作金色鎖鏈纏住獨眼老者的腳踝。
    "就是現在！"林瘋二號殘破的鏡片突然折射出莫比烏斯環，他殘缺的手指在虛空中劃出黎曼函數圖，"五號！
    往他的因果線裏灌液態悖論！"
    林瘋五號陰笑著掏出三枚骰子，骰麵數字突然變成蠕動的甲骨文。
    當骰子嵌入獨眼老者胸前的焦痕時，那些被青銅溶液腐蝕的傷口竟開始反向生長——新生的血肉裏浮現出三百年前的星空圖。
    紅蠍的旗袍火焰突然暴漲，蒼藍火舌舔舐過的地方浮現前世記憶的殘影。
    她將燃燒的銀針射向星空圖的獵戶座方位，針尖刺中的瞬間，獨眼老者的脊柱突然增殖出青銅樹狀結構。
    "不——"老者的獨目迸濺出血色星辰，枯爪撕開胸前新生的血肉，"你們怎會知道星隕紀元的封印術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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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嘶吼被金屬蜂鳴聲淹沒。
    十萬齒輪組成的機械巨獸已咬住青銅樹冠，混沌物質順著枝幹瘋狂倒灌。
    靈兒突然踉蹌著跪倒在地，左眼流出的碎鑽結晶在空中拚出倒計時——3、2、1！
    整個戰場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獨眼老者的殘破道袍無風自動，枯瘦的指尖滲出暗金色血液。
    那些血液落地即化作甲骨文符咒，竟在混沌洪流中撐起半徑三丈的絕對領域。
    "九曜封魔陣！"楚千尋突然尖叫著捂住耳朵，她耳洞裏的骰子正在瘋狂震顫，"這術式早該失傳了......"
    獨眼老者的獨目突然分裂成九重瞳孔，每層瞳孔都倒映著不同紀元的星空。
    他咬斷舌尖噴出血霧，那些血珠在空中凝結成九顆微型星辰，恰好對應青銅樹上最古老的九個年輪。
    混沌洪流撞上星辰陣圖的刹那，竟如撞上礁石的海浪般四散飛濺。
    林瘋二號臉上的函數圖像突然錯亂，鏡片裂縫中滲出銀白色腦漿："他在燃燒紀元本源！
    快切斷......"
    話未說完，絕對領域內突然浮現七道扭曲人影。
    為首者身披綴滿星屑的鶴氅，抬手便凍結了方圓百丈的時空亂流——那袖口繡著的饕餮紋章，赫然與林瘋脊椎爆開的骨片圖騰完全一致。
    靈兒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左眼結晶盡數爆裂。
    最後三顆碎鑽在虛空中拚出殘缺的卦象，隱約可見某個戴著青銅麵具的身影正在星海盡頭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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