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月狼部落的號角聲劃破寂靜。莫凡睜開眼，看到月璃已經全副武裝地站在門口，銀色長發束成利落的馬尾，腰間別著骨刀和長弓。
    "準備好了嗎？"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莫凡點頭，起身活動了下筋骨。經過一個月的修煉，《萬獸化靈訣》已經入門，五大聖獸血脈的融合度提高了整整三成。現在的他，雖然修為仍是星絡境巔峰，但真實戰力足以匹敵玄照境中期。
    兩人來到村落中央的廣場，巫祭已經在那裏等候。老婦人今天換了一身正式的祭祀袍，脖子上掛滿了各種獸牙項鏈。
    "聖山禁製將持續減弱三天。"她將兩個皮質水袋遞給莫凡，"這是聖泉精華，關鍵時刻能保命。"
    月璃單膝跪地，接受巫祭的祝福。老婦人用蛇頭杖在她額頭畫了個符文，輕聲道："月神保佑你，孩子。"
    告別族人後，兩人騎上月璃的白狼——名叫"霜牙"的巨狼，向著聖山進發。隨著距離拉近，莫凡越發感受到那座山峰的雄偉。山體通體漆黑，山頂籠罩在七彩霞光中，隱約可見閃電遊走。
    "聖山是萬獸山脈的核心。"月璃解釋道，"傳說上古時期，這裏曾是萬獸之主的居所。"
    霜牙的速度極快，正午時分，他們已經來到山腳下。這裏的氣溫驟降，空氣中彌漫著奇特的威壓，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禁製的影響。"月璃跳下狼背，"從這裏開始，我們得步行了。"
    莫凡注意到前方有一條若隱若現的小路，兩旁立著造型奇特的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著不同的獸類圖案。
    "試煉之路。"月璃神色凝重，"一共九道關卡，對應九種聖獸考驗。"
    她剛踏上小路，第一根石柱突然亮起青光。柱上的浮雕活了過來——那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青鸞！
    "第一關，青鸞試煉！"
    清越的鳴叫聲中，一隻翼展超過十丈的青鸞虛影從石柱中飛出，盤旋在上空。它每扇動一次翅膀，就有無數青色羽毛如利箭般射下！
    "小心！"莫凡拉著月璃急速後退，"青鸞羽刃能穿透靈力防禦！"
    月璃反應極快，取下長弓連射三箭。箭矢與羽刃相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但青鸞的攻擊太過密集，很快就有漏網之魚襲來。
    "五聖戰甲！"
    莫凡體表浮現出淡金色鎧甲，主動迎向羽刃。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足以洞穿山石的羽刃，竟被戰甲表麵的紋路一一彈開！
    "《萬獸化靈訣》！"月璃眼前一亮，"你模擬了青鸞的防禦方式？"
    莫凡點頭。這門功法最神奇的地方，就是能讓他模仿各種獸類的特性。青鸞羽刃看似無堅不摧，實則每一片羽毛的紋路都有規律可循。
    找到訣竅後，兩人配合著向石柱推進。當月璃的箭矢終於命中青鸞虛影的眉心時，它發出一聲長鳴，重新化為浮雕。第一根石柱上的青光變成了金色。
    "第一關通過！"月璃興奮地揮拳，"繼續！"
    第二關是玄龜試煉。一隻小山般的巨龜虛影擋在路上，背上刻滿古老符文。任何攻擊落在它身上都會被反彈，兩人一度陷入苦戰。
    "玄龜的弱點是腹部。"莫凡回憶著《萬獸化靈訣》的記載，"但它從不暴露弱點..."
    月璃突然有了主意："霜牙，用冰霧！"
    白狼張口噴出大量寒氣，地麵很快結了一層厚冰。莫凡會意，全力運轉功法，模擬玄龜的特性。當他的氣息與石柱產生共鳴時，巨龜虛影的動作突然遲緩下來。
    "就是現在！"
    兩人抓住機會，同時攻擊玄龜腹部。虛影轟然破碎，第二根石柱亮起金光。
    就這樣，他們一路過關斬將。第三關的白虎試煉考驗勇氣，莫凡獨自麵對獸王威壓，最終以戰意激發白虎血脈，獲得認可；第四關的朱雀試煉中，月璃憑借精準的箭術射中虛影的七寸要害...
    當夕陽西下時，兩人已經來到第七關前。這是一根雕刻著龍形圖案的石柱，與其他不同的是，它通體漆黑如墨。
    "應龍試煉..."月璃臉色變得凝重，"從這一關開始，危險程度會大幅提升。"
    莫凡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應龍是五大聖獸中最神秘的存在，據說擁有操控空間的能力。
    "我先上。"他深吸一口氣，走向石柱。
    剛踏入試煉區域，周圍景象驟然變化！莫凡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空中，腳下是無底深淵，頭頂是璀璨星河。一條長達百丈的黑龍在星空間遊弋，每一片鱗甲都閃爍著冷光。
    "凡人，為何來此？"應龍開口，聲音震得虛空顫動。
    莫凡不卑不亢："為萬獸印而來。"
    "狂妄！"應龍一擺尾，空間如玻璃般碎裂，"就憑你這點微末修為？"
    無數空間裂縫向莫凡襲來，他急忙施展五聖離火步閃避。但應龍的攻擊無跡可尋，很快就在他身上留下數道傷口。
    "沒用的。"應龍冷笑，"在我的領域裏，一切空間法則由我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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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突然停下腳步，閉上眼睛。既然肉眼無法捕捉攻擊，不如放棄視覺，改用其他感官。
    《萬獸化靈訣》全力運轉，他嚐試模擬應龍的空間感知能力。起初毫無頭緒，但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看"到了——那些空間裂縫不再是無形無質，而是一條條扭曲的絲線！
    "抓到你了！"
    莫凡猛地睜眼，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攻擊，同時右手成爪，精準地抓住一條特殊的"絲線"——那是應龍與這片空間的連接紐帶！
    "什麽？！"應龍大驚，想要掙脫已經來不及了。
    莫凡用力一扯，整片虛空如鏡麵般破碎。他重新回到石柱前，應龍虛影已經縮回柱中，第七根石柱亮起金光。
    "你成功了！"月璃驚喜地跑過來，"怎麽做到的？"
    莫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運氣好而已。"
    其實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到體內有什麽東西被喚醒了——很可能是鬼鴞血脈中隱藏的空間天賦。但現在還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天色已晚，兩人決定在第七根石柱旁紮營休息。月璃生起篝火，取出準備好的肉幹分享。
    "明天就是最後兩關了。"她望著遠處的山頂，"傳說第八關的麒麟試煉最難通過，已經三百年沒人成功了。"
    莫凡啃著肉幹："有什麽線索嗎？"
    "麒麟代表祥瑞，考驗的可能是..."月璃話未說完，突然警覺地抬頭，"有東西靠近！"
    霜牙也站起身，發出低沉的咆哮。莫凡神識外放，果然感知到幾股強大的氣息正在逼近。
    "不是試煉的..."他皺眉，"是真正的凶獸！"
    話音未落，三頭形似獵豹的生物從黑暗中躍出。它們通體漆黑，隻有眼睛泛著綠光，體表纏繞著絲絲黑氣。
    "影魔豹！"月璃迅速搭箭上弦，"玄照境凶獸，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莫凡已經召喚出戰甲："不對勁，它們像是被什麽控製了。"
    三頭影魔豹呈品字形包圍兩人，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最奇怪的是，它們的額頭上都有一個詭異的黑月印記！
    "黑月教！"莫凡和月璃異口同聲。
    影魔豹似乎聽懂了這兩個字，突然暴起發難！它們的速度快到留下殘影，利爪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
    "嗖！"
    月璃的箭矢射中一頭影魔豹的眼睛，但它隻是晃了晃腦袋，傷口很快被黑氣修複。霜牙撲上去與另一頭纏鬥，卻被一爪拍飛，雪白的毛發上頓時多了幾道血痕。
    "小心，它們被魔氣強化了！"莫凡擋在月璃身前，離火金丹全力運轉。混沌色火焰覆蓋雙拳，每一擊都帶著業障心火的特性。
    "砰！"
    一頭影魔豹被莫凡擊中腹部，混沌火焰侵入體內，開始焚燒魔氣。它痛苦地翻滾著，暫時失去了戰鬥力。
    但另外兩頭更加凶猛，其中一隻突然化作黑霧，從莫凡的影子中鑽出，利爪直取後心！
    "莫凡！"月璃驚呼。
    千鈞一發之際，莫凡背後戰甲突然變形，浮現出玄武虛影。影魔豹的利爪被硬生生擋住，而莫凡回身一拳，正中其頭顱。
    "嗷！"影魔豹慘叫著後退，半邊腦袋已經被燒焦。
    最後一頭見狀，竟然放棄攻擊，轉身就逃。莫凡正要追擊，月璃攔住他："別追！可能有埋伏。"
    她走到受傷的兩頭影魔豹前，仔細觀察那個黑月印記："是高級控獸符...黑月教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莫凡臉色陰沉："他們也是為了萬獸印而來？"
    "不止。"月璃指著印記，"這種級別的控獸符，隻有長老級別的人物才能施展。我懷疑..."
    她的話被一陣詭異的笑聲打斷。黑暗中走出一個佝僂的身影，穿著熟悉的暗紅色長袍，胸口黑月圖案格外刺眼。
    "聰明的小丫頭。"來人掀開兜帽，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可惜，聰明人都活不長。"
    莫凡瞳孔一縮："是你！"
    這人他認識——正是在天火絕地中，跟在夜冥身邊的那個鷹鉤鼻老者！
    "小子，我們又見麵了。"老者陰森地笑著，"上次讓你跑了，這次可沒那麽好運。"
    月璃低聲道："你認識他？"
    "黑月教長老，玄照境巔峰。"莫凡全神戒備，"小心，他擅長控獸術。"
    老者拍了拍手，四周陰影中又走出五頭被控製的凶獸，每一頭都有玄照境實力！更可怕的是，遠處還有更多黑影在靠近。
    "把鬼鴞血脈交出來。"老者伸出枯瘦的手，"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莫凡冷笑："想要？自己來拿！"
    他猛地跺腳，地麵劇烈震動。趁著老者身形不穩的瞬間，莫凡一把抱起月璃，施展五聖離火步衝向第八根石柱！
    "攔住他們！"老者怒吼。
    數頭凶獸撲來，霜牙拚死阻擋，為兩人爭取了寶貴時間。當莫凡和月璃踏入第八關範圍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將所有追擊者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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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死！"老者憤怒地咆哮，"你們逃不掉！"
    莫凡沒有理會他的威脅，因為更緊迫的問題擺在眼前——第八關的麒麟試煉，開始了。
    周圍景象再次變化，兩人站在一片金色的草原上。遠處，一頭通體雪白，角如水晶的麒麟緩步走來，每踏出一步，草地上就綻放出絢麗的花朵。
    "求道者，為何而來？"麒麟開口，聲音如同清泉流淌。
    莫凡剛要回答，月璃卻搶先一步："為了阻止一場災難！"
    麒麟的目光轉向她："哦？"
    月璃單膝跪地："黑月教正在收集天尊遺骸，企圖複活葬天魔尊。我們需要萬獸印的力量阻止他們！"
    麒麟沉默片刻，突然看向莫凡："你體內有鬼鴞的氣息。"
    莫凡心頭一緊，但坦然承認："是的，我繼承了鬼鴞血脈。"
    出乎意料的是，麒麟並沒有發怒，反而歎息一聲："命運弄人...當年鬼鴞為救族人墮入魔道，如今它的血脈卻要阻止魔尊複活。"
    它繞著兩人走了一圈，突然問道："若得到萬獸印，你們打算如何使用？"
    莫凡毫不猶豫："先救回同伴，再阻止夜冥！"
    "不夠。"麒麟搖頭，"萬獸印關係重大，我需要看到你的真心。"
    它額間的水晶角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莫凡籠罩。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記憶被翻閱——從幼年流浪到宗門修行，從結識葉晴雪到為救她闖蕩混沌界...
    當金光掃到鬼鴞血脈相關的記憶時，麒麟突然停下："原來如此...你不僅是繼承者，還是..."
    它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外界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金色草原開始崩塌，麒麟的身影也變得模糊。
    "不好！"麒麟神色凝重，"有人在強行破壞試煉之路！"
    景象破碎，莫凡和月璃被拋回現實。隻見那黑月教老者不知用了什麽秘法，竟在腐蝕石柱上的禁製！七根已經通過的石柱，有四根重新變回了青色。
    "他在逆轉試煉！"月璃驚呼，"這樣下去，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麒麟虛影在兩人身旁浮現，氣息已經十分微弱："試煉之路即將崩潰...你們必須立刻前往最後一關！"
    它看向莫凡："記住，萬獸印會選擇真正的心懷蒼生之人..."
    話音未落，老者的狂笑聲傳來："哈哈哈...麒麟大人，好久不見啊！"
    他手中握著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正是腐蝕禁製的源頭："夜冥大人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麒麟虛影憤怒地咆哮："噬魂珠！你們竟敢——"
    "去死吧！"老者猛地捏碎珠子，一股恐怖的黑潮席卷而出，瞬間吞沒了麒麟虛影！
    "不！"月璃想要衝上去，被莫凡一把拉住。
    "走！"他拽著月璃向最後一根石柱狂奔，"完成試煉才是對麒麟最好的交代！"
    身後，老者帶著被控製的凶獸緊追不舍。當兩人踏入第九關範圍時，莫凡突然發現月璃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了！
    "怎麽回事？"月璃拍打著看不見的牆壁，"為什麽我進不去？"
    莫凡恍然大悟："第九關...隻能一個人接受考驗！"
    月璃還想說什麽，老者和凶獸已經逼近。她一咬牙，轉身搭箭："快去吧！我來擋住他們！"
    霜牙也站在主人身旁，發出決絕的咆哮。
    莫凡深深看了月璃一眼，轉身衝向最後一根石柱。當他觸碰柱身的瞬間，天旋地轉，意識被拉入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裏沒有天，沒有地，隻有無盡的星空。莫凡懸浮在虛空中，麵前漂浮著一枚古樸的印璽——通體如玉，上雕萬獸圖案，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萬獸印..."
    莫凡剛要伸手，印璽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在他麵前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影。
    "終於等到你了，繼承者。"人影開口，聲音如同從遠古傳來，"我是初代萬獸之主。"
    莫凡心頭大震："前輩..."
    "萬獸印不是武器，而是一份責任。"人影緩緩道，"持有者需以守護萬靈為己任，你可願意？"
    莫凡毫不猶豫："願意！"
    "即使付出生命？"
    "即使付出生命！"
    人影沉默片刻，突然話鋒一轉："那麽，告訴我...如果必須在拯救摯友和拯救蒼生之間選擇，你會怎麽做？"
    莫凡愣住了。這正是他一直回避的問題——若救葉晴雪會導致更多人犧牲，他該如何抉擇？
    星空寂靜無聲，仿佛在等待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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