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韓瑗任黃門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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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徽三年四月,長安城的槐花落了滿地都是。
此時,兵部侍郎韓瑗奉旨來到宣政殿前,他抬頭看著簷上的鈴鐺出神。
太監總管張瑜從殿內走出來,他招呼韓瑗
“韓侍郎,聖人召見,快跟咱家進來。”
韓瑗整理一下襆頭,跟著張瑜進入宣政殿內。
陽光透過雲母屏風,在李治的龍袍上織出細碎的光斑。
他注意到天子眼下青黑,案頭堆著的奏疏比上個月又高了幾分,他朝著李治行插手禮:“臣韓瑗拜見聖人。”
李治抬起頭看著韓瑗:“平身,免禮吧。”
韓瑗一臉疑惑:“不知道,聖人急召臣來,是有何要緊之事?”
李治整理完麵前的奏折,伸了伸懶腰,語氣有些疲憊:
“韓卿家,朕欲要將你晉升為黃門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你意下如何?”
韓瑗一聽見李治的話,他有些不敢自己的耳朵,他想拒絕李治,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李治挑眉:
"朕記得你在嶺南時,曾整頓二十七個軍屯,讓糧草損耗從三成降到一成。如此治事之才,何謂資曆淺?"
他指了指案頭的《貞觀政要》:
"當年房玄齡拜相時,也不過三十餘歲。"
韓瑗無法推辭,隻得跪地謝恩。
退出殿外時,他撞見中書令柳奭,後者正與侍中宇文節低語,見他出來,兩人立刻住口,目光像刀子般掃過他的官服。
韓瑗裝作未見,抬手拂去肩頭槐花,卻在袖中摸到妻子塞的平安符 用他舊戰袍改的,針腳裏還纏著幾根白發。 第二日卯時,韓瑗便到了政事堂。
案頭堆著的第一份文書,是西突厥使者請求互市的奏疏。
他翻開宇文節批注的 "準奏" 二字,忽然想起趙孝祖戰報裏寫的 "蠻人持唐刀劫掠商隊" 那些刀,怕是從互市流入的。
"這是吏部新擬的考課名單。"
戶部侍郎遞來一卷文書,語氣裏帶著試探。
韓瑗掃過名單,發現柳奭的外甥赫然在 "優等" 之列,而嶺南那位實心辦事的縣尉卻被評了 "中下"。
他拿起朱筆,在 "優等" 二字上重重畫了個叉,墨點濺在袖口,像朵新開的紅梅。
消息傳到柳府時,柳奭正在教李忠讀《孝經》。
他也是十分高興的,李忠一臉懵逼的看著自己這位,名義上的舅舅;“阿舅,您為什麽生氣?”
李忠怯生生開口,案上的《孝經》恰好翻開在 “諫爭章”,字跡被陽光曬得發白。
“不是動怒。”
柳奭放緩語氣,伸手替少年整理歪斜的襆頭:
“是想到朝堂之上,總有些不知變通的人,誤了陛下的大事。”
他指尖摩挲著戒尺上的 “忠” 字 那是太宗皇帝所賜,此刻卻燙得掌心發麻。
管家在旁低聲:“家主,要不要讓夫人……”
話未說完,已被柳奭揮手打斷。
韓瑗回到府中時,夫人正在廊下曬書。
她指著一本《貞觀政要》上的黴斑,絮絮說道:
“嶺南濕氣重,這樣的好書糟蹋了多可惜。
” 韓瑗望著書頁間魏征的批語,忽然想起今早政事堂的爭執。
宇文節說他 “像牛一樣倔脾氣”,而他回敬的 “屍位素餐” 四字,至今還在殿梁間回蕩。
“夫人可還記得李崇?”
他接過書冊,指尖劃過 “民為邦本” 四字:
“當年在嶺南,他帶著百姓築堤,險些被洪水衝走。
如今考課被評中下,這讓邊疆的官吏怎麽想?”
夫人歎著氣替他摘下官帽,觸到他鬢角新添的白發:
“聽說柳家的人在吏部鬧了半日,你……”
“鬧就鬧吧。”
韓瑗解下腰間魚符,擱在案頭發出清脆聲響:
“陛下要的是治世能臣,不是結黨營私的蛀蟲。”
他望向窗外的槐樹,新抽的枝葉在風中簌簌作響,像極了嶺南的椰林。
那裏的百姓或許不知道考課名單,但他們記得哪個官爺給他們修過水渠,哪個官爺把軍糧扣進了自己的糧倉。
是夜,韓瑗在政事堂挑燈重審考課。
燭火忽明忽暗,映得名單上的朱批忽紅忽黑。
他在李崇的名字旁批注 “政績卓然,應升上等”,筆尖劃破紙張,露出背麵柳昱的簡曆
那上麵寫著 “蔭補入仕”,墨跡新鮮得能蹭髒手指。
五更天時,韓瑗靠在椅背上打了個盹。
恍惚間,他看見魏征站在朝堂之上,手持奏疏痛陳時弊,殿外的諫鼓被敲得震天響。
而他自己,則穿著一身七品青衫,跟在其後大聲應和。
忽然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睜眼卻是小吏送來早朝的官服,袖口的墨漬已被夫人洗去,隻留下淡淡的梅香。
早朝上,柳奭出人意料地沒提考課之事。
他站在中書令的位置上,奏報著江南的漕運情況,語氣平穩如常。
韓瑗盯著他腰間的魚符,想起昨夜管家送來的密報:
柳府的馬車曾停在蓬萊宮側門。
他指尖微微發緊,卻聽見李治忽然問道:
“韓愛卿,考課之事,可辦妥了?”
“回陛下”
韓瑗出列奏對,目光掃過柳奭平靜的麵容:
“已重新核閱,凡有不實者,皆已更正。”
李治點點頭,目光落在他袖口隱約的梅香上,忽然想起武昭儀今早送來的蜜漬梅子
她說這是嶺南的做法,該賞給有功的能臣。
退朝後,柳奭在廊下叫住韓瑗。
兩人並排走著,腳步聲在空寂的宮道上回響。
“韓兄果然鐵麵無私。”
柳奭忽然開口,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隻是這官場如棋局,落子無悔的人,未必能活到終局。”
韓瑗轉頭看他,發現他鬢角的白發比昨日又多了些,像被霜打過的蘆葦。
“柳公可知”
韓瑗伸手拂去石階上的落花:
“嶺南的百姓編了首民謠,說‘旱魃走,水渠通,李公之功萬代崇’。”
他望著遠處的淩煙閣,魏征的畫像在晨光中若隱若現:“比起終局,我更怕死後無顏見太宗皇帝。”
柳奭沉默片刻,忽然從袖中掏出個錦盒,裏麵是塊雕著獬豸的玉佩:“這是之先皇後所賜,今日借與韓相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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