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鍾後，全部講完。
    方漾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泉居洞這筆買賣，我想跟官府合作。一是工程比較大，我需要宋大人幫忙聯係一下工部的同僚們，看看怎麽把這個工程承接了。二是那個地方不是個人土地，我自己單獨開發的話，一定會受到其他人的排擠阻撓。與其和其他的商人合作，還不如和官府合作。”
    “官府出麵就不一樣了，泉居洞是屬於官府的，我隻是跟官府合作，負責把水引下來之後的售賣。三呢，有官府出麵更具有權威性，而且更安全。”
    “至於後麵賣山泉水，製冰售賣，還是用山泉水釀酒等一係列的生意，所有利潤分一成歸淮城官府所有。您這是躺著就能賺錢呀！”
    “前期所有的費用，我來出。宋大人，您出人力和出麵就好。要不您算一算看看要一起合作嗎？”
    方漾瞧著他拿起珠算盤啪啪的打著，自己則端起茶杯喝口茶。
    算完後，方漾瞧見他驚訝地瞪大雙眼，這可是塊大肥肉。製冰釀酒這些都是暴利行當，她能開出這樣的條件，顯然是誠意十足。
    “方小姐，這麽信任官府？”
    “不信任。所以後麵的售賣渠道我們自己做，而且引水工程建好後，山上泉居洞一半必須是我的人。官府要想毀約的話無所謂，我就讓人在泉眼裏投毒，我對毀約之人不會手軟。”
    “再有，這個一成利潤包括交稅在內。”
    “不過，我還是信任宋大人的。但你也清楚，你不可能一輩子呆在淮城做官，萬一你哪天被調官或者升官了，換了其他人，我就未必信任了。”
    方漾在談生意的時候，和平常完全是兩個樣子。身體放鬆靠在背椅上，整個人舒展大氣，遊刃有餘。
    宋知府打心眼裏，欣賞的就是她這份自信。
    還有她做生意，不按常理出牌的稀奇。
    “什麽時候動工？”宋知府開口問道。
    “當然是越快越好。”
    “好。我現在聯係一下工部的同僚，你明天帶著印章來，我們把合作文書簽一下。”
    “多謝宋大人！咱們合作愉快！”方漾站起身跟他行禮祝賀。
    “剛剛，是我說錯話了。方小姐，我給你賠禮，我沒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反而很欣賞你。你和其他的女子都不一樣，是唯一一位讓我心生敬佩的女子。”宋知府說著給方漾鞠躬道歉。
    “沒事兒。隻要錢能賺到手，別人怎麽看我都無所謂。宋大人，沒事兒我就先告辭了，明天見。”
    “明天見。”
    方漾離開後，宋知府察覺她顯然在他麵前規矩多了，不再似從前那般。
    宋知府不知是高興呢，還是難過呢。
    方漾提著一口氣出了縣衙，上了馬車就開始吐槽那個書呆子。
    還嫌棄她是個商人，也不看看自己那個笨笨的樣子，誰會喜歡他這樣的男人呀，那得多無聊。不過，今日泉居洞的事情談的順利，方漾也就安慰自己，不生氣，自戀男人內心戲是真的多，遠離！
    第二天，方漾直接讓長風帶著印章，去縣衙簽署合作文書。
    “方小姐，今天為何沒來？”
    “我家小姐今日有其他的事情，就讓我替她來了。昨日小姐已經把和您商談的細節，都交代給我了。宋大人，您請放心，一切按照合作文書執行就好。”長風拿出印章，雙方一人一份，簽署完畢。
    “我家小姐還說，之後工程細節對接的事情，您直接找我就好。我每天都在凡人樓，隨叫隨到。”
    宋知府這下是明白了，他家小姐這是要故意躲著他了。
    哼了一聲，讓人送長風離開。
    泉居洞的事情，交給長風方漾很放心，而且那是個長期的事情，一時半會兒弄不完。但隻要引水的工程搞完，後麵她就可以大展身手了。
    今天方漾一個人去泥田井找虎子。
    泉居洞的事情弄好後，她想成立一支自己的鏢局，也就是物流團隊。以後冰塊和釀酒的運輸、配送，全都由自己的人來幹。成本低不說，最重要的安全。
    有了自己的物流團隊，好多事情都能隱藏起來，方便操作。
    方漾想把這件事情交給虎子來做，她想讓虎子從泥田井走出來，不讓他小小年紀就呆在那種地方。否則一輩子就毀了。
    虎子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有領導能力，這是與生俱來的優勢，有些人學都學不來。
    一開始不會的，她願意教虎子，等他過兩年長大一些，就把鏢局的這攤活兒全都交給他。
    到了泥田井，方漾先去看了虎子的奶奶。
    “你怎麽又來了？”虎子從隔壁跑過來摘掉身上的圍裙，他正在隔壁幫著抬豬下水。
    “既然這麽不歡迎我，那我走了。”方漾也不慣著他，轉身就走。心裏一下下數著數兒，一，二，三還沒數下去，就聽到身後的聲音，“喂！你以後想找我，讓你的侍衛喊我過去就好。你自己一個人不要來泥田井這種地方。你是女孩子，不安全。”
    方漾轉身又走回去，看在他這麽關心自己的份兒上，不跟他計較。
    “虎子，我們談筆新生意吧。”
    虎子帶她去了泥田井旁邊的河邊上，這裏人少空氣也好，他剛來泥田井的時候經常來這裏發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兩人坐下後，方漾把鏢局的事情和虎子講了。
    “為什麽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他雖然年紀小，但懂得卻很多。像鏢局這樣的事情都得是自己人，也就是信任之人才能做。否則運輸的什麽貨物，什麽買家這些信息全都可以泄露出去的。
    “你講義氣，看你對泥田井的人就能知道，鏢局需要這樣的人來帶頭。再有，我也有私心的，我想讓你走出泥田井，重新麵對這個世界，往前看。而且你的那群小夥伴，不一直都想出去闖蕩看看外麵的世界。最後嘛，因為實在是沒人了，手頭人手不夠嘛！”
    方漾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發，也確實是沒人了，現在衛東和長風恨不得長三頭六臂。
    她來江南之後，遇到的可以相信之人，也就虎子，影公子。對，還有那個書呆子，宋知府。
    手頭上可以用的，可不就隻有虎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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