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紅星軋鋼廠後，方平將車子緩緩停靠在了路邊。
    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他伸手拿起了那個頗具分量的大哥大，手指在數字鍵上快速按動，撥出了王黑虎的電話。
    嘟…嘟…
    短暫的等待音後，電話那頭被迅速接通了。
    “喂？平哥？咋了，有啥事吩咐？”
    王黑虎那標誌性的粗豪嗓門，帶著一股子江湖氣，從聽筒裏傳了出來。
    方平的表情平靜無波，聲音沉穩有力。
    “黑虎，跟你說個事。”
    “那個張為民，看樣子是想反水。”
    “他打算把紅星軋鋼廠轉讓給那幫港商。”
    “我想讓你手下的兄弟們去打聽一下，這張為民家住哪兒？”
    “另外，那幾個港商現在落腳在什麽地方，也一並給我查清楚。”
    電話那頭的王黑虎沉默了一瞬，隨即爆發出難以遏製的怒火。
    “操！這個狗日的張為民！我看他是真他媽不想活了！”
    “敢在平哥你這兒耍花樣！”
    “平哥，你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
    “我馬上就讓弟兄們去辦，保證給你打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平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滿意地點了點頭，盡管對方看不到。
    “好，盡快。”
    說完，他便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將大哥大隨手扔在副駕駛座上。
    重新發動汽車，引擎發出一聲低吼，車子匯入車流，朝著如香齋總店的方向駛去。
    如香齋總店裏此刻正是人來人往，空氣中彌漫著糕點甜膩誘人的香氣。
    王桂花正係著圍裙，在櫃台後忙碌著招呼客人，動作麻利，透著一股幹練勁兒。
    眼角餘光瞥見方平走了進來，她臉上的忙碌立刻被一絲驚喜取代，連忙擦了擦手，快步迎了上來。
    “方平？你昨天晚上怎麽沒回家呀？”
    她的語氣裏帶著自然的親昵，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埋怨與擔憂。
    “我這兒正好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商量呢。”
    方平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目光落在她略顯疲憊卻依舊明豔的臉上。
    “桂花姐，昨天晚上臨時有點急事耽擱了，就沒回去。”
    “有什麽事，咱們上樓去辦公室說吧。”
    王桂花點了點頭，眼神裏掠過一絲了然。
    “行。”
    她交代了旁邊一個店員幾句，然後便轉身，跟著方平一起朝著二樓的辦公室走去。
    樓梯是老式的木質結構，踩上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推開二樓辦公室的門，一股相對安靜的氣息撲麵而來。
    方平反手關上門，沒等王桂花反應，長臂一伸，便將她整個人攬進了懷裏。
    順勢轉身，他抱著她直接坐在了靠牆的舊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說吧，桂花姐，有什麽事想跟我商量？”
    他的下巴輕輕蹭著她的發頂，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王桂花的俏臉瞬間染上了一層紅暈，身體微微有些僵硬，但並沒有真的掙紮。
    她輕輕調整了一下坐姿，眼神有些閃躲。
    “那個……方平，我這幾天一直在想……”
    “省城那邊……我就不去了吧。”
    方平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微微愣了一下，抬眼看她。
    “怎麽了，桂花姐？”
    “不想陪小香玲一起去省城玩玩嗎？”
    王桂花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裏帶著一絲無奈和認真。
    “我當然想了，做夢都想。”
    “可是……方平你也看到了，如香齋這邊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
    “尤其分店那邊的負責人選還沒最終定下來，好多事情都要我盯著。”
    “我要是跟著你們一起去了省城，這一攤子事兒交給誰啊？”
    “總不能事事都麻煩田麗吧，她那邊也忙不過來。”
    她的語氣裏充滿了對事業的責任感。
    方平聽完，沉默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嗯，你說的也是實情。”
    “攤子鋪得大了，事情自然就多起來了。”
    “那好吧，這次就先委屈你了，桂花姐。”
    他的手指溫柔地梳理著她鬢角的碎發。
    “你就在江城好好盯著生意。”
    “等以後咱們不這麽忙了，或者等分店那邊走上正軌了，我一定單獨帶你去省城，好好玩幾天。”
    王桂花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溫柔滿足的笑容，眼波流轉，帶著動人的光彩。
    “好。”
    她輕輕靠在方平的肩頭，聲音帶著一絲感慨。
    “方平，說實話，我以前哪敢想能有今天這樣的日子。”
    “現在這樣，我已經非常非常滿足了。”
    “至於去不去省城，對我來說，真的不那麽重要。”
    方平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桂花姐，咱們努力搞事業，是為了讓生活過得更好，更舒心，可不能本末倒置，讓事業成了生活的全部。”
    “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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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段時間，你就費心多留意一下，看看店裏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以培養起來，把分店負責人的事情盡快定下來。”
    “總店這邊，很多事情你也不用事事親力親為，要學會放權，給下麵的人機會，這樣你才能輕鬆點，咱們也才能走得更遠。”
    王桂花聽著方平的話，心裏暖暖的，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了，方平，我會留意的。”
    說完，她似乎覺得氣氛有些過於溫存，加上還在辦公室裏，便下意識地動了動，想從方平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方平察覺到她的意圖，手臂卻收得更緊，低頭看著她，嘴角噙著一絲壞笑。
    “桂花姐，這麽著急走幹什麽？”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喑啞，眼神也變得灼熱起來。
    “咱們這都忙了多長時間了，好不容易單獨待會兒。”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最後幾個字，他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說出來的，溫熱的氣息吹得王桂花耳根都紅透了。
    “哎呀你……”
    王桂花的俏臉瞬間紅得像要滴出血來，心跳如鼓。
    “那…那也等晚上回家…回家我再好好陪你就是了……”
    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帶著羞赧和一絲慌亂。
    “這裏…這裏可是辦公室啊……萬一…萬一讓別人聽到了，多不好……”
    方平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霸道。
    “嗬嗬，聽到就聽到了。”
    “有什麽大不了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一用力，直接就將懷裏的王桂花壓倒在了身下的沙發上。
    沙發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片刻之後。
    辦公室厚重的木門，再也隔絕不住從門縫裏隱隱傳出的、被刻意壓抑著的細碎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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