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生日那天，生日蛋糕是她那個手巧的爸親手做的，很可愛也很精致，就是沒有奶油。
    林楓笑嘻嘻的說：“順帶著做個奶油蛋糕唄。”
    周川沒搭理他，林楓原本以為應該是吃不上了，沒想到周川真的做了，裱花也特別好看。林楓看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其實他真的挺喜歡吃奶油。
    剛吃了一口，貝貝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眼巴巴看著他手裏的蛋糕，眼睛都黏在上麵了。她也不說要吃，就是蹭到林楓麵前，很甜的喊：“舅舅……”
    她畢竟還小，心裏想什麽一眼就能看得透。
    小外甥女一撒嬌，林楓什麽底線都沒了，腦子暈暈乎乎的。
    林楓在家隻能待幾天而已，貝貝過了生日之後他就要走了，想著以後好長時間才能再見一麵，心裏很舍不得，於是在短暫的相處中，他會盡量滿足小外甥女的一切要求。
    就比如想吃奶油。
    “我就給你吃一點點，就一點點哈。”林楓在內心掙紮了半天，還是用小勺子沾了一點點奶油，打算偷偷喂給她。
    貝貝晃了晃小腦袋，一眼不眨，主動張開嘴巴，很安靜，像是知道這是個秘密。
    然而，在最後一刻，被林溪發現了。
    “小楓給她吃什麽呢？”
    幾乎是剛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林楓手裏的勺子立刻調轉方向，原本要送進貝貝嘴巴裏的奶油一下子進了自己的嘴。“她想吃奶油，我怕她鬧。”
    說著，他抬起頭，一臉正氣，“不過姐你放心，我沒給她吃，心裏有數。”
    林溪慢慢靠近，摸了摸貝貝的小腦袋，她鼓著小臉蛋，明顯不太高興，癟著嘴別提多委屈。
    林楓看了心疼的不行，“怪我怪我，我真不是故意要饞她。”
    “沒事，不用管她。”林溪坐到沙發上，把孩子抱到腿上，朝著她肉嘟嘟的小臉蛋輕輕一捏，好笑的問：“真的很想吃啊？”
    小家夥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媽媽，小手抓著她的手腕，就差在臉上寫著“想吃”兩個大字了。
    表情很可愛，林溪忍不住笑出聲來，“小饞貓。”
    笑過之後，林溪把小家夥放到地上，拿了一個新的一次性小黑勺，挖了滿滿一勺的奶油。小家夥看得眼都直了。
    林楓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不是，姐……她她她……”一歲的小孩吃奶油不好吧？
    接著，林楓一臉魔幻的看著姐姐穩穩抓著勺子，把那一勺子奶油送到貝貝嘴邊，接著用另一隻手捂住貝貝的眼睛，飛快把奶油放下，拿了另一個小勺子，挖了一勺紅薯泥，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那碗紅薯泥還是溫熱的，在桌上放了好一會兒了。
    貝貝咬了一下，仔細嚐了嚐味道，接著彎起眼睛笑了，好像很滿意的樣子。
    把林楓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是真的沒吃出來嗎？
    林溪表情淡定，把桌上的那碗紅薯泥遞給林楓，“去給你姐夫送過去，晚上就不用這個做輔食了。”
    “哦。”林楓下意識接過紅薯泥，表情茫然，在書房找到周川之後，把紅薯泥遞給他，“我姐說今晚不用這個做輔食了。”
    周川點點頭，把那碗紅薯泥三兩口吃光了。
    林楓：“……”
    “……”
    貝貝生日過後，林楓離家了，他走的時候，貝貝還什麽都不知道，等晚上看不到舅舅的時候，才像是明白了什麽，垂頭喪氣的不怎麽愛動了。
    但小孩子的記憶力還是太差了，不過一周，漸漸的就忘記了分離的難過。
    “爸爸，媽媽，貓貓……”
    過了一歲之後，小家夥會說的話更多了，林溪會給她放英文兒歌，她聽不懂，但有時候嘴裏會蹦出一個簡單的單詞。
    周川最近有個急事，要去南方走一趟，可因為不放心孩子，一直等到周六林溪放假才放心的坐飛機離開家。
    原本三四天的行程愣是被他極限壓縮到了一天半，周末的下午他就火急火燎的回來了。
    剛一打開家門，他閨女正坐在毛絨絨的墊子上，手裏拿著一本書，一本正經的用手指在上麵的圖畫上指。
    聽到動靜，貝貝轉過腦袋，丟開手裏的書，抬起兩隻胳膊，聲音軟乎乎的，“爸爸，抱抱。”
    周川兩步走過去，彎腰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接著立刻把她放下，前後不到兩秒鍾。
    貝貝再抬起頭，爸爸已經緊緊抱住了媽媽，眼圈都紅了。他隻是走了一天，不是走了一年，這就受不了了。
    “好了好了，你女兒看著你呢。”林溪嚐試推開他，沒推動。
    周川黏糊糊的抱著她不撒手，厚著臉皮嘀咕一聲，“讓她看她爸媽多恩愛……”
    林溪：“……”
    對貝貝來說，爸爸回來了，是一個很令人高興的事情。因為爸爸會抱著她玩“飛飛”遊戲，像是真的會飛一樣。
    父女倆在一起玩，貝貝總會哈哈大笑，她其實也很喜歡爸爸的。
    一直到晚上。
    “貝貝，你今晚自己睡，好不好？”林溪蹲下身子，溫聲和女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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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貝貝聽明白了，輕輕“哼”了一聲，撅著嘴巴不怎麽樂意，小手抱住媽媽的腿，不想一個人睡。
    周川不在家的時候，貝貝一直跟媽媽在一起睡，一個房間一張床，可爸爸回來之後，她就要一個人睡了，一個人一間房，還有一張大床，那大床幾乎可以睡開十個她。害怕倒是不害怕的，她遺傳了爸媽的膽子大，隻是……能跟媽媽睡，誰想自己一個人啊。
    林溪知道女兒黏她，心軟了，話在嘴邊，還沒等說出來，周川從房間出來，他一整天風塵仆仆，剛洗過澡，麵上帶著幾分慵懶，用糖把閨女引走，接著眼疾手快抱起她，把她帶到兒童房。
    在裏麵待了十分鍾左右，他出來了，輕笑：“搞定了。”他說服了女兒。
    “你答應她什麽了？”林溪語氣疑惑，心裏清楚周川一定和貝貝做了某種交換。
    周川但笑不語，慢慢抬步靠近，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裏，帶著她往房間走，走進房間，反手鎖了門。
    林溪不是沒發現他的小動作，隻是默默縱容了。周川心裏更是跟明鏡似的，兩人躺在床上，像是要睡個素覺的樣子。周川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突然問：“閨女是不是斷奶了？”
    “明知故問。”林溪抽出手，側過身抱住他的腰。從林溪第一次觸碰到他，就知道他有腹肌，這麽多年過去，還是有。他是個自律的人，就算再忙還是會運動。
    很多男人婚後就變油膩了，周川倒是一直清清爽爽的，明明閨女都一歲了，但看著他還像是個剛上大學的青春大學生。
    男人的胸膛震了兩下，喉嚨裏溢出笑，“閨女戒了，趁它消失之前，我還能……”
    他話沒說完，林溪對著他的腰就是狠狠一下子，瞪他：“要不要臉？”
    周川表情無辜，搖了搖頭，“不要了。”
    “想要姐姐。”
    “……”
    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周川神清氣爽的打開房門，去廚房準備早餐。
    當然，在這之前，他還要去兒童房看一下閨女。小家夥還睡著，睡得四仰八叉，像小豬，睡相屬實不怎麽樣。
    周川也沒吵她，輕手輕腳退出去，做好了飯，這才回主臥喊林溪起床。
    “姐姐，起床了。”林溪難得睡了懶覺，按照往常，這個時候她早就起床了。她今天還要上班，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聲音有些啞，“下次不能這樣……”
    “對不起。”周川絲滑道歉。
    他眉眼帶笑，不用林溪自己動手，給她穿衣服。然而他的手不怎麽老實，林溪這下是徹徹底底的醒了，沒好氣的擰了他一把，自己動手穿衣服。
    在整理頭發的時候，林溪想到一件事，微微提高聲音：“給她預約了疫苗，上午十點的，你帶她去。”
    周川今天有空。
    “好。”他乖乖應了。
    “飯做好了，我去喊閨女起床。”
    小孩子也是有起床氣的，小胳膊亂甩，嘴裏哼哼唧唧，帶著幾分哭腔。睡的好好的，突然被喊醒，誰都不會特別高興。
    “你是不是尿床了？”趁她還迷糊著，周川伸手摸了摸床單，表情很嚴肅。
    貝貝：“……”
    兩秒後，周川抱著孩子去洗漱，一邊笑著說：“沒濕，還不錯，繼續保持。”
    貝貝徹底醒了，被他抱著去洗臉，擦臉的時候把她的小身子帶的左搖右晃。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早餐，周川負責喂孩子。林溪風風火火的吃過飯就要去上班了，走之前還不忘再次提醒：“別忘了帶她去打疫苗。”
    周川拿著勺子一下下耐心喂著孩子，抬眸笑了，“不會忘，路上小心，等你回來。”
    林溪點點頭，轉身要走，餐桌前，一大一小眼巴巴盯著她的背影，像是有千言萬語無法說出口。
    舍不得。
    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貝貝耍脾氣似的緊緊閉緊嘴巴，不吃了。
    周川也沒繼續給她喂飯，放下勺子，一隻手扶住她免得她摔倒，另一隻手放在桌麵上，嘴角的笑落了下來，四周一時間安靜的可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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