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座罪山崩塌的轟鳴聲中，誰也沒有注意到一縷黑霧正悄然滲入地底。在混沌界最深處的地脈交匯處，七具形態各異的屍體圍成一圈——正是七罪化身被斬落的殘軀。
    "以傲慢為骨..."
    黑霧中響起沙啞的咒語，傲慢化身的骸骨突然立起。
    "以嫉妒為血..."
    嫉妒化身的腐肉化作粘稠液體，包裹住骸骨。
    "以暴怒為筋..."
    暴怒化身的殘肢扭曲變形，連接起關節。
    隨著七種罪孽的咒語依次念出，地脈中的魔氣瘋狂匯聚。當最後一句"以懶惰為魂"落下時，所有屍體同時燃燒起黑色火焰。
    火焰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站起。
    "我...回來了..."
    夜冥睜開雙眼，瞳孔中跳動著七種顏色的火焰。他的新軀體由七罪化身拚湊而成，胸口鑲嵌著葬天魔尊賜予的黑月核心。更詭異的是，他的麵容竟與莫凡有三分相似——這是吞噬了部分混沌之氣的結果。
    "莫凡..."夜冥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你以為贏了？"
    他抬手劃開空間裂縫，外界戰場的景象浮現其中。兩界聯軍正在清剿黑月教餘孽，葉晴雪等人則守護在光橋旁，那裏懸浮著一個由法則構成的繭——正是半能量化的莫凡。
    "用自己當橋梁？愚蠢。"夜冥冷笑，"正好讓我一網打盡。"
    他正要踏出裂縫，突然渾身一僵。某種更古老、更強大的意誌通過黑月核心傳來，震得他跪倒在地。
    "主...主人？"夜冥驚恐地看向虛空。
    金色豎瞳的虛影在他麵前浮現，瞳孔中倒映著無數世界的生滅："棋子...要有棋子的覺悟..."
    夜冥額頭滲出冷汗："屬下明白！這就去破壞兩界通道！"
    "不..."豎瞳微微收縮，"我要你...幫他。"
    "什麽？！"夜冥難以置信地抬頭。
    "通道越穩固...我降臨時的載體...就越完美..."豎瞳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去吧...讓這場戲...更精彩些..."
    虛影消散，夜冥呆立原地。片刻後，他露出猙獰的笑容："遵命...我的主人。"
    光橋戰場，勝利的天平正在傾斜。
    阿土率領的五行宗修士結成大陣，將黑月教殘部逼入絕境；月璃指揮的獸族大軍橫掃側翼；葉晴雪則坐鎮中央，一邊守護莫凡化作的光繭，一邊用玄冰仙劍遠程支援各處。
    "奇怪..."青瑤突然按住太陽穴，"我感應到..."
    她的話被一陣地動山搖打斷。戰場中央的地麵突然塌陷，七道黑光衝天而起！當光芒散去時，一個所有人都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夜冥？！"葉晴雪劍鋒直指，"不可能！"
    複活的夜冥張開雙臂，七色火焰在周身流轉："很意外？葬天魔尊賜予的恩典可不止於此。"
    他隨手一揮，數百名聯軍修士突然抱頭慘叫，他們的影子竟然活了過來，開始攻擊同伴！
    "小心！是七罪秘法！"阿土急忙變陣，"五行輪轉，鎮！"
    夜冥冷笑，身形一閃已突破防線，直撲光繭而去。葉晴雪飛身攔截，玄冰仙劍與七色火焰相撞，爆發出刺目光芒。
    "滾開！"夜冥胸口黑月核心一亮，葉晴雪如遭雷擊，嘴角溢血倒飛出去。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光繭的刹那，繭殼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纏繞著九色光華的手精準扣住了他的手腕！
    "等你...很久了..."莫凡的聲音從繭中傳出。
    夜冥瞳孔驟縮，想要掙脫卻發現動彈不得。更可怕的是，他體內的混沌之氣正在逆流，通過手腕瘋狂湧入對方體內！
    "你...在吸收我的力量？"夜冥又驚又怒。
    光繭徹底碎裂，現出莫凡的身影。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實質，隻是皮膚表麵仍能看到流動的法則符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金色豎瞳與原本的瞳孔共存，形成詭異的雙瞳。
    "不隻是力量。"莫凡右眼正常，左眼的金色豎瞳卻冰冷無情，"還有這個。"
    他猛地發力，竟將夜冥胸口的黑月核心硬生生扯出！夜冥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七色火焰瞬間熄滅大半。
    "不可能！"夜冥掙紮著後退，"黑月核心隻有主人能..."
    "你的主人，"莫凡捏碎核心，一縷金芒被左眼吸收，"也不過是個竊賊。"
    聯軍爆發出震天歡呼，夜冥卻突然狂笑起來："蠢貨！你以為自己在對抗誰？"他指向莫凡的左眼，"看看你的眼睛吧！那才是真正的——"
    莫凡一掌拍碎夜冥的頭顱，七罪火焰隨之熄滅。但最後一刻，夜冥的殘魂化作一縷黑煙，鑽入地底消失不見。
    戰場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莫凡——確切地說，是看著他左眼的金色豎瞳。
    "凡哥..."葉晴雪欲言又止。
    莫凡抬手輕觸左眼："我知道。"他的聲音異常平靜，"這是混沌主宰的眼睛...也是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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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向兩界聯軍，聲音傳遍戰場："今日我們勝了，但戰爭遠未結束。夜冥背後還有更可怕的存在，而它..."
    莫凡突然悶哼一聲，左眼的金光不受控製地擴散。他單膝跪地，皮膚下的法則符文劇烈閃爍。
    "通道不穩！"青瑤驚呼，"兩界法則在排斥他！"
    葉晴雪急忙扶住莫凡，發現他的身體又開始透明化。更糟的是，金色豎瞳正在蠶食他右眼的正常瞳孔！
    "必須立刻分離兩界！"阿土焦急道，"否則師父會被法則撕碎！"
    莫凡艱難地搖頭："不行...通道一斷...天元大陸就..."
    他的話語被劇痛打斷。左眼金光大盛，竟在空中投射出一幅駭人景象——無盡虛空中，一具堪比星河的巨人屍骸正在緩緩蘇醒。它的胸口插著七柄長槍，而臉上...隻有一隻巨大的金色豎瞳！
    "那是...混沌主宰？"月璃聲音發顫。
    "不...是他的遺骸..."莫凡強忍痛苦，"葬天魔尊...想占據它..."
    景象突然消散。莫凡的左眼暫時恢複平靜，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大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我有辦法。"莫凡看向葉晴雪，"但需要你...和青瑤的幫助。"
    他簡單解釋了計劃：既然自己已經成為兩界橋梁，不如順勢而為，將計就計。用混沌主宰的眼睛為餌，引葬天魔尊現身，然後...
    "太危險了！"葉晴雪打斷他，"你會被完全同化！"
    莫凡握住她的手："所以需要你們...在我徹底迷失前...殺了我。"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響。青瑤猛地抬頭："你早有計劃？從接受混沌之種開始就..."
    "不是計劃...是覺悟。"莫凡的左眼流下一滴金淚，"混沌聖體...本就是為這一刻而生的容器。"
    戰場上一片死寂。突然，阿土跪倒在地："師父！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時間不多了。"莫凡看向天空，那裏的雲層正在形成漩渦，"它已經察覺到了我的意圖。"
    葉晴雪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嚐到血腥味。最終，她抬起淚眼："告訴我具體該怎麽做。"
    莫凡如釋重負地笑了。他輕撫葉晴雪的臉頰，在她掌心畫下一個符文："記住...當我的左眼完全變成金色時..."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幾個字隻有葉晴雪能聽見。青瑤似乎也聽到了什麽，臉色瞬間煞白。
    "不..."青瑤搖頭，"這比死還..."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莫凡站起身，左眼的金光開始有規律地脈動，"阿土，帶大家撤回天元大陸。晴雪，青瑤，你們留下。"
    當最後一名修士穿過光橋，莫凡開始了最後的儀式。他站在兩界通道中央，左眼的金光直射天穹。雲層漩渦中，一隻巨大的金色豎瞳緩緩浮現——與莫凡眼中的一模一樣！
    "來吧..."莫凡張開雙臂，"我就在這裏..."
    天地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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