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誠是太子的人，他調官到九山鎮，什麽官職，來意調查清楚了嗎？”方漾緊張的問道。
    “現在的吳縣令調官到華京，他接替吳縣令的官職。暗衛回報，太子知道了是吳縣令的事後，大發雷霆。曾幾度欲派親信前來九山鎮，但最終都被沈從誠押了回去。”
    “嫂嫂，沈從誠一個翰林學士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得太子的青睞，想必此人一定有過人之處，能助他成就大業。又或者，有太子的把柄在手。”衛起說完看向方漾，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衛起知道她和沈從誠之間的事情，所以每次提到沈從誠這個人的時候，都會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說錯了。
    方漾雙手環抱在胸前，在屋子裏踱步。上一世自己也沒聽過太子有什麽把柄，難道是因為自己久居內宅錯過了什麽？
    不過，說起沈從誠這個人的能力，方漾不得的歎了口氣，坐下來。
    “沈從誠這個人，有沒有太子的把柄，不清楚。但他這個人……”方漾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不生氣。
    “他是個經世之才，且愛民如子。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對他而言，都隻不過是蝦兵蟹將罷了。”
    方漾就算再怎麽討厭沈從誠，可還是，不得不承認上一世，沈從誠在外，確實如她口中所說的那樣。
    衛起聽到嫂嫂如此高的評價沈從誠，心裏莫名酸酸的。
    但立馬收起情緒，“那嫂嫂以為，沈從誠是否可收麾下？”
    方漾一愣，顯然沒想到衛起會突然這麽說。
    她有想過衛起或許會提醒她，讓她遠離沈從誠，畢竟現在沈從誠可是太子的人。
    又或許讓她借著和沈從誠之間的關係，除掉他。
    可唯獨，沒想到，他會說收他麾下。
    方漾思索了片刻，畢竟這一世，從衛世子戰死沙場開始，就已經脫離了上一世的原本軌跡。方漾也不太確定，沈從誠這一世的本心是否還和上一世一樣的幹淨。
    哪怕他有經世之才，但如果他是個蛇蠍心腸，本心是黑的。此人也斷不可留。
    “我現在也說不好。畢竟我和他之間，都是我一直追著他，衝昏了頭腦眼睛竟往他好地方看了。但他這人本子人是個什麽人，我還真不太清楚。”方漾沒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
    衛起看到嫂嫂這樣，笑了。
    “沒關係嫂嫂。等他來了九山鎮，我自會替嫂嫂看透他。不過，他現在畢竟是太子的人，防人之心不可無。嫂嫂，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方漾點頭應道，“明白。我上一次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和他之間已經再沒有一點舊情。如果他威脅到你，你可以不用問過我，直接斬殺之。”
    方漾堅定地跟衛起說道，而且是第二次說，可以斬殺沈從誠。
    衛起剛剛的那一點酸澀，全然消散了。嫂嫂還是跟自己最親，沈從誠是個什麽東西！
    “好。我聽嫂嫂的。”衛起笑著回答。
    今天豔陽高照，難得的好天氣。
    方漾上午做完明日店裏用賣的糕點後，就帶著薄荷去何五娘家了，順便給麥穗帶了些新出爐的點心。
    有幾天沒去看看她們娘倆了，到了五娘的家門口，就能聽到院子裏的嬉笑聲。
    “麥穗，看看誰來啦！”薄荷推開門朝著麥穗跑過去。
    “阿漾小姐，您怎麽來了？快~快屋裏坐。”五娘正蹲在院子裏洗魔芋。
    “阿漾姐姐，薄荷姐姐，我可想你們了。”麥穗一看到兩人進來，就抱著大腿不撒手。
    薄荷抱著麥穗，大家一起進了屋。
    還是和上一次來的一樣，屋裏屋外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看五娘就是個手腳麻利的。
    五娘張活著燒水給方漾沏茶，被方漾攔下了，“五娘，這大熱天的我不喝茶。屋裏挺涼快的，陪我聊聊天就好。”
    方漾知道在這九山鎮，雖然以種茶產茶出名，但茶價並不便宜。老百姓就算家裏有茶也都舍不得喝，都是客人來了才拿出來沏上。
    方漾拉著五娘一起坐在炕邊上，“五娘，最近你和麥穗過得怎麽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沒人欺負。”五娘是笑著掉下的眼淚，“阿漾小姐，你給我介紹的凡人樓生意，我現在每天做魔芋，可以賺二兩銀子呢。”
    “每天二兩，一個月就是六十兩。我長這麽大，都沒賺過這麽多銀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小姐。”五娘說著就要給跪下，被方漾一把拉住了。
    “那也別太累了，一個月修個一兩天，就當給自己身體放個假。”
    “好，我聽小姐的。我和麥穗現在有飯吃，還能每天陪在她身邊。小姐，你不知道有時候我晚上醒來都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我跟你說阿漾小姐，我現在已經開始給麥穗攢嫁妝錢了。”五娘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但方漾看的出來，五娘現在才是真的高興。
    “好，慢慢攢，不著急。”
    薄荷陪麥穗在屋子裏玩，方漾閑著也沒事，就和五娘一起做魔芋。
    一下午都呆在五娘家，一直到傍晚才離開。
    臨走前，方漾瞧著麥穗最近長高了不少，“五娘，麥穗如今幾歲了？是不是該上書書了？”
    “馬上就要七歲了。小姐，大燕女孩子哪有上書書的，都是男孩子才能去。”五娘說道。
    方漾想起來，五娘說的沒錯，大燕沒有女子上書書的，更沒有女子書書。
    哪怕是華京中的官宦世家小姐，也隻不過在家中請了夫子，教認字，教女子禮儀，天天背三從四德。
    她們不能出去，不能和男子們一樣去讀書讀書。
    沒有同窗，不能考取功名，更不能有自己的見地。
    世家大族尚且如此，更何況平頭百姓。哪有錢請夫子，更沒有教養女兒同兒子一樣的認知。
    方漾慢慢蹲下身，摸著麥穗的臉蛋，“麥穗，你想不想識字讀書？或者我也可以教你算術。”
    麥穗還不明白識字讀書是什麽意思，扭頭看著娘親。
    五娘立馬明白了方漾的意思，拉著麥穗的手說，“麥穗，快答應阿漾小姐，她要給你當夫子，教你讀書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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