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混沌聖體上）
    黑暗。永恒的黑暗。
    莫凡感覺自己漂浮在無邊的虛空中，四肢百骸都浸泡在粘稠的混沌裏。時而如烈焰焚身，時而似寒冰刺骨，九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體內撕扯衝撞。
    "要死了嗎......"
    意識模糊間，他仿佛看到青龍在雲間遨遊，白虎在荒原咆哮，朱雀在火中涅盤，玄武在深海沉眠。四聖獸的身影漸漸融合，化作一道溫暖的光。
    "還沒結束......"
    突然，一道清冽的聲音刺破黑暗。莫凡感到唇邊傳來溫軟的觸感，一股熟悉的寒氣順著咽喉流入四肢百骸——是葉晴雪的玄冰靈氣！
    "晴雪......你怎麽......過來了？"
    莫凡艱難地睜開眼，視線裏是葉晴雪滿是淚痕的臉。她身後，瞽叟正用白骨杖勾勒著複雜的陣圖，阿土則滿頭大汗地往陣眼中傾倒靈液。
    "別說話。"葉晴雪將一枚晶瑩的蓮子按在莫凡眉心，"瞽叟前輩用界心泉水重塑了化身蓮，現在要幫你融合九大血脈。"
    劇烈的疼痛讓莫凡渾身痙攣。他這才發現，自己正浸泡在靈泉中，而原本支離破碎的身體，此刻竟是由無數蓮花脈絡勉強維係著！
    "桃樹為骨，蓮肉為軀，界心為引。"瞽叟的白骨杖點在莫凡胸口，"小子，接下來才是關鍵。"
    老人突然割開手腕，金色的血液滴入靈泉——那竟是傳說中的真龍血！
    "前輩您......"
    "老朽活了三千年，也該活動活動筋骨了。"瞽叟的獨眼中閃過一絲金芒，"當年四聖獸離開前，托我照看此界。今日，便送你一場造化！"
    真龍血融入泉水的刹那，莫凡體內的青龍血脈突然沸騰。靈泉旁的桃樹瘋狂生長，粗壯的根係刺入泉底，將莫凡層層包裹。
    "萬獸印！"瞽叟大喝一聲。
    懸浮在空中的萬獸印劇烈震顫，印璽上的麅鴞圖案突然活了過來，化作一道灰光沒入莫凡眉心。
    "啊——！"
    莫凡發出不似人聲的咆哮。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左臂生出龍鱗，右腿浮現虎紋，背後火翼舒展，胸前龜甲凝結。更可怕的是，九道顏色各異的光帶從體內迸發，在空中交織成繭。
    "要成了！"阿土激動地大喊。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繭中突然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緊接著是莫凡痛苦的悶哼。
    "不好！"瞽叟臉色大變，"饕餮血脈在反噬其他血脈！"
    葉晴雪毫不猶豫地劃開手腕，將玄冰精血滴在繭上："凡哥，堅持住！"
    繭內，莫凡正在經曆前所未有的痛苦。饕餮之力化作一張巨口，瘋狂吞噬著其他血脈。青龍被撕成兩段，白虎遭啃食利爪，朱雀的羽翼殘破不堪，連玄武的甲殼都出現裂痕。
    "這是我的身體......"莫凡的意識在崩潰邊緣掙紮，"輪不到你來做主！"
    突然，萬獸印所化的灰光在識海中炸開，化作無數金色鎖鏈捆住饕餮巨口。與此同時，四道磅礴的氣息從天而降——赫然是四聖獸殘留的意誌！
    "小子，記住......"青龍的虛影纏繞在饕餮身上，"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白虎的利爪按住饕餮頭顱："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朱雀的火焰焚燒著饕餮身軀："離為火，君子以明辨是非！"
    玄武的甲殼鎮壓住饕餮四肢："坎為水，君子以常德行習！"
    四大聖獸的箴言化作實質的符文，烙印在饕餮身上。莫凡福至心靈，突然明悟——這才是真正的平衡之道！
    "我明白了......"
    池水突然沸騰，無數光點從莫凡體內迸發。
    他的身軀開始透明化，顯露出內部結構——界心泉水化作的經脈，化身蓮重塑的血肉，五百年桃樹煉化的骨骼。在這具新生的軀體中，九色血脈如同江河奔流，最終全部匯入心髒位置。
    那裏，萬獸印已經與心髒完全融合！
    外界的葉晴雪等人隻見光繭突然收縮，九色光華向內坍縮。
    "轟！"
    一道九色光柱衝天而起，穿透四聖界的天空。
    新生的莫凡緩緩睜眼，左眼如烈日熔金，右眼似深淵混沌。他的肌膚下隱約有星河流轉，每一寸骨骼都烙印著古老符文。
    當他踏出聖池時，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蓮花狀的靈氣印記。
    原本躁動的九大血脈此刻完美融合，在體內形成一種全新的力量——既不是純粹的聖獸之力，也不是凶獸的暴虐，而是超脫其上的混沌本源！
    "這是......"莫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輕輕一握，周圍的空間竟然出現細微的扭曲。
    "混沌聖體。"瞽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敬畏，"傳說中開天辟地時才存在的體質。沒想到，真的有人能修成......"
    "這就是......混沌聖體？"阿土看得目瞪口呆。
    莫凡輕輕握拳，周圍的空間竟出現細微裂紋。他看向自己的雙手——此刻這具身體裏，天之五靈與四大凶獸的血脈不再衝突，而是在界心的調和下，形成了完美的循環。
    "感覺如何？"瞽叟虛弱地靠在桃樹下，那條真龍手臂已經枯萎。
    莫凡深深鞠躬："多謝前輩成全。"
    "先別急著道謝。"瞽叟指向北方天空，"看那裏。"
    眾人抬頭，隻見天際裂開一道橫貫南北的血色縫隙，隱約可見無數魔影在縫隙另一端集結。
    "夜冥要強行降臨了。"瞽叟咳嗽著站起身，"混沌聖體已成，接下來......"
    莫凡打斷道："接下來是我的戰鬥。"
    他轉身看向葉晴雪，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這次，我不會再讓你等那麽久了。"
    葉晴雪將玄冰仙劍遞給他："我等你回來。"
    莫凡點頭，隨後望向天穹。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發，隻是簡單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現在千丈高空。再一步，便沒入那道血色縫隙之中。
    "師父他......"阿土咽了口唾沫，"現在到底是什麽境界？"
    瞽叟望著漸漸閉合的空間裂縫，獨眼中映出璀璨星河：
    "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這是一個全新的境界，這混沌聖體，單論肉體強度已然超越了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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