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你這麽說話,我真的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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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永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了看家豪。
    這個小舅子他也聽說過,十幾歲的時候捅傷人坐了十幾年的牢,原以為是那種看著不好的麵相,現在見到發現完全不是。
    不過人不可貌相,也很難講。
    “聽說你現在在開店賣服裝?”他找了個話題。
    “嗯。”
    “生意怎麽樣?”
    “還行。”家豪看著他,問:“你呢,在做什麽?”
    “哦,我現在在做室內設計,在黃山路那邊開的有店。”
    “哦。”家豪好像去過那家店,規模看著還挺大的。
    兩人聊了一會,菜端上來。
    “來來,到這邊坐,家豪過來吃飯。”陶莉臉上帶著討好的笑。
    家豪沒動,還是何永說:“我們到那邊坐吧。”
    家豪這才起身。
    原本來吃飯是打算給王承德難堪,沒想到王承德會把堂姐喊來。
    晚飯做的也算豐盛,王承德一個勁地給家豪夾菜。
    “家豪,吃吃。”
    “對對,家豪,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家豪麵無表情。
    氣氛怪怪的,家詩和何永也有些尷尬。
    家詩想緩和一下氣氛,問:“自強和自宏還有多久畢業?”
    “自強還有兩年大專畢業,自宏明年中專畢業。”
    “畢業之後你和嬸就能輕鬆些了。”
    “是啊。”說到這裏王承德露出欣慰的表情。
    這兩個兒子很聽話,想到這兩個兒子,他覺得心情都舒暢些。
    幾人的聊天從自強身上轉到自宏身上,再從自宏轉到和何永身上,最後才轉到家豪身上。
    “家豪年紀也不小了吧,有沒有女朋友?”家詩問。
    “沒有。”家豪搖頭。
    “要不趕明個我幫你介紹一個,我認識一個,結過一次婚沒有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人長的挺好看的,要不要試試?”
    “不用了,家詩姐,我現在還不想結婚。”家豪委婉拒絕。
    “都多大了,該結婚了,跟你一般大的都有孩子了,就你還沒有。”王承德說。
    家豪看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是啊,我娘家有個侄女,沒結過婚,你要不要見見?”陶莉還以為家豪是嫌棄家詩介紹的結過婚。
    “我說了不用!”家豪聽到陶莉的聲音,心中就一陣厭惡,神情也變的不耐煩起來。
    陶莉臉色瞬間變得尷尬。
    這個孩子果然跟她不對頭,小時候就喜歡跟他作對,現在還是這樣。
    一旁的家詩和何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也不敢說話。
    子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感覺到氣氛變得緊張,撇了撇嘴巴,哇一聲哭起來。
    “子軒不哭,沒事,媽媽帶你屋裏看動畫片,走。”家詩抱起子軒走開。
    王承德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你陶嬸好心叫你來吃飯,忙活了半天,你這是什麽態度!”
    家豪把碗一推,“我就是這個態度怎麽了,你以為我想來嗎,是你非逼我來的,我不來你就去我店裏鬧事!”
    “好了好了,你們別為了我吵架,我沒事。”陶莉按住王承德的肩膀。
    她可不能看著王承德把家豪趕走,不然這飯不就白做了嗎?
    可王承德生氣,哪是她能攔得住的,他站起來指著家豪的鼻子,咬牙切齒道:“你這個兔崽子,我看你就是翅膀硬了!有錢了就對老子甩臉子了!”
    家豪看著他,冷笑了一聲,站起來,“對,我就是有錢了,怎麽著你們不也是看到我有錢了才來找我的嗎?我剛從裏麵出來,你們嫌我晦氣連屋子都不想叫我進,你自己都忘了嗎?!”
    這話戳穿了王承德的心思,他瞬間漲紅了臉,“我是你爸,你這條命是我給的,我想叫你吃飯還有錯了!”
    家豪氣笑了,“你還知道自己是個爸,我以為你不知道呢?你這個爸當的真好啊,三個孩子養死兩個?”
    一旁的陶莉臉色白了白,沒想到他還記著這些事,都快二十年了。
    “你,你……”王承德血氣直往頭上湧,他想拿什麽東西,像小時候一樣去抽他。
    胳膊被人拉住,家詩連忙勸解道:“叔,你別激動,家豪他對你有怨氣不是應該的嗎,這些年,你都沒怎麽管過他,這還不是你做的不好,不然家豪怎麽會出那個事?”
    “是啊叔,家豪他有怨氣,你讓他發出來,不然一直憋心裏多難受。”何永也站起來說。
    陶莉也站起來,擠了擠眼淚,柔聲說:“家豪,是你爸我們倆對不起你,當時你妹那個病,要花十幾萬,我們哪有那麽多錢,你別怪你爸,要怪就怪我……”
    家豪看著她,臉上浮起不屑,“別這麽偽善行不行,你這麽說話,我真的想吐。”
    陶莉臉白了白,沒想到家豪會一點麵子都不給。
    家詩也上前阻攔,“家豪,你也別說了,都讓一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別活在過去裏。”
    王承德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湯朝家豪砸過去:“滾,你給老子滾!老子以後就當沒生過你這玩意!老子也不想要你的錢,老子不稀罕!”
    家豪下意識的閃躲,卻還是沒躲開。
    湯不算燙,但是砂鍋卻正好砸在他的額頭上。
    湯水潵了他一聲,也阻攔了他怨恨的眼神和沒說出口的話。
    “叔,你怎麽這樣!家豪你沒事吧。”家詩連忙拿紙巾去給家豪擦,撥他的被砸的位置,鮮血正好沁出。
    “哎呀,流血了,嬸,家裏有沒有碘伏?”
    “不用這麽麻煩。”家豪聲音平靜地撥開家詩的手,任由鮮血順著額頭流出。
    “今天我來好好揭開這兩個人的偽善。”家豪死死盯著兩人的臉,眼裏帶著赤裸裸的怨恨。
    “二十年前的冬天,我姐!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帶著我和妹妹,這個男人,吃喝嫖賭,把我們家裏的糧食偷偷賣了,拿錢出去吃喝打牌,我姐沒有辦法,看到冰層下麵有一條魚,想給我們補補身體,掉進冰層裏活活淹死!”
    “我妹妹四歲生病,這個男人就帶家怡去檢查過一次!就決定放棄她,任由我如何哀求,都不願意帶她去醫院,一直拖了兩年,兩年啊,家怡那麽漂亮的女孩子,最後頭臉變形,痛的死去活來!”
    “家怡每天晚上都在我耳邊說,哥哥我痛……”家豪說到這裏,眼睛通紅,聲音也變得哽咽。
    王承德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二十年了,他怎麽還記得這麽清楚?!
    陶莉臉白了又白,此時根本不敢說話。
    “還有你!陶莉!家怡活著的時候,你對她非打即罵,有一次家怡偷吃了你的水果,你還記得嗎?”
    陶莉的身子晃了晃,“我哪能記得,那還不是你們兩個太淘氣了……”
    家豪嘲諷地笑了一聲,眼裏噙著淚,“你拿牙簽往她背上紮,紮的背後都是血窟窿,我數了,有十一個。”
    一旁的何永和家詩都驚呆了,這些事情他們聞所未聞,每一件事情聽起來都是那麽離譜。
    她一直以為她叔是個不善言辭的老實人,沒想到他年輕的時候,竟然能如此的喪盡天良。
    “先是我媽死,然後是我姐死,再然後是我妹死,現在就剩我了,怎麽,你也想叫我死?”
    家豪的聲音因為太過用力,嘶啞破音。
    家詩的拉住家豪的手,眼淚也忍不住的往外彌出,“別說了,別說了……”
    光是聽這些話,她都覺得心痛至極,她也有孩子,難以想象自己的孩子被這麽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