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虎子寸步不離方漾，照顧她起居喂飯，閑暇的時候就跟她講北狄的風光和有趣的事情。虎子希望在阿漾姐姐心裏可以記住自己，牽掛著自己。
    北狄不比華京和江南差，他希望有一天阿漾姐姐可以去北狄開凡人樓，這樣他們就能天天見麵了。
    虎子是三天後離開的，方漾傷好可以下床的那天。
    這兩天所有人都瞞著方漾，一直到虎子要跟沈從誠回華京當天，才跟方漾說了實話。
    “阿漾姐姐，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記得我好不好，等我長大了一定來娶你！”
    虎子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因為他不想看到阿漾姐姐掉眼淚。
    方漾一直看不到虎子背影，才終於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衛起，“到底怎麽回事？”
    衛起把那天和虎子的談話，全都告訴了嫂嫂。
    “嫂嫂，他終究不是真的虎子，他是賀蘭辰。他是屬於北狄的，他終究要回去麵對這一切。”
    “是，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你們為什麽要瞞著我，讓我跟他好好告個別都沒有！我剛來淮城，要不是虎子救我那個醉漢的刀就砍到我肩上了。還有鏢局，還有泥田井他那群小夥伴兒，你要他們怎麽辦！”
    方漾氣哭了恨不得抽衛起兩個大嘴巴。
    長風站在一旁趕緊開口，“世子妃，鏢局的事情虎子已經全都交接給我了。至於泥田井，虎子他讓我們幫忙照顧著。他不想去跟泥田井的人告別，他說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的。”
    方漾不管，坐在椅子上就大哭，一想到虎子孤身一人要回北狄，回到他好不容易逃離出來的地方，就心疼。明明都已經逃出來了，為什麽還要回去。
    衛起擺手讓長風退下，屋子裏隻剩下衛起和嫂嫂兩人。
    藥效已過，衛起又隻能坐輪椅。
    推著輪椅到嫂嫂身前，想要握著嫂嫂的手，被方漾一巴掌拍遠，“你別動我！你們都不是什麽好玩意！虎子才十歲，十歲你知道嗎！他比你還要小五歲，他經曆的那些不比你好多少！你讓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回去麵對，萬一失敗了呢？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我了！”
    衛起靜靜地坐在她身前，一直到方漾哭夠了也罵夠了，才開口說道，“我比虎子強，因為我有嫂嫂你。”
    “你少在這兒拍馬屁了。”
    “是實話。要是沒有嫂嫂，我現在已經是孤魂野鬼了。嫂嫂的再造之恩，衛起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嫂嫂放心，我既已答應了賀蘭辰要幫他保住東部落，就不會讓他出事。嫂嫂可還記得，你之前做的火藥壇子？”
    衛起拉著方漾的手放在掌心。
    方漾一聽到這個，立馬擦幹眼淚，“你是想用火藥對付北狄大皇子？”
    “沒錯。況且不說現在衛家軍兵力如何，這個節骨眼上衛家不能出兵。但又要阻止大皇子攻下東部落，隻要這次東部落打了勝仗，其他三個部落一定會聯合起來奮起反抗，勝算會更大。”
    “這個辦法好！炸死那個大皇子，讓他一天天作死！”
    “我不僅會做火藥壇子，我還會做大炮呢，就是費點事。還有那個石油，不對，是黑水，也可以用它做火炸藥的！一炸開到處都著火很厲害的！”方漾手舞足蹈的跟衛起比劃說著這些火藥，大炮，什麽可以射中千裏之外的物體。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看到衛起看她的眼神，驚奇陌生，但又滿眼星星。
    這樣的方漾，衛起怎麽放開手，讓賀蘭辰那個小屁孩拐到北狄去！
    沈從誠走之前給方漾留了一封信，信中囑咐方漾不要沒事就替人擋刀子。再有下次，他就和衛起決裂投奔別人去！
    這是妥妥的威脅方漾呀！
    方漾看完信叉著腰站在門口罵了沈從誠祖宗八輩，還說讓方漾等著他，等他回來娶她。
    沈從誠不僅腦袋有問題，耳朵也有問題。她都明確告訴過他很多次了，她已經不喜歡沈從誠，不想要嫁給他。再說她現在可是有夫之婦，雖然丈夫死了，那她也嫁人了。
    晚上，方漾讓衛東推著衛起來了凡人樓，五樓，辦公區。
    唐招娣將所有的賬本都擺好放到桌子上，“小姐，所有的賬冊都齊了。”
    “好。你讓衛東先下去吧。”
    屋裏隻剩下方漾和衛起兩人，她翻開賬本清單一一跟衛起說起，跟他講著所有的盈利收支。
    “現在淮城的凡人樓已經進入正軌，江南其餘十個州縣也陸續開業，光江南地區凡人樓的門店日利潤都有五萬兩。這還不包括賣山泉水、賣冰塊的生意。以後還會有釀酒的生意，我大概算了一下，三個月之後的日利潤應該在十五萬兩。”
    “衛起，我們終於有錢了！。”方漾將賬本放到衛起眼前讓他看，開心的一直搖著衛起的左胳膊。
    “等江南這邊的生意處理的差不多，我就交給長風他們。我要去華京，去西涼，去北狄。我要把凡人樓開遍整個大陸，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就是富可敵國。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方漾一想到未來就滿心的歡喜，苦日子終於是熬出來了。
    “嫂嫂，辛苦你了。”衛起知道嫂嫂做的，遠遠不僅賺錢這麽簡單。
    她和長風商討的暗衛消息中心搭建，用密碼本來保證消息的安全，通過鏢局來傳遞近距離的日常消息，製火藥，柳家班，建製冰廠和釀酒廠。
    嫂嫂來江南三個多月，做的事情比其他人三年做的還要多。
    她把自己忙的跟個陀螺一樣，都是為了衛起，為了衛家。
    衛起主動地握起方漾的手，放在掌心，他心裏有一堆的話要跟身邊人說，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方漾這次九死一生，讓衛起明白了一件事，他自己承認喜歡方漾了，哪怕她現在還是自己的嫂嫂。
    他再也不要放阿漾離開自己了。
    他喜歡她，和其他正常男女之間的喜歡一樣。他要娶阿漾為妻，要跟她白頭偕老。
    方漾看衛起衝自己一個勁兒的傻笑，他之前也這麽傻乎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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