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千古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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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紫陽說:“至於曹家和李家有什麽恩怨,讓我說我還不太清楚。不過,我們盲人老村長曾講過一個故事,是關於我們祖輩李漢生的事跡。”
梁紅英一下來了興趣,趕忙問道:“李漢生?就是那個宮裏的公公,對不對?”張紫陽點點頭:“對,村長就是懷疑你們去盜他的墓,所以才把你們抓起來。”梁紅英又問:“那他身上有什麽故事?和我們曹家又有什麽關係?”張紫陽說:“他和你們曹家有沒有關係,我也說不清,但他和你們曹家的酒可能有點關聯。”梁紅英一聽,覺得這可能是重要信息,於是洗耳恭聽,盼著張紫陽快點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張紫陽不慌不忙地講起了故事:這還得從清朝道光年間說起。當時,李漢生住在李家村,他本是個落榜舉人,卻心懷大誌,一心想著有朝一日能考上狀元,報效家國。
李家村雖不大,卻有一戶家境殷實的財主。可惜財主家的兒子,參加了太平天國運動,死在了戰場上。財主心有不甘,兒子死後,他請畫師為兒子畫了一幅像,又憑借自家財力,四處張羅著要給死去的兒子籌辦一門婚事。
還真有那貪財的,從省城給找到了一門不錯的親事,女方還是一家大戶,姓梁,女子叫梁雪品。這梁家在省城是著名的釀酒世家,酒在當地很有名。雪品雖是梁家女兒,實則是梁老爺收養的。雪品自幼出生在南方,後來被人販子拐賣到北方,賣給了一對無兒無女的老人。老人把她養到十幾歲後,雙雙離世,臨死前將女兒寄養到省城一戶人家。可這戶人家的男主人整天酗酒賭博,還打罵姑娘,雪品過得十分艱難。有一次,梁府的梁老爺看到雪品姑娘,很是可憐她,便給了那家人幾兩銀子,把雪品收為養女,從此她改姓梁 。
雪品姑娘在梁家過了一段幸福日子,梁老爺待她如同親生女兒。隻是好景不長,梁老爺年紀大了,病故了。之後,雪品在梁家就待不下去了。主要是梁家的太太不缺女兒,還重男輕女,雪品的年齡也大了,她就想趕緊把她打發出去。恰巧李財主家也在省城托人尋親,兩家的媒人一碰麵,這事兒就商量妥了。
李財主家的媒人撒了謊,說公子在外地經商,還拿出畫像給梁家媒人看。畫上的小夥子長得十分清秀,梁家的人看了很滿意,便把畫像拿給梁雪品看。雪品看著畫像,覺得人確實不錯,可她能說什麽呢?疼愛她的梁老爺已經不在了,家裏的長輩和同輩都把她視作眼中釘,恨不得趕緊把她嫁出去。所以,她隻能答應這門婚事。梁家也不在乎彩禮多少,就把她聘了。
過門那天,她在李財主家竟是和這幅畫像拜的堂。不過雪品也沒太在意,想著遲早能見到畫上的相公。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嫁過去一年,都沒見到丈夫回來。後來偶然從丫鬟口中得知,她心心念念的丈夫其實幾年前就去世了,她嫁的不過是一幅畫。
雪品聽後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上當了。可遠在幾百裏外的娘家人,沒誰關心她,也沒人來打聽情況。她每天對著畫像傾訴哀傷。雪品喜歡彈古箏,一到傍晚就開始彈奏,哀哀之音傳遍村子的每個角落。她不止一次向公婆表示想離開,她不想守寡,畢竟從未和丈夫生活過一天,實在沒必要守著。
沒想到公婆一聽就暴怒,對她大打出手,婆婆甚至脫下鞋底子抽了她好幾下,還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胡思亂想,我們就把你推下井淹死,也不讓你離開這裏一步!”雪品知道,自己一個弱女子,想離開李家比登天還難,心灰意冷。
這天,她準備彈奏一曲就懸梁自盡,所以古箏聲特別悲傷。這悲音傳到外邊,突然有一個笛音和它相合。笛音高亢嘹亮,似乎在安撫她傷痛的心靈。很快,笛音和箏音交融在一起,笛音中傳達著對生活的向往。雪品知道這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常聽她演奏,從箏音裏聽出了絕望,才用笛音鼓勵她。
從這天起,雪品找到了知音,常通過演奏和對方溝通。笛音和箏音每天奏響,兩人的心也漸漸交融,從陌生到相知、相愛。可這兩個人卻從未見過麵。雪品很想見見外邊這個人,到底長什麽樣,究竟是誰。
而外邊演奏的人,正是李家的先輩李漢生。他家離李財主家不遠,常聽到李家大院傳出哀傷的箏音,心裏滿是同情。一開始,他也和別人一樣聽聽就算了,直到那天聽到充滿絕望的箏音,感覺情況不妙,便拿出笛子吹奏,用笛音鼓勵對方,給對方生的希望。一來二去,他們在樂曲聲中相愛了。
李漢生非常渴望進去看看,這位素未謀麵的情人到底啥模樣。可要進入李家談何容易,他便托了一個在李財主家做工的老花匠想辦法。老花匠給他出主意,每天都有送花肥的往李財主家挑花肥,就讓李漢生扮成送花肥的,成功進入了李家大院。”
進了李家大院後,李漢生順利來到梁雪品居住的獨立小樓。小樓周圍花團錦簇、草木蔥蘢,送完花肥後,花匠便在附近忙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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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漢生想起與雪品約定的聯絡方式——笛子。他拿出笛子吹奏起來,笛聲悠悠揚揚,飄向樓上。梁雪品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情人來了,像隻歡快的燕子般飛奔下樓。
兩人見麵,皆是一愣,眼中滿是驚豔。雪品膚白勝雪,雙眸含情;李漢生高大健壯,還識文斷字,是遠近聞名的私塾先生 ,真可謂郎才女貌,彼此都十分滿意。
然而,沒歡喜多久,雪品臉上就泛起愁容。李漢生關切問道:“姑娘,你在愁什麽?”雪品輕歎:“我們兩情相悅,卻難成眷屬。我被困在這李家大院,又怎麽能與你長相廝守?”
李漢生拍著胸脯保證:“雪品姑娘,你別擔心。既然我愛你,就一定有辦法救你出去。”他仔細觀察著李家大院,發現院牆雖高,但隻要裏外各放一架梯子,就能把人接出去。另外小心不被看家護院的發現,遠走高飛不是難事。他把計劃告訴雪品,雪品滿心歡喜,如同即將出籠的小鳥,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拾行裝,準備逃離。
夜晚,月上中天,銀輝灑地。雪品挎著小包,在牆邊焦急等待。果然,牆頭露出梯子的一角,李漢生從牆外爬上來,又將梯子架到牆這邊。雪品見到他,兩人先是緊緊相擁。李漢生小聲說:“走吧,出了這堵牆,你就自由了,我們就能雙宿雙飛。”
可話音剛落,變故突生。四周瞬間火把通明,十幾個家丁將他們團團圍住。兩人如同驚弓之鳥,卻已無路可逃。李財主夫婦親自帶人將他們抓住,命人把兩人吊起來,一頓毒打,直打得皮開肉綻。但他們二人誰也不討饒,隻是深情對視,心中想著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雪品滿心疑惑,他們行事如此周密,怎麽會走漏風聲?很快,她發現一個異常之處:自己身邊的小丫鬟竟一直站在李財主身後。她瞬間明白,原來是身邊人出賣了他們。不過,她也沒什麽遺憾,心想能和心愛的人死在一起,總好過整日守活寡,於是心一橫,閉目等死。
但想死哪有那麽容易。兩人被打得皮開肉綻後,被分別關了起來。李漢生傷得更重,不知被人往嘴裏灌了什麽東西,很快就迷迷糊糊暈了過去。隨後,他感覺自己被抬上一輛車,一路吱呀作響地離開了。不知昏迷了多久,李漢生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醒來。他突然覺得身體異樣,像是少了些什麽。他下意識伸手往褲襠一摸,“啊”的一聲慘叫,又驚得昏死過去。
再次蘇醒,李漢生發現自己身處的房間,刺鼻的藥味彌漫四周,身下的床鋪硬邦邦的硌得人難受。他驚恐地意識到,自己正處在手術感染期,排尿靠著插著的一根羽毛管。
這時,刀子匠走進來,一臉平靜地說道:“是你父親把你送來的,還幫你簽了生死文書,希望把你送進宮裏當太監,所以我才給你淨了身。”李漢生一聽,頓時怒目圓睜,破口大罵:“胡說八道!我父親早就死了,哪來的父親?”刀子匠不慌不忙,拿出簽好的文書讓他看。李漢生接過,隻見上麵赫然寫著父親的名字,還摁著鮮紅的手印,他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事已至此,爭辯又有何用?身體已殘缺,他滿心悲戚,隻能認命。
李漢生本是個熱血男兒,一心想著將來讀書報國,幫助貧苦老百姓改變現狀,可如今一睜眼,命根子沒了,未來竟要成為自己做夢都想不到的太監。想到這裏,他悲從中來,忍不住嚎啕大哭。哭罷,又想起了雪品姑娘。他知道雪品也被關了起來,可現在她究竟怎麽樣了?這麽一想,他心裏更加難過。自己如今已成殘廢,不再是個完整的男人,即便日後能見到雪品,又拿什麽去愛她?李漢生隻覺生不如死,幾度想要拿刀子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刀子匠好言相勸:“好死不如賴活著,幹什麽不是一輩子?你以為進宮當太監就沒出息?那有出息的太監多了去了,你能接觸朝廷上層,要實現什麽理想更容易。”李漢生聽了,心中一動,覺得這話也有幾分道理,便忍氣吞聲,進了宮做了太監。
盡管成了太監,李漢生的雄心壯誌卻未曾改變,他總想幹出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可太監又能有多少施展才華的機會呢?他被分配到禦廚房,負責管理朝廷貢酒事宜。從此,他有了喝酒的機會,每日借酒消愁,嚐遍了天底下最好的酒。
時間一長,李漢生有了些地位,托人回家打聽家中情況。傳來的消息卻如晴天霹靂——雪品姑娘早已離世。得知他被送進宮閹割後,絕望的雪品懸梁自盡了。李漢生聽到這個消息,悲痛欲絕。之前雖知與雪品再難續前緣,但隻要知道她還活著,心裏便有個念想、存著一絲希望。如今雪品離世,他幾乎沒了活下去的勇氣,自此喝酒愈發厲害,整天醉醺醺的。後來,竟有人笑說,皇宮裏的酒有一半都被李漢生給喝了。
梁紅英聽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充滿了惋惜和同情,他既同情雪品姑娘的遭際,也很讚賞他們這位李家先祖李漢生的意誌,她更對兩個人之間的,這種音樂相和的愛情,感覺向往和崇拜,由此她也想到了,和自己簫音相和的那位吹笛者,一曲鳳求凰,這不是在向自己傾訴愛慕之情嗎?每一次她都能從樂曲中,感覺到對方的傾慕之心!聽了這個故事,他愈發的想知道,那個和她笛簫相和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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