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饕餮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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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傳人..."
    那聲音如同千萬年未啟的鏽鐵門軸,帶著腐朽與滄桑。鬼鴞屍身腋下的眼睛完全睜開,渾濁的黃色瞳孔中倒映著莫凡的身影。
    葉晴雪下意識地握緊玄冰仙劍,劍身上的寒氣將周圍地麵凝結出一層薄霜:"凡哥,它認得你!"
    莫凡體內鬼鴞血脈如沸水般翻騰,萬獸印在掌心劇烈震顫。他強壓住血脈的躁動,死死盯著那雙黃瞳:"你不是鬼鴞...你是饕餮殘魂!"
    "聰明..."屍身的嘴巴並未開合,聲音卻從四麵八方傳來,"鬼鴞不過是我的一個分身...而你,繼承了我的血脈..."
    大殿突然震動,牆壁上的壁畫活了過來!那些被饕餮吞噬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紛紛湧出,在虛空中組成一幅浩瀚星圖。
    莫凡瞳孔驟縮——星圖中央,赫然是天元大陸的輪廓!而大陸四周,懸浮著八具形態各異的金色骸骨,如同衛星般環繞。
    "看到了嗎..."饕餮的聲音帶著蠱惑,"八具天尊遺骸...加上我的本體...就是複活葬天魔尊的關鍵..."
    葉晴雪突然指向其中一具骸骨:"那是...青瑤?!"
    星圖中,一具骸骨內隱約可見青瑤的虛影,七根鎖魂釘已經釘入心髒位置,她的身影正在逐漸淡化!
    "時間不多了..."饕餮低語,"每過一刻,鎖魂釘就深入一分...七釘入心,魂飛魄散..."
    莫凡額頭滲出冷汗。饕餮殘魂顯然與夜冥達成了某種協議,用青瑤的神魂作為要挾!
    "你想要什麽?"他咬牙問道。
    "很簡單..."屍身腹部突然裂開,露出一張布滿利齒的巨口,"把你的身體...借我一用..."
    巨口中飛出一條猩紅長舌,舌尖分叉,如同毒蛇般朝莫凡卷來!舌頭上密布著細小的吸盤,每個吸盤內都有一張微型人臉在無聲尖叫!
    "小心!"葉晴雪揮劍斬向長舌,玄冰劍氣卻從舌頭上穿透而過——這攻擊竟是虛幻的!
    長舌毫無阻礙地纏上莫凡脖頸,吸盤緊貼皮膚。刹那間,海量信息強行湧入他的識海:
    他看到無盡虛空中,饕餮與天道搏鬥的場景;看到它被天道鎖鏈貫穿,身軀碎裂成九塊;其中一塊化作鬼鴞,逃往下界...
    最關鍵的是,他看到夜冥與饕餮殘魂的交易畫麵——以青瑤神魂為引,助饕餮奪舍莫凡之軀!
    "滾出去!"莫凡怒吼一聲,鬼鴞之瞳猛然睜開!
    灰光掃過,虛幻長舌應聲斷裂。饕餮發出痛苦的嘶吼,屍身劇烈抽搐起來:"你竟敢...反抗我?!"
    莫凡趁機後撤,與葉晴雪背靠背站立:"它在拖延時間!鎖魂釘快到極限了!"
    星圖中,青瑤的身影已經模糊到幾乎透明。更可怕的是,整座青銅宮殿開始扭曲變形,牆壁上的饕餮紋飾紛紛脫落,化作實體撲來!
    "必須切斷它與青瑤的聯係!"葉晴雪咬破指尖,在玄冰仙劍上畫出一道血符,"幫我爭取三息!"
    莫凡點頭,身形暴漲至十丈高,法天象地全開!五聖戰甲覆蓋全身,他如同一尊金色戰神,硬生生擋住所有襲來的紋飾怪物。
    葉晴雪趁機盤膝而坐,玄冰仙劍懸浮身前。她雙手結印,口中念誦古老咒文——這是她在混沌界學到的"玄靈引魂訣",專門針對神魂禁錮!
    "以我之血...引魂歸位!"
    劍身上的血符亮起刺目紅光,化作一道細線直射星圖中的青瑤虛影。紅線纏繞住鎖魂釘,竟開始一點點將其拔出!
    "找死!"饕餮暴怒,屍身猛地直立起來!
    原本幹癟的獸屍如同充氣般膨脹,轉眼間就填滿了半個大殿。它腋下的雙眼射出黃光,所照之處,連空間都開始腐朽!
    莫凡被一道黃光擦中左臂,戰甲瞬間消融,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壞死!他當機立斷,右手成刀斬下左臂,阻止腐朽蔓延。
    "凡哥!"葉晴雪驚呼,卻不敢中斷施法。
    "繼續!"莫凡咬牙運轉《玄靈淬體訣》,斷臂處肉芽蠕動,竟開始緩慢再生!
    饕餮見腐朽黃光無效,突然改變策略。它張開血盆大口,深吸一口氣——恐怖的吸力爆發,殿內所有物品,包括莫凡二人,都不受控製地向那張巨口滑去!
    "萬象天引!"莫凡雙手插入地麵,強行穩住身形。
    葉晴雪也以玄冰仙劍刺入地麵,但引魂訣的施法被打斷,鎖魂釘又往回陷了幾分!
    眼看兩人就要被吸入巨口,莫凡突然靈光一閃。他不再抵抗吸力,反而主動衝向饕餮大口,同時傳音給葉晴雪:"相信我!"
    在即將被吞噬的刹那,莫凡祭出萬獸印,將其化作一根金色長矛,狠狠刺入饕餮上顎!
    "吼!"
    饕餮吃痛,吸力驟停。莫凡趁機攀住它的獠牙,翻身躍上鼻梁,直奔那雙黃瞳而去!
    "你以為...這樣就能傷我?"饕餮冷笑,黃瞳突然變成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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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凡眼前景象驟變,發現自己回到了青雲門——那是他最初化形的地方。山門前,葉晴雪被鎖鏈捆綁,一群蒙麵修士正舉刀欲斬!
    "幻術?"莫凡瞬間識破,鬼鴞之瞳灰光閃爍,幻象如玻璃般破碎。
    現實世界中,饕餮的利爪已經近在咫尺!莫凡勉強側身,仍被劃開胸膛,鮮血噴湧而出!
    "凡哥!"葉晴雪再也顧不得施法,玄冰仙劍脫手飛出,直刺饕餮左眼!
    仙劍精準命中,黃瞳爆裂,粘稠的液體噴濺而出。饕餮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屍身瘋狂扭動,撞得大殿搖搖欲墜!
    "現在!"莫凡強忍劇痛,將全身力量注入萬獸印。
    印璽光芒大盛,化作一隻迷你麅鴞,順著饕餮的傷口鑽入其體內!
    "不!這是...我的血脈?!"饕餮突然驚恐起來,"你竟然...融合得如此完美?!"
    麅鴞在它體內橫衝直撞,每經過一處,那裏的血肉就幹癟一分。饕餮的氣息急速衰弱,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
    "不可能...我怎麽會...敗給自己的血脈..."它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化為一聲不甘的歎息。
    隨著饕餮殘魂的消散,星圖中的青瑤虛影突然墜落。葉晴雪飛身接住,發現七根鎖魂釘已經鬆動。
    "快拔出來!"莫凡虛弱地喊道。
    葉晴雪咬牙握住鎖魂釘,一根接一根地拔出。每拔出一根,青瑤的身影就凝實一分。當最後一根離體時,她終於睜開了眼睛。
    "我這是...在哪裏?"青瑤的聲音細若蚊吟。
    沒等二人回答,整座大殿突然開始崩塌!失去饕餮殘魂支撐,鬼鴞屍身迅速風化,連帶著青銅宮殿一起化為齏粉。
    "走!"莫凡一手抱住青瑤神魂,一手拉住葉晴雪,朝著記憶中的出口狂奔。
    身後,空間如同玻璃般片片碎裂。一塊碎片劃過莫凡後背,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三人終於衝出殿門,跳入湖中。此時湖水已經幹涸大半,露出底部的傳送陣——正是他們來時的路!
    就在即將觸碰到傳送陣的瞬間,一道黑光從天而降,將三人硬生生分開!
    "想走?"夜冥的聲音在虛空中回蕩,"把饕餮血脈留下!"
    魔皇軀體從黑光中踏出,胸口鑲嵌著那塊紫色晶核碎片——正是鬼鴞內丹的殘餘!原來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等待鷸蚌相爭的時機!
    "休想!"葉晴雪揮劍斬向黑光,卻被反震得口吐鮮血。
    夜冥不再廢話,直接操控魔皇軀體抓向莫凡。這一抓看似簡單,卻封鎖了所有閃避空間,連時間都仿佛變得粘稠起來!
    千鈞一發之際,青瑤的神魂突然擋在莫凡身前:"小心!"
    魔皇的利爪貫穿了她的胸口,本就虛弱的神魂頓時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青瑤!"莫凡目眥欲裂,體內鬼鴞血脈徹底暴走!
    他的身形再次膨脹,體表浮現出黑色鱗片,背後展開巨大羽翼——這是完全激活饕餮血脈的征兆!鬼鴞之瞳完全睜開,灰光所過之處,連空間都開始腐朽!
    "你...找死!"
    莫凡一拳轟出,樸實無華,卻蘊含著最純粹的毀滅之力。魔皇軀體如瓷器般寸寸碎裂,夜冥的分魂驚恐地想要逃離,卻被灰光掃中,發出淒厲慘叫!
    "不!這不可能!我的計劃..."
    聲音戛然而止,夜冥的分魂徹底湮滅。
    莫凡抱起青瑤殘破的神魂,發現她正在快速消散。鎖魂釘雖然拔出,但剛才那一擊已經傷及根本。
    "堅持住!我帶你回去..."他聲音發顫。
    青瑤卻搖搖頭,虛弱地笑了:"來不及了...我的神魂已經...不過能在消散前...看到你們平安...真好..."
    她伸手想觸碰莫凡的臉,卻在半途化為光點。最後時刻,一道細微的神念傳入莫凡腦海:
    "小心...夜冥的...本體..."
    光點徹底消散,隻餘一片空寂。
    "青瑤..姐姐..."葉晴雪跪倒在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莫凡呆立原地,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饕餮殘魂、夜冥分魂都已消滅,但代價太過慘重...
    突然,萬獸印自動飛出,將空中飄散的光點盡數吸納。印璽微微震動,傳遞出一絲微弱的波動——青瑤的最後一絲靈識,竟被保存在了印璽中!
    "還有希望!"莫凡如獲至寶地捧起萬獸印,"隻要找到"養魂木",就能溫養她的靈識,日後重塑神魂!"
    葉晴雪重燃希望:"養魂木...我記得東海龍宮有一截..."
    "走!"莫凡拉起她衝向傳送陣,"先離開這裏!"
    就在兩人即將踏入陣法的刹那,整個空間突然凝固!一道比夜冥分魂強大百倍的神念橫掃而過:
    "殺我分魂...壞我大事...莫凡...你很好..."
    這聲音如同萬鈞雷霆,震得莫凡七竅流血!僅僅是神念掃過,就有如此威能——夜冥本體,正在強行突破界壁!
    "快走!"莫凡用盡全力將葉晴雪推入傳送陣,自己卻被神念鎖定,動彈不得!
    "凡哥!"葉晴雪想要衝回來,卻被傳送光芒吞沒。
    虛空裂開一道縫隙,一隻覆蓋著黑色鱗片的巨手緩緩探出,抓向莫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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