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無奈。
    這貨從麵基之後，就維持這個狀態直到現在。今天更是演都不演了，明明過兩天還有比賽，也要趁著主場的間隙跑過來找她。
    “我不是說了，下場比賽和錢寶她們一起看，然後我們陰陽怪氣小分隊團建一下嗎？”
    前段時間答應的劉建軍一起看比賽，她順便又問教練求了幾張票。
    錢錦程她們幾個都已經準備好從自己的城市出發過來了，今天還在群裏讓她和劉建軍這個東道主做好攻略靜待她們的大駕光臨。
    方稚懶得做攻略——自己不是本地人，大學期間沒怎麽出去過，也就看了看海、打卡了幾個小吃街，最熟悉的隻有校區裏和校門口這一塊地方。
    於是這個重任理所應當的落在了劉建軍這個土生土長的鷺市人身上。
    林陌柒自告奮勇試圖加入攻略組，但兩人怕這個大少爺去的全是白玉京這種高大上的地方，讓她們有負擔感，隻說吃飯和酒店用他的會員就行。
    不過還是沒能阻止得了這位想要摻和進來的心，硬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請了兩天的假。
    “可我就是想你。”林陌柒隔著口罩，小聲反駁。
    什麽封閉訓練幾個月見不到，他恨不得變成隻蝴蝶天天圍著她轉！
    這輛公交這個班次基本上沒有什麽人，他把口罩摘下，露出秀致的臉：“你都沒有想我嗎？”
    方稚恨不得回一個白眼給他。
    天天打電話，哪來的那麽多想不想的？
    “請了多久的假？”她換了個話題。
    “三個小時，”林陌柒下意識回答，而後又飛快找補：“但是我可以明天早上再回去，今天沒有訓練要求。”
    “你真是人民的好隊長。”方稚嗬嗬，“不回去你睡哪？”
    “喔。”他把臉別到一邊，“睡大街上，橋洞裏，被蚊子咬死。開窗，我現在就要從公交車上跳下去。”
    方稚被他逗得一樂：“好了，下一站下車，帶你提前參觀一下你學校。”
    依他的家世，本地的學校隨便他上。有他哥在，他也不用痛苦的念商科，選個自己感興趣的專業混個畢業證出來繼承家產就行。
    還在賭氣的小貓當即被哄好，喉間發出呼嚕嚕的聲音，眼瞳又開心地眯了起來。
    儼然一副被順毛摸舒服地模樣。
    但嘴上還在喋喋不休：“還不一定在鷺大，萬一我去首都念，你要好久都見不到我。”
    “怎麽，你是霸總那個出國的白月光嗎？”方稚笑了。
    林陌柒：“那如果我是，你會坐飛機來看我嗎？”
    方稚：“飛機要耽擱一整天，還要調時差，還是找個替身玩玩更方便，等你回來我還能繼續裝深情。”
    林陌柒被氣得仰倒。
    “你哪找能當我替身的？”
    “你不是有個哥哥嗎，雖然不知道長什麽樣子，但你們親兄弟應該有幾分神似吧？”方稚意味深長的說道。
    林陌壹跟林陌柒這兩兄弟樣貌確實沒得說，眉眼也有幾分相似，不過氣質差距很大。
    哥哥陰鬱狠戾，弟弟清純惑人。
    要是早個幾年，她應該會更喜歡林陌壹。
    畢竟中學時期她最喜歡的就是買股文裏最沒可能的那個紅衣妖孽款，次次敗犬，和女主那個咋咋呼呼的閨蜜配平概率超過90，組成經典的歡喜冤家，屬於火葬場能葬到灰都不剩一點的悲慘男配。
    也可能是因為被傷透了心，以至於她現在對這款反倒不那麽感興趣了，更喜歡林陌柒這種柔弱小白花。
    雖然人不聰明，但長得聰明。瞧著八百個心眼子，實則全長別人身上。
    ——簡直太好了。
    林陌柒瞪大雙眼，生怕她真的對他那個混賬哥哥感興趣，忙不迭地開始拉踩：“他長得比我醜多了，脾氣還差，從小到大最喜歡搶我東西還惡人先告狀，你喜歡誰都不要喜歡他！”
    方稚揚眉。
    還有這麽一出呢？
    之前聽說他偷跑出去打電競時期被切斷金錢來源全靠他哥貼補，還以為他倆關係哪怕做不到兄友弟恭最起碼也保持著基本的友善，現在看來之前理智哥在直播間罵林陌柒是個智障兒童是真心實意的。
    “你之前不還說，那會兒你跑出去都是你哥給你的錢？”她佯裝不解。
    林陌柒咬牙切齒：“他那哪是好心幫我，那是單純不想讓我回家。”
    虧得他還感恩戴德了好長一段時間，給林陌壹當牛做馬。
    現在想想全是紕漏，他倆從小不對付，更準確說是林陌壹單方麵的欺負他。
    不是打破花瓶讓他頂罪，就是不想寫的課業丟給他讓他寫，犯下的罪行簡直罄竹難書。
    怎麽可能那麽好心的支持他的夢想，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唯一做過的好事，就是幫他堅決抵抗關女士讓他穿繼續穿裙子上學的提議，把他從性別認知障礙的深坑中強行撈了出來。
    “還有這種事，太壞了也。”方稚努力憋住笑，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他的頭，語氣慈愛，“真是苦了我們七寶了。”
    “你能不能……先不要喜歡別人。”
    林陌柒小聲問。
    他從來不懷疑方稚受歡迎的程度，遊戲裏的好友、包括他的親友、包括他自己，在認識她之後，都變成了跟她最要好。
    她總能讓別人的目光隻聚集在她身上。
    所以越跟她接觸，他就越覺得自己除了家世之外一無是處，原本引以為傲的冠軍，也在那之後遭遇了人生的滑鐵盧，一路上起起伏伏就是始終拿不到最高的那個獎項。
    以至於讓他連開口明確的表達喜歡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隻要自己一有時間，林陌柒就會瘋狂研讀方稚喜歡的一切。
    他希望能成為那個，跟她最有共同話題、最有默契的一個，在任何場合中都隻有他最懂她。
    可盡管這樣，他還是跟不上方稚的腦回路。
    她腦子裏像是裝了整個宇宙，滿天星辰都為她一人所用，而他隻有仰頭瞻仰的份。
    他已經在努力了，今年如果真的拿不到冠軍，他就遠渡重洋去深造學習，去做一個世俗意義上能配得上她的人。
    但他又開始恐慌。
    他怕她遇到更好的，徹底將他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