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覆蓋黑鱗的巨手撕裂虛空，每一片鱗甲上都刻滿血色符文。莫凡被無形的威壓釘在原地，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這是絕對的實力碾壓，夜冥本體的力量遠超想象！
    "區區螻蟻...也敢壞我大計？"
    聲音如同萬雷轟鳴，震得莫凡耳膜破裂，鮮血從七竅中湧出。巨手緩緩收攏，空間在指縫間扭曲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就在莫凡即將被捏碎的刹那，萬獸印突然自動飛起，印璽上的麅鴞圖案睜開第三隻眼，射出一道灰光！
    "哢嚓——"
    巨手被灰光擊中，鱗片瞬間腐朽剝落！虛空裂縫後傳來一聲痛吼："饕餮之眼？！不可能！"
    趁著這一瞬的空隙，莫凡掙脫束縛，縱身躍向傳送陣。夜冥暴怒，巨手不顧傷勢再次抓來，所過之處空間寸寸崩塌！
    "你逃不掉！"
    莫凡半隻腳已經踏入傳送陣，卻被巨指擦中後背。五聖戰甲如紙糊般碎裂，脊骨發出不堪重負的斷裂聲！
    "噗！"
    一口鮮血噴在傳送陣上，陣法光芒大盛。在完全被傳送走的最後一刻，莫凡回頭看了一眼——虛空裂縫正在急速擴大，隱約可見一個遮天蔽日的黑影正在強行擠入...
    ......
    天旋地轉中，莫凡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麵上。他掙紮著撐起身子，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陌生的荒漠，烈日炙烤著龜裂的大地。
    "這是...哪裏？"
    傳送顯然出了偏差，這裏既不是歸墟岸邊，也不是蘇家或五行宗。更糟的是，後背的傷勢正在惡化，夜冥那一擊蘊含著腐蝕性極強的魔氣，連《玄靈淬體訣》都難以快速修複。
    "晴雪...蘇陌餘...阿土..."
    莫凡嚐試傳訊，卻發現所有聯絡手段都失效了。這片荒漠似乎有某種禁製，隔絕一切神識傳遞。
    烈日當空，沙丘起伏。莫凡拖著傷軀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在沙地上留下血腳印。他必須盡快找到棲身之處，否則不等傷勢發作，就會先被酷熱耗幹體力。
    三個時辰後，就在莫凡即將力竭時，遠處突然出現一片綠洲輪廓。更令人意外的是，綠洲上空懸浮著一座倒立的黑色山峰——正是混沌界特有的"懸空山"地貌！
    "難道...這裏是兩界交界處？"
    莫凡強提精神向綠洲走去。隨著靠近，他注意到綠洲邊緣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上麵刻著幾個模糊的古字：
    "界...碑...之...地..."
    就在他辨認文字的瞬間，背後突然汗毛倒豎！本能地一個側滾，原先站立的地方被一道黑光炸出深坑！
    "反應不錯。"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莫凡轉身，看到一個披著破舊鬥篷的老者站在沙丘上。老者右手拄著白骨杖，左手托著一顆跳動的心髒，每跳一下就有黑光從心髒中射出！
    "你是誰？"莫凡暗中運轉殘餘靈力，戒備地問道。
    老者掀開兜帽，露出一張沒有皮膚的臉——肌肉和血管直接暴露在空氣中，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你可以叫我...剝皮客。"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尖牙，"夜冥大人派我來收你的命。"
    莫凡瞳孔微縮。這怪物竟能穿過扭曲的傳送追到這裏，實力至少是歸真境巔峰！
    "夜冥本體進不來天元大陸，"剝皮客緩步逼近，"但他可以...慢慢撕開裂隙。"
    白骨杖輕點地麵，荒漠上空突然浮現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裂縫。透過裂縫，隱約可見混沌界的景象——無數黑月教徒正在集結，準備大舉入侵！
    "看到了嗎？"剝皮客興奮地舔著嘴唇，"當裂縫擴大到一定程度，夜冥大人就能..."
    話未說完，莫凡突然暴起發難！重傷之下，他仍能施展"五聖離火步"，瞬間逼近敵人，一拳轟向那顆詭異心髒！
    "砰！"
    拳頭穿透虛影——剝皮客早已閃到十丈外，譏諷地搖頭："垂死掙紮。"
    他捏碎心髒，黑血化作無數細針射向莫凡！如此近的距離，根本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萬獸印自動護主，化作光罩擋住大部分黑針。但仍有三根突破防禦，分別刺入莫凡的眉心、咽喉和心口！
    "呃啊！"
    劇毒瞬間蔓延，莫凡跪倒在地，眼前陣陣發黑。剝皮客的怪笑聲忽遠忽近：
    "這毒會慢慢溶解你的神魂...好好享受吧..."
    腳步聲漸漸遠去，莫凡的意識逐漸模糊。就在即將昏迷的刹那，他隱約看到一雙赤足走到麵前——小巧玲瓏，腳踝上係著銀鈴，每一步都發出清脆聲響。
    "傷得真重呢..."是個少女的聲音，"要救嗎？"
    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回答："救吧...他身上的氣息...很像那個人..."
    ......
    莫凡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竹屋內。陽光透過窗欞灑落，空氣中彌漫著藥香。身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連最嚴重的脊骨損傷都被完美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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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竹門推開，走進來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女。她穿著樸素的麻布衣，腰間掛著一串鈴鐺，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赤足——正是莫凡昏迷前看到的。
    "你是..."
    "我叫鈴。"少女端來一碗藥湯，"爺爺在河邊撿到你時，你都快被毒成黑炭了。"
    莫凡嚐試運轉靈力，發現體內毒素雖已清除，但經脈仍有滯澀。更麻煩的是，萬獸印不見了！
    "我的印璽..."
    "這個？"鈴從懷中掏出萬獸印，"爺爺說它太吵了，就暫時封印了。"
    莫凡接過印璽，果然感受到一層禁製。能封印萬獸印的力量...這"爺爺"絕非等閑之輩！
    "他在哪？我想當麵道謝。"
    "跟我來。"
    穿過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小溪旁，坐著個垂釣的白發老者。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回地說：
    "鬼鴞血脈...饕餮傳承...小子，你身上的麻煩比魚鉤上的餌還多。"
    莫凡心頭一震。這老者竟能一眼看穿他的底細！
    "前輩是..."
    老者終於轉身，露出一張布滿疤痕的臉。最駭人的是，他沒有眼睛——本該是眼睛的位置隻有兩道猙獰的傷疤！
    "無名無姓，一介散人。"老者"望"向莫凡，明明沒有眼球，卻給人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你可以叫我...瞽叟。"
    莫凡突然想起一個傳說：千年前，天元大陸有位盲眼修士，以一根釣竿垂釣蛟龍，人稱"瞽叟"。後來為封印某個滅世凶物，自毀雙目，從此消失...
    "您還活著？"
    瞽叟咧嘴一笑："半死不活吧。"他指向小溪，"你看這水裏有什麽？"
    莫凡低頭，清澈的溪水中竟倒映著整個天元大陸的縮影！各大宗門、皇朝、秘境...甚至能看到葉晴雪在五行宗焦急等待的身影！
    "這是..."
    "界心之泉。"瞽叟收起釣竿，"每一界都有這麽一處，映照萬物。我守在這裏...就是為了今天。"
    他忽然嚴肅起來："夜冥正在撕裂界壁，最多七日，混沌界大軍就會入侵。而你...是唯一能修複界壁的人。"
    莫凡苦笑："以我現在的狀態..."
    "狀態可以恢複。"瞽叟從懷中取出一枚青色果實，"這是"界靈果"，長在界心之泉旁，萬年一熟。"
    果實晶瑩剔透，內部有星河流轉。莫凡剛接過，就感到體內靈力沸騰，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界壁修複需要什麽？"
    "三樣東西。"瞽叟豎起三根手指，"饕餮之骨定空間，萬獸之血融萬法，還有...一顆甘願犧牲的心。"
    鈴突然插話："爺爺！你不是說..."
    "丫頭，別打岔。"瞽叟擺擺手，"莫凡，你體內有饕餮血脈，萬獸印融匯萬靈，隻差最後一樣..."
    莫凡沉默片刻："會死？"
    "九死一生。"瞽叟坦然道，"但若不做，天元大陸億萬生靈將遭塗炭。夜冥的手段...你應該清楚。"
    想到青瑤神魂消散的場景，莫凡握緊了拳頭。夜冥必須付出代價！
    "我該怎麽做？"
    瞽叟剛要回答，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三人抬頭，隻見那道橫貫天際的裂縫又擴大了一倍，已經能看到混沌界的軍團在集結！
    "來不及細說了！"瞽叟一把抓住莫凡，"現在就去界心！"
    他白骨釣竿一揮，小溪中央出現一個漩渦。三人躍入漩渦，瞬間來到一處奇異空間——
    這裏沒有上下左右之分，四麵八方都是流動的星光。中央懸浮著一顆巨大的水晶，內部有無數細線延伸向虛空，每條線都連接著一方世界。
    "天元界心。"瞽叟語氣敬畏，"看那邊！"
    水晶某處，數條粗大的黑線正在侵蝕，那是夜冥撕裂的界壁裂縫！更可怕的是，裂縫旁站著一個模糊的黑影，正用某種利器擴大缺口！
    "夜冥的化身..."莫凡體內鬼鴞血脈沸騰，"他在哪，我就能在哪殺他！"
    瞽叟卻攔住他："別急！先修複界壁！"
    老人快速解釋方法：莫凡需將萬獸印融入界心，以自身血脈為引，重連斷裂的界線。這個過程極其危險，稍有不慎就會魂飛魄散！
    "開始吧。"莫凡毫不猶豫地盤膝而坐。
    萬獸印懸浮在身前，散發出柔和金光。莫凡劃破手腕，讓鮮血浸染印璽，同時運轉《萬獸化靈訣》，將自身氣息調整到與界心共鳴。
    "鈴，護法！"瞽叟站在莫凡身後，白骨釣竿化作長槍，警惕地盯著夜冥化身的方向。
    修複開始了。萬獸印緩緩融入界心水晶，金光順著斷裂的界線蔓延。每修複一條，莫凡的臉色就蒼白一分——這是直接消耗本源的精血！
    "堅持住！"瞽叟鼓勵道，"已經修複三成了！"
    就在這時，夜冥化身終於發現了他們！黑影瞬間跨越虛空，一拳轟向莫凡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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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
    瞽叟的白骨槍及時格擋，卻被巨力震退數步。夜冥化身冷笑："老瞎子...找死！"
    兩人激戰在一起，招招致命。瞽叟雖強，但畢竟年邁，漸漸落入下風。鈴想幫忙，卻被戰鬥餘波掀飛，重重撞在界壁上！
    "鈴！"瞽叟分神之際，被夜冥化身一爪撕開胸膛！
    莫凡看在眼裏，急在心中。界壁修複才到五成，此刻中斷將前功盡棄！
    "別管我們！"瞽叟吐血怒吼，"繼續！"
    夜冥化身一腳踩碎老人的膝蓋骨，獰笑著走向莫凡："這次...沒人能救你了。"
    就在他抬手欲殺的刹那，一道冰藍劍光破空而來！
    "玄冰封魂！"
    劍氣縱橫，將夜冥化身暫時凍結。莫凡驚喜回頭——葉晴雪手持仙劍，踏空而來！她身後還跟著蘇陌餘、阿土和數十位高手！
    "你們怎麽..."
    "萬獸印融入界心時，我們就感應到了。"葉晴雪落在莫凡身旁，"堅持住，我們為你護法！"
    有了生力軍加入，戰局瞬間逆轉。夜冥化身雖強，但麵對眾多高手圍攻，一時也難以突破防線。
    莫凡專心修複界壁，進度快速推進：六成、七成、八成...
    當修複到九成時，異變突生！夜冥化身突然自爆，狂暴的能量炸飛了所有護衛者！更可怕的是，爆炸撕開了一道臨時通道，一個模糊的巨影正在降臨！
    "本體？！"莫凡心頭大震。
    夜冥竟不惜代價，要真身跨界！雖然會被天道壓製，但哪怕隻有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橫掃天元大陸！
    "來不及了..."瞽叟艱難爬起，"小子，最後一步...需要犧牲..."
    莫凡明白了。他深深看了葉晴雪一眼，將全部記憶與情感融入這一瞥。然後，義無反顧地撲向界心！
    "以我之血...補天裂！"
    萬獸印徹底融入水晶，莫凡的身體開始分解，化作無數光點修補最後的裂縫。界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夜冥本體的咆哮從通道另一端傳來：
    "不！莫凡...你逃不掉...我會找到..."
    聲音戛然而止，界壁完全修複。
    荒漠上空，那道橫貫天際的裂縫緩緩閉合。陽光重新普照大地，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隻有小溪邊，多了塊不起眼的石碑，上麵刻著兩個新添的字：
    "莫凡。"
    葉晴雪跪在碑前，淚水無聲滑落。玄冰仙劍插在一旁，劍身映照著天空中最後一縷消散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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