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青山回來了。
    方漾今天帶著薄荷和慕容墨去凡人樓吃飯，順便帶他逛了逛九山鎮。
    家裏，青山正在跟小侯爺匯報查到的慕容墨信息。
    “慕容墨，是十年前進的百草閣。是西涼的皇帝當年親自送他進的百草閣，一來就是少閣主，接替上一任百草閣閣主的位置。上一任閣主是西涼的河西公主，也就是後來嫁到大燕的昭華貴妃。”
    “屬下暗查了十年前百草閣的人，他們說這位少閣主剛來時，有明顯的大燕口音。”
    衛起一瞬間精神緊張起來，串聯起所有的信息，“昭華貴妃，當年是不是有一個兒子？”
    青山回想著，點頭回答，“三皇子李闊。小侯爺，難道這慕容墨是？”
    衛起這下終於想起來，為什麽覺得他眉宇間熟悉了。他七歲時被母親領著，去宮裏參加皇後娘娘的生辰宴。那天他在家吃冰酪吃多了，就讓宮人帶著去如廁。回來時領他去的宮人被叫去忙別的了，他就自己一個人在宮裏迷路了。
    兜兜轉轉，走到了後宮。
    遇到了正在宮中醫館，給太監和宮女看病的昭華貴妃和李闊。
    最後還是李闊親自帶他走到了前殿。
    可第二年，他就聽母親無意間和父親說起過昭華貴妃，偷人失貞，皇子血脈不純被浸豬籠隕了。三皇子李闊也被皇帝暗地裏殺了。
    此事本來就有損皇家顏麵，所以當時被封鎖了消息。知道此事的也不過華京中那些世家大族。
    現在想來，三皇子李闊當時沒有死。
    應該是被人暗中掉包救了下來，送回西涼。
    “不會錯，慕容墨就是三皇子李闊。百草閣曆任閣主都是西涼皇庭之人，這個位置的人西涼皇帝，斷不可能交給外人。”衛起前後想通後十分確定。
    “他的外貌變了，外人認不出來他就是李闊。但眉宇間的感覺是不能變得，我七歲那年進宮見過他。”
    青山這下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小侯爺見他第一麵，就讓他去查這個人。
    “那小侯爺，這個人是留還是？”青山也沒想到，世子妃在山上隨便撿到的人，竟然是大燕的三皇子。
    “這個人我們暫時動不得。他現在是百草閣的少閣主，也就是西涼皇帝的人。對外他已經不再是三皇子。況且，他暫時對我們沒有威脅。”衛起不會濫殺無辜，他既然不是三皇子，就和大燕皇室沒有關係。
    他不是他的仇人，而且嫂嫂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給自己治療雙腿。
    “讓秦驍從今天開始，白天在神女山巡崗，發現任何異常立刻來報。凡人樓的暗衛們還有你，沒事不要來家裏。去吧。”
    “屬下遵命。”青山和衛起談完事情就離開了。
    衛起想著慕容墨那天說的話，他這個人世間無所求。他的身世這麽大一個謊言，又怎麽可能找不到他的把柄呢。
    隻要找到他的把柄，就能跟他換條件。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這三皇子的母親昭華貴妃，當年在宮中開設醫館，免費為宮女和太監，以及宮中的嬪妃們看病。這麽一個有著仁心的百草閣閣主，又怎麽會做出與人通奸之事。
    當年母親對昭華貴妃可是讚賞有加。看來，十年前昭華貴妃的事情，得讓青山去查一下了。
    方漾這一天帶著她逛遍了九山鎮，還去了沈從誠種土豆的地裏。
    慕容墨在西涼什麽沒見過，更何況他是百草閣的少閣主，這世間的稀奇草藥他這些年見得多了。不過，整個九山鎮最讓他感興趣的，就是凡人樓和方漾本人了。
    “這凡人樓很有意思，話本狗血，菜單少見，還是按人頭算算錢的。它那個梅竹雙清套餐，更是別出一格。方小姐，你知道這凡人樓的東家是誰嗎？”慕容墨站在方漾身邊問道。
    “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方漾沒看他。
    就算方漾不說，慕容墨是何等聰明之人。
    這幾天住在方漾家裏，他做的每一道美食，凡人樓裏都有。就連點心和酸梅湯都一模一樣。
    關鍵味道簡直是一模一樣。
    慕容墨側頭瞧著方漾，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子，有意思。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中午了。
    薄荷今天做的飯，擀麵條。
    “這手怎麽了？”桌子前方漾一眼就看到了薄荷裹著紗布的食指。
    “小姐，沒事。就是切麵條的時候劃破了皮，已經不流血了。”薄荷笑著說道。
    方漾不放心，她知道薄荷不太會做飯，所以之前都是她做讓薄荷在一旁打下手的。
    “下次等我回來再做飯，讓我看看。”
    方漾拆開紗布，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但是傷口還挺深的。“這個好了也會留疤的。”
    方漾心疼的給她吹了吹，又重新包紮好。
    “沒事兒小姐，我一個丫鬟沒那麽嬌氣，皮糙著呢。”薄荷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之前她在丞相府挨得打比現在疼多了了。
    那個時候鄔二小姐和鄔小少年，經常欺負她。
    薄荷雖然滿不在乎，可方漾還是心疼，之前在鄔家被鄔燁打傷的後背，現在疤痕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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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漾擔心影響薄荷以後找婆家。
    慕容墨已經自顧自的盛起麵條開吃，不過從他來的第一天，這主仆倆挺讓他驚訝的。
    丫鬟可以坐下來跟小姐一起吃飯。
    都說醫者仁心，可他卻偏偏情感淡然。倒是這方漾心腸軟的像個救世菩薩，先把聖藥火靈芝給衛起了，又求自己治他雙腿，再到麥穗一家的事他有所耳聞。
    “方小姐，對別人太好未必是好事。”慕容墨吃著飯突然開口說著這麽一句。
    方漾沒明白，“薄荷不是別人，她是我妹妹。我又不傻，我隻對我的家人好。像你這樣的外人吃飯都是要收夥食費的。”
    方漾說完，衛起笑了笑，慕容墨吸溜麵條的聲音都小了。自己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慕容墨從懷裏掏出一個綠色小瓶子，放到方漾麵前，“我自己配的祛疤無痕膏，傷好後塗抹一周就見效。這個抵飯錢了。”
    方漾沒客氣，笑著替薄荷收下了。
    晚上，方漾就用他給的祛疤膏藥，塗抹薄荷後背的傷疤。
    “小姐，這個東西一定很貴重，不用給我塗的，咱還是留著吧。”
    “先試試，萬一那個慕容墨騙人就不給他飯吃。這麽一小瓶能值多少錢，你別動馬上就塗完了。”
    就這樣一連塗了兩天，第三天晚上再塗的時候，方漾肉眼可見的疤痕輕了許多。
    方漾把剩下的都塗在薄荷後背上了，照這麽看再過三四天疤痕就能消失了。
    方漾立馬下床去隔壁找慕容墨。
    進去的時候忘記敲門，隻見床上的倆人正在因為枕頭而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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