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天氣冷，就算有篝火烤著，趙書嶼還是擔心楚寧會著涼，天一黑就給他披上了一件狐皮大氅，至於其他人，他早上就通知了記得穿厚一點，他們若是沒聽話就不關他的事。
    都說半大小子吃垮老子，他們八個人裏，除了楚寧和趙雲兩個小哥兒吃的不多，其他幾個食量都不小。
    好在趙書嶼準備的食材夠多，不然都不夠吃。
    待一行人吃飽喝足後已接近戌時晚上7點），眾人收拾好東西打道回府。
    他們選的野炊地點距離趙書嶼家其實不遠，步行大概一刻鍾多一點，也是因為很近，趙書嶼很是不理解下午這五個大傻子為何不知道派個人回家看看，反而蹲在地裏傻等。
    幾人邊走邊說著話，楚寧、趙雲、趙嶼岩和王小虎拎著燈籠給拿東西的幾個人照亮。
    “嶼哥，你今日做的這窯雞實在是太好吃了，我都沒吃夠，下次我們再野炊吧，體力活我全包，野雞我來買，你隻需要做雞就好，行嗎？”
    王平安和趙雨一起拎著烤架走在趙書嶼後麵，笑著討好大廚。
    趙書嶼正專心牽著楚寧走路，就聽見‘作雞’二字，嘴角抽了抽，回頭白了王平安一眼，“你才做雞。”
    王平安不懂這個梗，一臉懵的看著趙書嶼，很是誠實的說道：“啊？我不會做雞啊，別說做雞，我什麽菜都不會做。”
    趙書嶼：“你快別說了，趕緊回家，下次想吃我們再約時間，我幫你把雞處理好。”
    楚寧被趙書嶼攬在懷裏，好奇的偏頭看向他，不懂他為何生氣？
    “嶼哥，‘做雞’是什麽不好的話嗎？”楚寧試探著問道。
    “確實是不好的話，你不要學。”趙書嶼頷首，卻沒明說，含糊了過去，摟著人往家走。
    趙雲一臉鬱悶的插話，“就是好可惜那些紅薯，怎麽就烤成黑炭了呢？我一口都沒吃到。”
    趙書嶼不想承認自己預估失誤沒接話，他也沒想到土窯溫度那麽高，應該晚點再把紅薯埋進去。
    他以前隻是看過廚師做窯雞，今天也是第一次親自動手做，有點小小的失誤很正常。
    蔣鬱離在一旁安慰，聲音很是溫柔，“你想吃烤紅薯，我明日再陪你烤。”
    趙雲聞言笑成一朵花，囁嚅著問道：“還有幾日就過年了，你最近不忙嗎？”
    “不忙，店裏母親已經上手了，再加上請的一個幫工，不用我去盯著，書院的課業我也做完了，我隻需要每日抽時間溫書就好，你若是想玩什麽就說，我想辦法給你弄來。”
    蔣鬱離說話溫文爾雅，主要是趙雲問什麽答什麽，從不敷衍，也沒有嫌棄趙雲見識少，讓他很安心。
    趙雨見他二人腦袋越湊越近的講悄悄話，臉色有點臭，這還沒成親呢。
    正想上前隔開二人，趙家已經到了。
    趙書嶼打開家門，“天色晚了，我就不請你們進來喝茶了，你們回家早點休息，明日有空再來家裏玩，鬱離你今日是住我家還是雲哥兒家？”
    “當然住堂兄家，這還沒成親呢，住我家裏鄰居要說閑話了。”
    蔣鬱離還沒說話，黑了一張臉的趙雨急吼吼的跳出來阻止。
    他知道蔣鬱離很優秀，是他們家高攀，可就是看蔣鬱離不順眼，明明沒和雲哥兒定親前他很欣賞蔣鬱離，定完親後看他就莫名有點不爽。
    “行，那鬱離你跟我進來吧。”趙書嶼順口答應轉身就拉著楚寧進屋。
    看趙雨這態度，估計是看未來弟婿有點別扭，就想前世他看家裏幾個堂妹、表妹的男朋友一樣，總覺得自家的小白菜被豬拱了，等成親以後就好了。
    冬日夜間更冷，趙書嶼將野炊的東西準備好後將屋裏的地龍燒起來。
    大差不多一刻鍾溫度就上來了，楚寧拉著趙書岩一起去廚房燒熱水洗漱。
    趙書嶼帶著蔣鬱離在書房談事。
    家裏的燈具都是經過趙書嶼改良的，用的油燈，裝上燈罩既可以防風又能調節亮度。
    為了保護眼睛，趙書嶼點了很多盞燈，將屋子照得亮亮的。
    中午他畫的油畫正好放在燈下晾著，蔣鬱離進來一眼便看到，踱步到畫架旁仔細端詳。
    “書嶼兄，你這幅畫的技法我還是第一次見，竟然能把人畫的一模一樣，栩栩如生，不知道你是哪裏學的？”
    趙書嶼正在書桌上的幾摞書籍裏翻找著什麽，抬頭瞥了他一眼，“是我偶然看到的一種繪畫方法，名叫‘油畫’，最近比較空閑，畫著玩的。”
    蔣鬱離沒有多問哪裏看到的，隻是笑道：“這幅畫這麽大，嫂夫郎身邊的位置空著你是打算把自己畫上去？”
    趙書嶼頷首。
    蔣鬱離坐到書桌旁，打趣道：“書嶼兄和夫郎感情真好，真是羨煞我也。”
    趙書嶼將找出來的幾本書遞給蔣鬱離，“你還需要羨慕我，以後和雲哥兒好好過，不要三心二意，夫夫感情自然就好了。”
    “這些是什麽書？”蔣鬱離想到心上人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下去，翻看手中的書籍，立即轉移話題。
    “近十年間院試的試題，還有現任臨安府學政的生平資料。”
    趙書嶼輕飄飄的丟出驚雷，把蔣鬱離炸的一愣，抱著書的手感覺有千斤重。
    院試的是由各省學政主持考試，試題也是由學政出，了解學政的生平可以規避很多問題，最顯著的就是能摸清楚考官的忌諱。
    這些東西不是他們這種寒門子弟能查到的，連書院的山長應該也隻能查探到表麵東西，可他手上的資料實在是全麵。
    蔣鬱離冷靜下來，看向趙書嶼沉聲問道：“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我的老師送給我的，我們可是一個戰壕的兄弟，這好東西當然要分享。”趙書嶼喝著茶，雲淡風輕的說道，這些資料相當於黃岡密卷，了解學政的生平資料就是多一個押題的渠道。
    “怎麽？你不想看？”見蔣鬱離的神色變幻莫測，趙書嶼摸不準他的想法。
    這人在讀書上確實有點死腦筋，試探著問道：“你不會覺得看這些資料是作弊吧？”
    蔣鬱離搖頭，感慨不已，“沒有，這些東西有點出身的人都能查到，算哪門子作弊，我隻是在感慨書嶼兄你的底牌怎麽多。”
    說著起身雙手抱拳作揖，“大恩不言謝，我就厚著臉皮拿走了。”
    趙書嶼輕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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