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阮之站在林深的私人公寓門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張燙金名片。
    墨色底紋上"林深"二字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她深吸一口氣，按響門鈴。
    門很快被打開，男人穿著簡單的黑色家居服，領口微敞，發梢還帶著水汽，像是剛洗完澡。
    他戴著一副細框眼鏡，和傅知珩長得並不像。
    “季小姐？”
    林深的聲音刻意壓低，帶著一絲陌生的疏離，“這麽晚了，有事？”
    季阮之攥緊了包帶，抬眸看他。
    “我們談談。”
    他側身讓她進門，動作自然。
    客廳裏燈光柔和，茶幾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威士忌，冰塊已經融化。
    季阮之沒有坐下，隻是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他開口。
    “我懷孕了。”
    空氣驟然凝固。
    身後的人沉默了幾秒，才低聲道：“…我的？”
    季阮之冷笑一聲，轉身看他：“不然呢？”
    “按時間來看，是你的，我醉酒的那天晚上，是你吧。”
    林深站在原地，鏡片後的眸光晦暗不明。
    他喉結微動，“你想要怎麽處理？”
    “處理？”
    季阮之盯著他，一字一頓，“你覺得我應該怎麽‘處理’？”
    他走近一步，聲音低沉。
    “如果你想要…”他頓了頓，“我會負責。”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這個男人會不會有可能是傅知珩。
    季阮之盯著他的臉，試圖從這張偽裝的麵具下找出破綻。
    可他的表情太自然了，自然得讓她懷疑自己是真的認錯了人。
    “負責？”
    季阮之諷刺地笑了，“怎麽負責？”
    她搖了搖頭，緊接著說道：“不需要，這個孩子是我的，但和你沒關係。”
    林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吃痛。
    “你再說一遍？”
    “你弄疼我了！”
    季阮之掙紮著想要抽出自己的細腕。
    聽到這，林深猛地鬆開了她的手，眼中含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歉意。
    “抱歉。”
    “不用道歉。”
    季阮之打斷他，“我今天來是要告訴你，這個孩子我不會留。”
    林深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鏡片後的眼睛閃過一絲晦暗。
    “什麽意思？”
    “我有丈夫。” 季阮之抬眸看著他，冷冷道，“傅知珩。”
    男人的呼吸明顯一滯，但很快又恢複平靜：“…那晚你喝醉了，一直喊他的名字。”
    季阮之的手指微微發抖。
    “所以呢？” 她逼視著他，“你覺得這樣很有趣？趁我喝醉，和我上床，然後現在假惺惺地說要負責？”
    “我做了對不起我老公的事，我會自己解決。”
    “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這個孩子，我會處理好，從此你我之間就當做不認識就好。”
    林深沉默地看著她，忽然抬手摘下了眼鏡。
    季阮之愣住。
    下一秒，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拉進懷裏，低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帶著壓抑已久的瘋狂，侵略性十足，帶著威士忌苦澀的滾燙氣息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另一隻手緊扣她的腰，像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裏。
    季阮之用力推他，卻在熟悉的吻技中恍惚了一瞬。
    這個吻的力度、氣息，甚至他輕咬她下唇的習慣，都和傅知珩一模一樣。
    她猛地推開他，呼吸紊亂，眼眶發紅：“…你到底是誰？”
    林深卻不理，他的眼裏藏著無盡的深情與渴望，一瞬不瞬地低眸看著麵前的女人。
    話音剛落，林深突然抬手，大掌托住季阮之的後腦。
    他微微偏頭，在季阮之還未來得及反應的瞬間，再次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卻又理所當然。
    季阮之下意識要後退，卻被他另一隻手扣住腰肢，牢牢固定在原地。
    他吻得很深，卻不急躁。
    這個吻裏帶著太多複雜的情緒，全都融化在唇齒交纏間。
    當林深的牙齒輕輕咬住她的下唇時，季阮之終於找回了理智。
    她用力推他的胸膛，林深順從地鬆開，但額頭仍抵著她的，呼吸淩亂。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公寓裏炸響。
    林深的臉被扇得偏過去，右臉頰迅速浮現出清晰的指印。
    季阮之的手掌火辣辣地疼，連著手腕都在微微發抖。
    她看著麵前的男人慢慢轉回臉，看著他被自己打破的嘴角。
    林深沒有抬手去擦血跡。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眼神沉得像化不開的墨。
    “夠了嗎？”他舌尖抵了抵腮，抬手抹掉唇上的血跡，嗓音沙啞輕聲說道，“如果不夠，可以繼續。”
    季阮之的胸口劇烈起伏。
    她看著這個曾經讓她朝思暮想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荒謬。
    她的聲音抖得厲害。
    “傅知珩，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
    傅知珩的睫毛顫了顫，喉結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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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在等待下一記耳光。
    季阮之卻後退了一步，攥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原來，他早就回來見過自己 ，卻從未說過。
    多麽諷刺。
    她曾經多麽希望這是一場噩夢，現在卻寧願自己從未醒來。
    季阮之猛地轉身就要離開。
    她的手指剛碰到門把手，身後突然襲來一陣熟悉的體溫。
    傅知珩從背後緊緊抱住了她。
    “放開！”
    季阮之掙紮著去掰傅知珩環在腰間的手臂，卻被他收得更緊。
    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背，心跳聲快得驚人，隔著衣料傳來一陣陣震顫。
    “老婆，你聽我解釋…”
    傅知珩將臉埋進季阮之的頸窩，呼吸灼熱地噴灑在她耳後。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帶著前所未有的懇求，“就五分鍾…”
    季阮之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在發抖，箍著她的力道卻絲毫不減。
    他的唇無意間擦過她頸側的肌膚，激起一陣戰栗。
    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男人，此刻卻像溺水者抱著浮木般抱著她，連呼吸都帶著小心翼翼的顫抖。
    “鬆手…”
    她的聲音已經染上哭腔。
    傅知珩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小腹。
    “是我們的孩子。”
    他的聲音碎在她耳邊，“你聽我解釋。.”
    這句話像把鈍刀，狠狠紮進季阮之的心髒。
    她突然停止了掙紮，任由傅知珩抱著，眼淚無聲地砸在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背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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