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早說啊,我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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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前
江山賦
傅司鐸站在傅氏集團總部大樓的落地窗前,手機突然震動。
看到"爺爺"二字時,他注意到屏幕上同時跳出一條消息:
【四爺已於半小時前抵達老宅】
酒杯在他手中微微一顫,威士忌險些灑了出來。
傅知珩。
老爺子同時召見他們兄弟,那個從國外回來的野種,如今在江山賦竟然也配和他平起平坐了?
“爺爺。”
傅司鐸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直到骨節發白。
“立刻回老宅來。”
傅清淮的聲音比往日更冷。
電梯下行時,鏡麵映出傅司鐸繃緊的下頜線。
他從小是害怕傅清淮的。
五年前董事會晚宴的場景突然闖入他的腦海。
傅知珩穿著不合規矩的黑色高領毛衣出席,卻獲得了傅清淮的親自引薦。
當時那小子說什麽來著?
“我在a國學會一件事。”
傅知珩當眾晃著紅酒杯,狼一樣的眼掃過在場所有人。
“想要肉,就得把競爭對手的喉嚨咬斷。”
滿座嘩然中,唯有傅清淮笑著拍了拍傅知珩的肩。
而那時,他傅司鐸穿著精心挑選的定製西裝,卻連發言機會都沒得到。
“傅總?”
韓森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剛收到的消息,傅知珩上周拿下了南城的地塊。”
傅司鐸嘴角抽動一下。
又是這樣。
他花了兩年時間布局的舊城改造項目,傅知珩直接用兩倍報價野蠻截胡。
商圈裏現在都說傅知珩頗有傅老爺子年輕時的狠勁。
“違規操作。”
傅司鐸整理著袖扣冷笑,“等資金鏈斷裂,看老爺子還笑不笑得出來。”
車窗倒影中,他的表情突然凝固。
六年前那個雨天,當老爺子牽著傅知珩走進老宅大廳,宣布這是傅家四少爺時。
雨水順著傅知珩的皮衣滴落在地麵的昂貴地毯上,洇開一片汙漬。
當時二十二歲的他穿著雪白的襯衫站在樓梯口,聽著傅清淮說:“司鐸,你弟弟從小在國外長大,你多教教他規矩。”
結果呢?
這個不懂規矩的野小子,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登上了董事會晚宴的發言台。
甚至現在全公司都知道,大少爺講規矩,四少爺定規矩。
“傅總,到了。”韓森的聲音打斷他的回憶。
“大少爺,老爺和四少爺在書房。” 管家說道。
傅司鐸解開西裝扣子的手頓了頓:“他們談了很久?”
“一小時十二分鍾。”
老管家欲言又止,“知珩少爺帶了項目書...”
傅司鐸的長指停留在車門上,隨後甩上車門發出一聲震人的悶響。
上次能源並購案匯報時,傅清淮分明隻給了他二十分鍾。
傅司鐸突然扯鬆領帶。
既然大家都想攤開了。
那就別怪他做的太絕。
剛到書房門前,傅司鐸就聽見傅知珩沙啞的笑聲。
“老頭子,你這茶苦得像罰酒。”
緊接著傳入傅司鐸耳中的是傅清淮在談公事時罕見的調侃。
“比你那破威士忌強。”
傅司鐸的指甲陷入掌心。
從小他每次進爺爺的書房都會屏息凝神,生怕說錯了話,那小子卻敢在這裏抽煙喝酒。
想到這,傅司鐸敲門的力度比平時重了三分。
“進來。”
推門的瞬間,煙草與濃茶的氣息撲麵而來。
傅知珩大咧咧地坐在傅清淮專屬的個人沙發上,黑色襯衫領口敞開,一道疤痕從鎖骨蜿蜒至衣領深處。
見到傅司鐸,他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
“喲,模範生來了。”
“四弟。” 傅司鐸溫和地點頭,目光掃過散落著煙灰的桌麵。
而老爺子居然視若無睹。
“司鐸。”傅清淮敲了敲桌麵,“看看這個。”
那是一份南城項目的利潤預估表,數字高得離譜。
突然,傅知珩前傾身體,帶著侵略性的周身氣場撲麵而來。
“大哥,聽說你原本想要這塊地?”
他將手中的煙蒂撚滅在桌麵上,“早說啊,我讓給你。”
聽到這,傅司鐸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眯起。
“四弟。”
他微笑著抽出鋼筆,在報表某處畫了個圈。
“這拆遷的賠償金,是不是有點太多了?傅氏不是你拿來賣人情的慈善機構。”
書房溫度驟降。
傅知珩眯起眼,點漆的眸子如同被浸入了寒潭中,攜著一股子戾氣看著麵前的傅司鐸。
老爺子突然咳嗽起來,傅司鐸立即起身倒水,卻被傅知珩搶先一步。
隻見他直接擰開桌上的酒瓶,往傅清淮的茶杯裏倒了半杯琥珀色液體。
“喝這個,比那破藥管用。”
傅司鐸盯著傅清淮居然接過了茶杯,胸腔裏翻起毒液般的嫉妒。
就在這時,傅知珩的電話響了起來。
他掃了眼屏幕,突然低咒一聲站起來。
他徑直走到門口,並未回頭,向著身後的傅清淮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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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我還有事,改天陪你下棋。”
書房門“砰”地關上。
“司鐸。”
傅清淮的聲音將傅司鐸扯回現實。
“解釋下這個。”
甩過來的文件上,赫然是他挪用八千萬的資金流向報告,上麵有他用假名簽的批條。
傅司鐸呼吸一滯。
“爺爺,這是有原因的,那筆錢...”
“原因?”
“你弟弟在餐桌上發瘋,你在董事會後偷錢!傅家現在成了什麽?土匪窩嗎?!”
傅司鐸的大腦飛速運轉。
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但沒想到會這麽快被揭穿。
他微微低頭,做出羞愧的樣子。
“爺爺,這件事我可以解釋。這筆錢是用來...”
“用來收買董事會成員,安插你的親信?”
傅清淮打斷他,“司鐸,我還沒老糊塗到連這種把戲都看不出來!”
傅司鐸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
這老東西果然一直在監視他。
他抬起頭,眼中適時地浮現出委屈。
“爺爺,我隻是想為集團培養更多人才,那些老董事思想僵化,阻礙集團發展...”
“放屁!”
傅老爺子猛地拍桌而起,“傅氏能有今天,靠的就是這些"思想僵化"的老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算盤?”
傅司鐸感到一陣熱血湧上頭頂。
二十八年了,無論他做什麽,在老爺子眼裏永遠都是不夠好、不夠格。
他強壓下怒火,聲音卻控製不住地帶上了一絲尖銳。
“那您認為我應該怎麽做?永遠做您羽翼下的乖孫子?傅氏需要革新,需要新鮮的血液!”
“革新?”
傅老爺子冷笑,“你所謂的革新就是背著我搞小動作?挪用公款?拉幫結派?司鐸,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
又是這個詞。
傅司鐸感覺太陽穴突突跳動。
無論他多麽努力,永遠換不來一句肯定。
“爺爺。”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我錯了,但退一萬步說,陳氏化工突然轉向沈家,我必須搶先...”
“陳氏?”
傅清淮歎了口氣,“這筆錢最後去了哪,司鐸,你心知肚明。”
傅司鐸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我隻是怕您不同意這個方案,才…”
“怕我不同意?”
傅清淮顯然對他的解釋並不買賬。
他突然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發出“砰”的一聲脆響,打斷了傅司鐸的話。
“兩年前,知珩要五個億搞什麽地下賽車俱樂部,我當時就明確表示不同意。”
“結果呢?” 傅清淮的手指向窗外。
“他押上自己的所有股份去玩賭命賽車,贏了七個億,現在那破俱樂部每年盈利翻倍!”
傅司鐸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最終隻是沉默了下來。
他記得那天深夜,傅知珩滿身是血踹開老宅大門,把沾著汽油味的支票拍在老爺子麵前。
“司鐸,” 傅清淮突然歎了口氣,聲音放軟,“你從小最讓我省心...”
傅司鐸心頭剛升起一絲希冀,就聽傅清淮繼續道:“但最近知珩看人看事,比你準。”
這句話像把淬毒的刀,精準捅進傅司鐸心髒的最脆弱處。
“你多和他學學。”
七年前那個雨天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重疊。
司鐸,你多教教他規矩。
你多和他學學。
不過七年,物是人非。
“是,爺爺。”
傅司鐸低頭應聲,鏡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眼底翻湧的黑暗。
“我會去,好好請教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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